轐我越看越覺得像裹尸布。
我納悶?它要跟著我過去干嘛?把二姐夫的堂妹尸體裹起來?
那能有啥作用?
但眼下二姐催得急,我想了想還是拿著兜子把它裝起來拎著走了。
二姐夫的堂妹家在北安縣,這地方別的不出名,精神病院全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堂妹家在東邊,緊挨著國道。我跟著二姐一進門就看到了滿臉愁容的二姐夫,他站在人群后面,點了一支煙,情緒不太好。
“馮寧來了?!倍阕吡诉^去扒拉他,二姐夫回過神,眼睛里總算有了點光彩,他急忙朝我走了過來,跟我打了聲招呼。
我點了點頭回應,但此刻,我的注意力都在靈堂上。
十幾個人,有的我也見過,都是二姐夫的親屬。但是,他們絕大部分都沒有哭喪,反而是愁得不行。
而二姐夫堂妹的尸體就放在院子地板上,尸體都有些臭了也不下葬。
大家一個個表情嚴肅,似乎在等著啥。
來的路上,二姐說了下情況。說是堂妹死得很突然,上午人還好好的,下午就在巷口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尸體。
驗過傷,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法醫(yī)說她是突發(fā)惡疾死的。
得知這消息,家里如晴天霹靂,全都趕了過來。結(jié)果,但凡來過葬禮的人,這幾天家里就沒消停過。
幾個大伯家的雞鴨鵝一夜間全死了。
有一個直系的表哥還摔斷了腿。
二姐二姐夫最近也是不順。
二姐好好的服裝生意,被顧客刁難,又是賠錢又是道歉的。二姐夫前些天還從高空摔了下來,好在是命大,摔在了草甸上沒事。
因為去了一趟葬禮,一大堆不好的事發(fā)生。弄得大家不得安寧。
我低頭想了想,按理來說,一個人死了,有怨氣,但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頂多是誰碰到這怨氣,生一場病,怨氣消散了也就好了。
至于堂妹變成聻或者希,這就更不可能了,那些強大的家伙,不是說變就變的。
但從二姐的描述上來看,家里人被折騰,應該跟她有莫大的關(guān)系。
“馮寧,能有辦法嗎?你姐懷孕了,我是真的怕了,萬一出點啥事,我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倍惴蚶蠈嵉馈?/p>
“額?!蔽毅读算叮阋簿捅任掖髱讱q,二姐二姐夫一直沒孩子,得知這個消息,我才發(fā)現(xiàn),在二姐的肚子里,果然有新生命的氣息。
來的路上,我都沒注意到。
本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二姐夫,但袋子里的白布似乎動了動。
它雖然不會說話,但我卻能感受到它的想法,它想我用它裹住那尸體。
“放心吧二姐夫,我能處理?!备惺艿桨撞嫉南敕?,我也確定了,它能解決這個問題。
隨后,我跟二姐夫說,“二姐夫,你得幫我個忙,讓大家都撤了,我來處理一下尸體。這事就能解決?!?/p>
這白布太妖了,我總不能直接讓它露出來,妖里妖氣的在把人嚇到。所以,第一件事,那就是把人散開,我自己在這處理。
“啊……”二姐夫卻愣了一下,小聲說,“馮寧,不行啊,堂妹家這的陰陽師傅,說不讓碰尸體。”
我奇怪,“父送子,長輩不吊唁,父母回避,不穿白衣,同輩代父母喪禮。頭七入土為安。不應該是這個流程嗎?哪有不讓碰尸體的?親人也不行嗎?”
二姐夫,“這,這我也不清楚。我聽大伯說,這個白事的陰陽師傅是從哈城找來的,是個老師傅呢。說是經(jīng)過他手的喪事,家里都平平安安的。所以大伯這邊,他說啥都聽著?!?/p>
我說,“二姐夫,要是平平安安的,那你們就不用找我來了。白事上,死者為大,但也沒有說不碰尸體的說法,遲遲不下葬,其中肯定有其他的事。陰陽師傅有問題。”
二姐夫愣了愣,“馮寧,你是說,這些怪事,都是陰陽師傅挑起來的?”
“應該就是了。”我沉思,又問,“二姐夫,你們有沒有得罪他?”
二姐夫搖頭,“沒有啊,那陰陽師傅我見過,七十多歲,有個小徒弟。來這有些天了,大伯都好生招待的?!?/p>
我搖頭,“不可能,你們不得罪他,他會在這曬尸?”
曬尸。
就是把尸體晾在那不管不問。
這是對尸體的大不敬。
到這里,我覺得他們一家子倒霉,應該都跟曬尸有關(guān)系。
又或者說,那陰陽師傅背后搞鬼,故意利用‘曬尸’的事搞他們。
二姐夫低著頭,也沒想到為啥。
倒是我二姐,突然說,“馮寧,我聽你姐夫大伯說,他們一開始把人請過來,說是給一千。但葬禮辦了一半,陰陽師傅突然要加錢,說是小徒弟也要給五百。但大伯他們沒給這個錢,你看,能不能是這種事?”
我看了二姐一眼,面無表情道,“那就是了。五百塊,折騰你們?!?/p>
我又看向二姐夫,“二姐夫,你跟大伯說吧,這事我接手了。讓他們先散吧?!?/p>
二姐夫點了點頭,最后還是信得過我,他進了屋,找到了他大伯大娘說了情況。
得知是我來了,大伯大娘也是急忙的出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他們見我就哭。
還說什么早知道找我算一算,娃也不會出事啥的。但在我眼里,這些都是馬后炮。人都死了,說那些有啥用。
得知我要動女兒尸體,大伯大娘有點猶豫。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大伯說,“馮寧,要是換誰,我都不讓他碰娃,那陰陽師傅跟我說了,我女兒啊,命薄,所以才鬧出這么多事。他得給我女兒做一場法事,讓她安安靜靜的走,不在折騰了?!?/p>
我皺了皺眉頭,這些說辭,我覺得跟印堂發(fā)黑沒啥區(qū)別呢。
隨后我想到了啥,問道,“法事的話,要錢不?”
大伯說,“要,挺便宜的,才兩千塊。哎,馮寧啊,只要這丫頭快點走,快點投胎,別說兩千了,五千,五千我也花,我借錢也花。別折騰了?!?/p>
我深吸一口氣,看來我想的沒錯了,這哪里是死去女兒在折騰,這明明就是那陰陽師傅因為五百塊在整他們。
真特么有點過分了。
都說死者為大,他們卻不讓死者安分。
“嗯,知道了。大伯,你們回屋吧,其他人也都散了吧。我來處理?!?/p>
我這話剛說完,大家也都準備散了。結(jié)果突然走進來兩人,其中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頭,用鼻孔看我,冷哼道,“哼,哪來的小崽子,也敢跟我搶飯吃?老馬啊,我把話放這,你女兒尸體誰也不準碰。碰了,就要出事。讓他滾,別在這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