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達,你別害怕,我是好人。”
我握著小孩兒的手本想安慰他,他卻本能的甩開我,捂著嘴死死的瞪大眼睛。
這反應(yīng)是啥意思?
難道我看起來不像好人?
“那個……我是來對付鬼鳥的,姑獲鳥,你知道吧?”
我一提這個,小達更加恐懼,小小的身軀劇烈顫抖,最后竟然用雙手緊緊掐住自已的脖子。
“你做什么?”
我把他手掰開,不明白他為啥自殘。
“姑獲……姑獲……”
小達啞著嗓子不停重復(fù)這兩個字,每叫一次,臉色便更白一分,整個人被絕望籠罩住,看著讓人揪心。
“姑獲怎么了?你一個人生活在這里嗎?你家人呢?帶我去見他們,我們一起對付姑獲好不好?”
我知道現(xiàn)在他受不得刺激,可符紙不能一直有效,我只能盡可能讓自已看著隨和一些,聲音輕柔一些。
“不……不要……”
小達哭著拒絕,可把我給急壞了。
“爺,你不最能哄孩子?你快哄哄他吧?!?/p>
雖然小達哭的沒有聲,可我看著他五官皺在一起,胸膛劇烈起伏,感覺自已都呼吸困難了。
黃天賜直接化形在小達面前,嚇的孩子一激靈,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他條件反射一樣快速在地上躺平一動不動,強忍著不讓自已抽噎,呼吸都放緩了幾分。
我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怕自已摔倒發(fā)出聲音把鬼鳥引來。
這孩子被折磨成啥樣了?
回想起他剛才掐著自已脖子的動作,我心里一驚。
他剛才是想把自已掐死?
為什么?因為他剛才暴露了自已,差點引來了鬼鳥?
或者是他引來了我們?
而我又問他有沒有其他人生活在這里。
他這是怕自已給其他人帶來災(zāi)難,所以想掐死自已?
黃天賜扶起地上的小達,告訴他鬼鳥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
聽見黃皮子開口說話了,小達更慌了,結(jié)結(jié)巴巴說了句:
“黃……黃皮子……”
“停!”
黃天賜打斷小達的話,生怕聽到他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語言。
不過我覺得他肯定多心了,這孩子很可能是南方人,認識黃皮子卻未必了解黃皮子,怎么可能跟他討封呢?
這老仙想的就是多。
“小達是吧?老子是東北的黃大仙,特意來收拾那群賤鳥的,你帶老子去見你家大人,老子保你們離開這鬼地方!”
黃天賜一番話說的威武霸氣,小達表情漸漸松懈,開口來了句:
“大仙,我也是東北的,跟我爸旅游,被那賤鳥抓來了!”
小達說了一大堆,語言流暢起來,一開口就是一股大碴子黏苞米味兒。
我偷偷瞥了一眼黃天賜,心中對他愈發(fā)佩服。
不愧是我爺,肯定早就看出來這是個東北孩子,剛才打斷他,那可不是想太多,是未雨綢繆。
老話說了,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
小達很快放下了戒備,開始跟我哭訴他被鬼鳥抓過來這兩年過得什么生活。
原來當(dāng)初他被抓來,是要被扔進第二個水潭的。
他以為自已要被淹死的時候,有人救了他。
那人抱著溺水后昏昏沉沉的小達跑進林子,又把他給救醒。
還用一種奇怪的草汁往他身上抹。
那味道跟就他的人身上味道一樣。
被救后,小達發(fā)現(xiàn),林子深處還有十幾個像他一樣被救的人。
大家誰也不說話,也不讓小達說話,不過通過他們比劃,小達也明白了他們想表達的意思:
不能說話!
林子里的人每天醒來就是往自已身上涂那種草汁,小達不明白草汁有什么用,他年紀(jì)小但是膽子還挺大,用東北話來說沾點虎。
他見所有人都涂,也拿起了草汁往身上涂。
“當(dāng)時我想著,就算那東西有毒也無所謂,反正都是死,與其被淹死,或者被鬼鳥吃了,還不如被草汁毒死。”
小達以前一定是個外向的孩子,短短半小時,我都知道他姥姓劉了。
不過我挺心疼他,這是憋太久了,再不說話語言系統(tǒng)真要退化了。
“小達,你幾歲啊,咋這么闖楞?”
這孩子在我們那邊,那就是長輩都稀罕的那種,大大方方的。
“我被抓來的時候已經(jīng)十歲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十二歲了,不過也不確定?!?/p>
小達說他原本個子就矮,在林子里,雖然那些幸存者都會先把東西給他吃,可能吃的東西有限,吃不飽是常事兒。
那些人只有在下雨天打雷的時候才會說話,聲音很小,他們會反復(fù)互相告誡,如果誰不小心暴露了,千萬不要把鬼鳥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