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水潭底下浮了上來,頭頂突然刮來一陣惡風。
一抬頭,刀刃一樣的利爪朝我腦袋抓來。
黑色蛇尾從水底鉆出,直接插進頭頂鬼鳥的頭。
深紅色血霧炸開之前我將腦袋縮回水面,成功的避免了被崩一身血。
這玩意是把我當套里的水鬼了。
爬上岸后,我們?nèi)齻€蹲在潭邊面面相覷。
這玩意觸碰到他倆知識盲區(qū)了,書中記載不夠全面也不夠絕對。
崔道長又不在,要說直接沖到峭壁把它們都殺了,我怕沒等殺完,我們仨被累死。
附近又只有它們養(yǎng)的用來當食物的水鬼,沒發(fā)現(xiàn)有啥東西像鬼鳥的天敵。
“咋整???要不咱們走吧,這邊有道士天師啥的,遇到了也會出手……”
我看著黃天賜瞪圓的眼珠子,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徹底閉上嘴。
“你一天就跟那老豬八戒似的,遇到點事兒你就要跑!”
面對黃天賜的臭唄我是不敢吱聲,他不走拉倒,大不了跟那群鬼鳥拼了。
我抽出武王鞭,又把他干爹的桃木劍遞給他,起身就要往峭壁走,卻被蟒天霸用蛇尾攔了下來。
“先在這里轉轉?!?/p>
無奈之下,我只能繼續(xù)在林子瞎轉,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人生活過的痕跡。
是一條小路中除我之外的屬于人的腳?。?/p>
難不成這里除了鬼鳥跟水鬼,還有其他人生存?
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鬼鳥抓人吃人不分男女老少,只要是個人,在這林子里根本就活不了。
“你活不了,興許人家有招呢!”
黃天賜剛說完,樹枝突然無風晃動,接著那一片的草窠子里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
我朝響動的地方看去,還真有個小小的人影往林子深處跑了。
“追!”
我率先沖進去,沒跑幾步,就發(fā)現(xiàn)頭頂有些不對勁。
猛的抬頭,上空竟然盤旋了幾只鬼鳥。
“別動!”
黃天賜低喝一聲,我趕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原本俯沖下來的鬼鳥突然失去了目標,險些在半空相撞。
這群東西是不是眼睛不太好使?
我就站在鬼鳥面前,它們卻漸漸飛遠。
這更加堅定了我的猜想,可為啥我剛進來的時候,它們不攻擊我?
回想一下,當時黃天賜跟蟒天霸都在我身上,難道是他們掩藏了我的氣息跟行動?
看著他倆的表情,還真是這么回事。
那我們這算不算掌握了鬼鳥的缺點?
仔細想想也是,它們眼神要是好使,何必用自已的血給人做標記?
記住長啥樣那不一抓一個準?
不過眼下還沒想到對付它們的辦法。
我看著剛才那個小人影消失的方向,還是想先看看這里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生活。
如果也是被迫留在這里的人,他們能在鬼鳥眼皮子底下活下去,那肯定也很了解鬼鳥,可以跟他們聯(lián)手。
黃天賜跟蟒天霸再次抹去我的氣息,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倆連自已的氣息也一并抹了去。
要不怎么能在掏了人家窩之后大搖大擺的出現(xiàn)呢。
我們仨朝林子深處跑去,林子里奇草叢生,有的葉子還刺人,沒一會兒我手背都被刮起了紅檁子,火辣辣的疼。
沒跑出去多遠,我就有些吃不消了,可讓我一個人退出去,外面有那么多隨時出現(xiàn)的鬼鳥,我心里也突突。
林子比我想象的大,我只能硬著頭皮往里跑,那些葉子割在我手上卻沒發(fā)出一點聲音,頭頂也沒有異樣。
看來那些東西真是靠聽力跟氣味抓人。
林子深處突然空曠起來,樹還是一樣的樹,地上的雜草好像被人割過,只剩下根部露出地面。
“小心些,這里有股怪味兒!”
黃天賜開口提醒我,雖然我還沒聞到,卻還是警惕的用手捏住鼻子。
直到耳邊傳來極其輕微的腳步聲,我朝聲音方向看去,樹后露出一只鞋。
“蟒二太爺,抓他!”
我開口同時,蟒天霸的蛇尾無聲卷向樹后之人,收回來時,我看到了一雙含滿眼淚滿是驚恐的眼睛。
竟然是個灰頭土臉的小孩兒。
頭發(fā)很短,像狗啃的一樣,看不出男孩還是女孩。
“你是誰?”
我往那孩子身上貼了張符紙,他卻捂著嘴,任憑我怎么問他也不開口。
“別怕,鬼鳥聽不到我們說話?!?/p>
小孩兒明顯不信,可在我給他背了靜夜思望廬山瀑布春眠不覺曉之后,發(fā)現(xiàn)那鬼鳥確實沒有出現(xiàn),這才緩緩放下手,囁嚅的開口:
“小……達?!?/p>
他聲音嘶啞,吐字十分費力,聽起來也像好久沒說過話了一樣。
可他看著,應該也就六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