陳東和劉沙趕到小魚港口,群架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野火幫兄弟們橫七豎八,或坐或躺,個個都受了傷,鮮血染紅大片身子。
見到陳東和劉沙,一個個羞愧的低下頭。
無他,打輸了。
畢竟,對方來的人太多,像是瘋涌的蜂群,見人就蟄。
陳東臉色陰沉,緊閉嘴唇,蹲下扶起一個小弟,這個小弟左手五根手指全都被棍子打斷,還未死透的神經(jīng)肌肉讓五根手指不斷痙攣。
他的臉,煞白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眼眶里,晶瑩在打轉(zhuǎn)。
陳東扶起他,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子在顫抖,肉體的疼與心里的害怕雙重打擊。
“東,東哥?!弊彀蛧肃?,終究只是喊出這兩個字。
陳東拍了拍他肩膀,走向另一邊,又扶起一個野火幫小弟。
這個小弟更慘,牙齒被打掉了五六顆,頭上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崩開幾個大口子,頭皮外卷,血肉模糊。
不僅如此,手臂腫脹如大腿粗,一看就是被暴力折斷了。
一個個走過去,陳東親自將他們扶起來,聲音低沉沙啞,“兄弟們?!?/p>
“你們受苦了。”
“今日之恥,他日我陳東定然雙倍,十倍替你們討回來!”
“若是做不到,就讓我陳東死無葬身之地!”
小魚港口很安靜,只有海邊的風(fēng)和海浪在回應(yīng)陳東鏗鏘有力的話語。
“謝,謝東哥?!?/p>
短暫安靜之后,有人小聲說道。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最后,幾十個小弟齊聲道,“謝東哥?!?/p>
陳東眉色間充滿了掙扎和不舍。
他肩膀上的擔(dān)子實在太重了,從今晚發(fā)生的事情,也徹底看清野火幫和坤幫之間的差距。
坤幫都未親自出手,野火幫就焦頭爛額,小弟被廢幾十個。
片刻之后,陳東再次凝聲開口,“兄弟們...”
話還沒說完,陳東口袋的手機(jī)又響。
拿出一看,是李旭打來的。
“東哥,野火幫幾個老人出事了!”
陳東心里咯噔一下,走到一邊,低聲問道:“出什么事?”
李旭口中的老人,其實就是在野火幫擔(dān)任一定職位,待得久的小弟。
“死...死了?!?/p>
瞬間,陳東握緊雙拳!
眼球充血。
“死了幾個?”
“接,接到消息,五個?!?/p>
“查出來是誰嗎?”陳東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沸騰的血液平靜下來。
他是野火幫的老大,也是主心骨,不能被熱血上頭沖昏頭腦。
否則,就是落入對方的圈套。
“他,他們根本沒有掩藏身份,都是附近沒人要的野混子?!?/p>
“聽,聽到我們與坤幫不對付的消息,主動出手的。”
“好,我知道了?!标悥|掛斷電話。
看著深藍(lán)色一望無際的海面,抽出一根大前門點上,緩緩蹲下,淡青色的煙霧籠罩陳東剛毅的面孔,一時間五官變得模糊起來。
起風(fēng)了。
海面波濤起伏,一浪高過一浪,陳東的頭發(fā)被吹起。
野火幫幾十號兄弟站在那兒,全都看著背對他們蕭瑟孤寂的背影,久久無聲。
和成沙坤硬剛,他們都在場,當(dāng)時被陳東的氣勢所感染,跟著這樣的老大,夫復(fù)何求?
只是現(xiàn)在再看,未免有些可笑。
螳臂當(dāng)車。
自不量力。
深深的無奈感涌上心頭。
東邊微亮,海面上厚重的霧靄漸漸褪去,當(dāng)?shù)谝豢|朝霞刺破云層,灑下萬道光輝,地上粘稠的血液一大片一大片,被海風(fēng)吹得干涸發(fā)黑,陳東站了起來。
疲憊轉(zhuǎn)身。
經(jīng)過半個小時的思考,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忽地。
陳東眼神陡然一寒,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濃烈殺意,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拿起靠在一邊的鐵棍,回頭對著劉沙大聲吼道,“跟我上!”
“打死掛在小魚港口!”
一撥人,形形色色,粗略一看,起碼五六十號人。
又是來搞小魚港口的。
“吼!”劉沙怒吼一聲,重重一腳踏在水泥地面上,赤手空拳,五官猙獰,胳膊上的肌肉隆起如同凸起的山石般堅硬,爆炸性的力量讓人生畏,鐵塔般沖了過去。
“咚!”
勢大力沉的一拳。
迅疾,猛烈。
拳頭與臉頰來了一個激烈的撞擊,霎時間,骨裂牙飛,幾顆帶血的牙齒激射而出。然而,這一拳打出的效果不僅僅如此。
巨大的撞擊之下,那人的眼珠子瞬間血紅無比,像是浸染在一口滿是鮮血的大缸中。
一秒后,瞳孔爆炸,黑的,白的,紅的,如同一場盛大的焰火。
一拳,臉頰裂開,左眼炸裂,恐怖如斯。
被打之人軟綿綿倒地,另一半臉撞在地面上,鮮血從瞳孔中流出,染紅這個臉頰,他的軀體一抽一抽,那只完好的眼睛無神地看著這個混亂暴力的世界。
死不瞑目。
“鏗!”
火花四濺,小弟臉上露出驚恐又痛苦的神色。
陳東鐵棍砸來,他憋著一口氣,雙手各拿住棍頭橫在身前阻擋。
但!
他小看了眼前此人的力量,鐵棍與鐵棍相碰撞,如有千斤重。
不僅沒有擋住鐵棍,自己手里的鐵棍還被狠狠壓下,砸中自己胸膛。
胸膛骨骼裂開的聲音異常清晰。
喘息的機(jī)會都沒有,第二棍又來。
鎖骨驟然炸碎,右邊胸膛直接坍塌下去,肉與骨混成一灘,斷裂的骨頭尖銳地刺穿血肉,很是殘忍。
他痛苦倒地,大聲哀嚎。
兩人如同下山猛虎,沖進(jìn)羊群中,瘋狂殺戮。
拳拳到肉,棍棍到肉。
血在潑灑。
碎骨在飛。
不過五分鐘的時間,就有二十幾人倒地,他們的鮮血匯集在一起,大片大片,與東邊初升的朝陽互相輝映。
潑辣妖冶。
血泊中,倒影兩個如同魔神的軀體,他們站得筆直,看著落荒而逃的烏合之眾并沒有追過去。
陳東丟掉帶血的鐵棍,吐了一口口水,森然道,“吊起來!”
“讓他們看看,欺辱野火幫兄弟的下場!”
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雙手被綁,高高地吊起,鮮血從他們的傷口稀稀拉拉地滴落在地。
很快,他們對應(yīng)的下方就凝聚一大灘血跡。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