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錦:“這是你娘?”
陰魂沒跟著走,“嗯?!?/p>
它想跟,但唐時錦說,會影響孩子。
它舍不得。
唐時錦瞧它一眼,“你比孩子可憐。”
孩子一出生,沒了親娘。
但它,被親娘分尸。
更可憐。
陰魂痛苦的閉上眼。
重重的給唐時錦磕了個頭,“我只想袁家平安,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就當(dāng)還給他們了,我就快支撐不住了?!?/p>
這些年,它一人抗下沖煞陣的煞氣,它的魂魄,已經(jīng)很弱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p>
唐時錦嘆氣。
她抬腳。
它跟著。
“也罷,破解沖煞陣,還需要你。”唐時錦一揮手,將陰魂收入囊中。
然后,她心情不太好。
有點郁悶。
“阿錦,世間形形色色,怎么樣的人都有?!笔捬鐮恐氖?,與她十指緊扣,“有愛子如命的父母,也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取決于人心罷了。”
“人心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玄學(xué)的東西?!碧茣r錦撇嘴。
夜幕降臨。
袁家又是一片死寂。
今日袁公吩咐了,袁家破除了陣法,此后平安無事,讓大家都睡個安穩(wěn)覺。
今夜連巡邏的家丁都去睡了。
“爹,是埋這里吧?”丁陽扛著鐵鍬,摸索著來到一顆桂花樹下。
十月已過,桂花已經(jīng)開敗了。
落的滿地都是。
樹下,土質(zhì)松動。
很明顯是剛挖過,又填回去的土。
正是唐時錦白日里讓袁父挖開的地方。
丁父偷偷摸摸的放下一個麻袋,“就是這,快點挖,挖了趕緊埋回去!”
“不是原來的那個,也不知道行不行!”
丁父啐了口。
都怪白天那個小道姑,把這處陣眼挖壞了。
還好,他打聽了。
陣眼只挖了這一處。
哼,總共有五處呢。
那小道姑必然是道行有限,沒瞧出其他幾個地方的陣眼。
丁陽噗嗤噗嗤的挖了起來。
“爹,挖開了,快把東西拿過來,埋了!”
丁父連忙將麻袋解開,直接將麻袋里的東西倒進坑里。
突的……
四周亮了。
燈火照亮了父子二人埋坑的動作。
袁家所有人圍了過來。
丁父傻眼了。
他們不是睡了嗎?
袁公冷眼看著他們,“你們挖什么呢?”
“沒,沒什么?!倍「赣樣樫r笑,眼珠子亂轉(zhuǎn),想要要找什么借口搪塞過去。
“你們,埋什么呢?”袁公又問。
丁父悻悻,“沒,沒什么……”
“哦,沒什么那是什么?”袁公語氣很平靜。
但了解他的都知道,此刻袁公已經(jīng)是壓制著怒火了。
袁父上前查看,看到坑里的東西,他嚇了一跳,“這,這……是你們!沖煞陣是你們布下的!”
坑里,是一截人的手臂。
白日里,他才在這里挖出一根人骨,燒了。
那骨頭,也是手臂的肢體。
袁父險些站不穩(wěn),“你們?yōu)槭裁匆@么做,袁家對你們不薄?。 ?/p>
丁家,是袁家的親家啊。
他將丁家接來袁家住,好吃好喝的供養(yǎng)著,他們?yōu)槭裁匆υ遥?/p>
袁母心痛極了,“親家,你是對我們有什么不滿嗎?兒媳亡故時,你們說怨不得我們,袁家也傾力在補償你們了呀!”
袁家,賠償了丁家二十萬兩雪花銀。
“我,我……”丁父看向丁陽,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好。
百口莫辯啊。
“你們是故意的?”倒是丁陽,突然明白什么似的,猛地看向袁家人。
“你們算計我跟我爹!”
他倒打一耙。
袁家故意挖了陣眼。
又舉家慶祝。
說陣法破解了。
袁家平安無事。
是故意放出消息給他們,讓他們上鉤?
“哼,究竟是誰算計誰?丁家不會沒數(shù)吧?”袁公冷眼。
“袁家究竟哪里對不起你們,你們要這么禍害我們??!”袁母質(zhì)問。
兒媳難產(chǎn)而亡,親家體恤,不曾怪罪,袁家多有感激啊。
也賠償了丁家豐厚的銀錢。
就連丁陽在外面欠的那些賭債,袁家也給他平了。
還將丁家父母都接到袁家來住,將后院那一整套的宅子都劃了給他們。
“親家母誤會了,我們就是,就是……”丁父吞吞吐吐半天,胳膊肘戳丁陽,給他使眼色,讓他說話。
說個屁!
丁陽是個混不吝。
因為姐姐嫁到袁家,有錢有名,他沒少借著袁家的勢在外面逞威風(fēng)。
闖了什么禍,都有爹娘給他擺平。
爹娘擺不平的,就會去求袁家。
在他看來,他在袁家住著理所應(yīng)當(dāng)。
丁陽早就將自己當(dāng)成了袁家的主人。
“我姐姐為了給你家生兒子,死在你們家,我們?yōu)榻憬阌憘€公道怎么了?”
丁陽跳起來,瞧著義正言辭,“你們袁家欠我姐姐一條命,我們報復(fù)袁家天經(jīng)地義!”
袁父驚呆了。
袁母驚呆了。
袁公震怒了。
袁家所有人,都震驚了。
丁陽,竟是這樣想的。
袁家兩個哥哥,震驚之余,怒從心起,氣憤的捏緊了拳頭,“丁陽,你說這話有沒有良心!袁家為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你要害我們家,竟還說的這么冠冕堂皇,簡直……”
“簡直不要臉!”
袁大踉蹌了兩下,差點沒站穩(wěn)。
“夫人過世,我比誰都心痛,沒想到,岳父岳母竟一直記恨著我們。”袁大忍不住落淚,“你們恨我是應(yīng)該的,夫人因我而死,可我爹娘,沒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你們要報仇,沖我來就是,為何要害整個袁家!”
“呵,那么點銀子,就想買我姐一條命,你們打發(fā)要飯的呢?”丁陽冷哼,“怎么也得分袁家一半財產(chǎn)才合理!”
他獅子大開口。
袁母這才知道,原來丁家一直以來存的這樣的心思!
可兒媳亡故,并非她們害得呀!
難道她們就不心痛嗎。
“你,你竟如此貪得無厭!”袁父怒了。
袁家雖對大兒媳有愧,但自問,對得起丁家了。
袁家彌補給丁家的,零零散散加起來,絕不少于五十萬兩白銀。
他們竟還不知足!
丁陽就是一副貪得無厭的嘴臉,“我是替我姐不值!我娘還每天給你們帶孫子呢,我那承寶外甥身上,有我丁家一半的血脈,所以,我丁家理應(yīng)繼承袁家一半家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