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第二天,周六,上午九點。
賀時年帶領班子成員來到蘇瀾承包的土地前面的時候。
周圍來了很多人,包括附近的村民也來湊熱鬧。
蘇瀾已經到了。
她穿了黑色運動鞋,緊身鯊魚褲。
高檔的真絲面料防曬服遮住了她股瓣以上的身軀。
高馬尾,遮陽帽。
與昨晚的醉意朦朧相比,此刻的蘇瀾再次恢復了女強人,高冷女總裁又透著無限優(yōu)雅的女人身份。
地上擺了三串很長的鞭炮。
周圍挖機,裝載機還有犁地機已經就位。
只等下令,就啟動機器。
蘇瀾的效率真高,說今天動工,還真是雷厲風行,一分鐘不耽擱。
眾人握手寒暄幾句。
最后,在鞭炮聲響中,開工儀式正式開始。
鞭炮聲落下后。
所有人都仿佛培訓過一般,上了車,開始行動起來。
蘇瀾這時道:“爭取五天內全部攤平,一個月內將大棚搭建完成,水電接通?!?/p>
“這一個月內,我也會帶領專業(yè)人員將苗圃預定發(fā)送過來,等一切就緒,就開始種植?!?/p>
“爭取用一個半月的時間,全部弄完?!?/p>
賀時年點點頭,道:“這效率真高!”
蘇瀾淡淡一笑,從包中拿出了一份合同遞給賀時年。
“這是什么?”
蘇瀾道:“用工合同,就請政府幫忙了?!?/p>
“后續(xù)的種植,管理,梳理苗圃,修剪枝條,育肥,打藥,采摘,裝果等都需要很多勞動力,請政府幫忙到村委會宣傳?!?/p>
“只要是經過體檢,沒有家族遺傳病,沒有高血壓,心臟病,糖尿病等,并且年齡在60歲以下,我這里都可以考慮用工。”
“工資的話,根據(jù)個人能力,工種不同,每天從120元到600元不等?!?/p>
賀時年瀏覽了一遍合同說道:“蘇總考慮問題還真是細致,不過這也挺好,對彼此都有保障?!?/p>
說完,賀時年將合同交給了副鎮(zhèn)長鄭一功。
“一功同志,這件事就由你去聯(lián)系村委會處理了,相應的用工條件,政策,收入等要說清楚?!?/p>
“這是長期用工,雙方是合作關系,只要愿意來的,都需要簽訂這份用工勞務合同?!?/p>
鄭一功從財政所所長成為副鎮(zhèn)長,早就想要在賀時年面前表現(xiàn)一番。
此時點將讓他處理,他自然連連點頭,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開工儀式結束,蘇瀾去了西陵省。
她說還要去江浙一帶考察,爭取在半個月之內將苗圃的事定下來。
賀時年回了青林鎮(zhèn),偷得浮生半日閑,利用周末時間,看了一些關于經濟發(fā)展之類的書。
周一,剛剛上班,副鎮(zhèn)長童仁就火急火燎地沖進了賀時年辦公室。
他的臉色有些不正常,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賀時年問:“童鎮(zhèn)長,你這是怎么了?”
童仁平和了呼吸說道:“賀書記,不好了,青西公路的項目被人質疑了?!?/p>
賀時年眉色一凝,道:“發(fā)的質疑函嗎?有幾家人,都質疑什么?”
童仁拿出了一份文件,說道:“一共有五家公司質疑,質疑函是以郵件的形式發(fā)給招標公司?!?/p>
“從不同的切入口質疑,有質疑招標文件的,質疑招標公司的,質疑評委以及暗箱操控的。”
“一句話概括就是質疑評標過程存在貓膩,要求重新招標?!?/p>
賀時年聽后哼了一聲,罵道:“他們以為他們是誰,想重新評標就重新評標?!?/p>
“招標公司什么意見?”
童仁道:“質疑的情況招標公司遇過很多,都可以回復?!?/p>
“不過,他們說如果不按照他們的訴求處理,他們保留向上遞交質疑函的權利?!?/p>
投標單位對一個項目的參數(shù),招標過程,評標環(huán)節(jié)等存在疑慮的。
可以參照《政府采購法》的相關條例,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提交質疑函。
第一步是向招標代理機構,也就是招標公司提交質疑函。
第二步,如果招標公司給予答復不能讓質疑者滿意。
質疑者有權向財政局政府采購管理科繼續(xù)質疑。
第二步還不滿意,可以向當?shù)丶o委監(jiān)察管理部門提交質疑函。
但是,這存在風險,非必要,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到紀委監(jiān)察管理部門。
因為,紀委如果介入。
查實招標過程并未有違規(guī)操作,暗箱操作,傾向性評標等情況。
那么一切責任由質疑者承擔。
相應的處罰,輕者限制參與某種類型的招標活動。
重者三年或者終生不得參與政府項目的招投標。
賀時年道:“向上遞交質疑函是他們的權利,他們想搞事,讓他們搞好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招標有監(jiān)控,評標也有監(jiān)控,他們向上質疑就能討到好果子吃嗎?”
童仁點點頭,道:“賀書記你說的有道理,但質疑的這五家公司我打聽了一下,都不是本地公司,而是來自西陵省。”
這點,不用童仁說,賀時年已經猜到了。
這五家公司,毫無疑問都是薛見然這個副省長的兒子在背后操作和慫恿的。
而他的資本和有恃無恐來源于縣委書記楊北林。
“我知道,這件事有人在背后操作。不用擔心,按正常程序走就行,我不信他們真能掀翻這個結果。”
事情果然如童仁說的一般。
招標公司給予的回復,這幾家公司不滿意。
繼而,這幾家公司同時向寧??h財政局政府采購管理科提交了質疑函。
而賀時年很快接到了財政局局長陸源的電話。
“時年老弟,怎么搞的,一條城鎮(zhèn)公路怎么還被人質疑了?”
賀時年道:“某些公司沒有中標,心理不平衡,這是想要搞出事情來。”
陸源道:“是不是曹背后的公司?”
賀時年也沒有避諱道:“除了那家公司,我想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人。”
陸源頓了頓,道:“我知道了,我盡量在財政局這里就將這事給斃了,但不能打包票,你做好準備?!?/p>
賀時年道:“謝了,陸局?!?/p>
掛斷電話,賀時年的思維沉了進去。
他和薛見然素未謀面,也沒有直接的矛盾。
要說有矛盾,那也是賀時年拒絕了這個項目的暗箱操作。
但薛見然好歹是副省長的兒子,為了一條城鎮(zhèn)公路,如此大動干戈。
城府,心機,隱忍等遠遠不夠。
這是遲早一天要坑爹的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