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后,喬一娜馬上和衛(wèi)子琴說了此事。
衛(wèi)子琴一聽,不樂意了。
“已經(jīng)到口袋里的錢,哪有退還的道理,我不退?!?/p>
喬一娜又是一番游說,將此事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衛(wèi)子琴沒好氣道:“他審計是他的事,賠償是我們家的事,這是兩件事好不好?反正我不退,要退讓他自己退去?!?/p>
“胳膊肘往外拐我就不說了,連你哥受傷賠償?shù)氖乱惨此淖炷?,還真當自己是什么人物?不就是一個破秘書,看他嘚瑟的。”
喬一娜嘴角一撇:之前不是還說人家是會下金蛋的雞么?怎么轉(zhuǎn)眼又成一個破秘書了?
見母親生氣,喬一娜緩緩道:“媽,我也覺得這筆錢不能要,哪怕要,也要等傷情鑒定結(jié)果出來。”
“時年說了,如果不愿退還,就讓我們簽一個協(xié)議給他,說這事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如果后面出事,他也不管?!?/p>
一聽,衛(wèi)子琴的火氣愈發(fā)大了。
“他什么意思,???要和我們喬家撇清關(guān)系?人家當官的,誰不利用手中的權(quán)力謀利?他倒好,非但一份利益不能帶給喬家,反而要求我們做這做那?他以為他是誰?”
喬一娜知道媽媽生氣了,緩和語氣說道:“媽,時年的事業(yè)剛剛有起色,我們不能因小失大。再說,他不拿,不是有別人通過我拿,通過我爸拿嗎?”
“媽,你別忘記了,我的玉鐲是怎么來的,我爸的古馳腰帶,皮靴······還有你的迪奧定制化妝品怎么來的?”
“這些不都是時年的面子,否則誰送你那么好的化妝品?”
喬一娜循循善誘說了一大堆,衛(wèi)子琴態(tài)度終于軟了下去。
同時,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想到那躺在卡里的白花花的100萬元。
依然不舍。
“要不退一半?”
喬一娜道:“媽,如果真出事,一百萬和五十萬是一樣的,豈不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我和你爸先商量一下?!?/p>
衛(wèi)子琴和喬海林商量后,雖然依然不情愿,但最終還是同意將錢原路退還。
下午,張清泉就收到了財務說100萬賠償款原路退還的通知。
他立馬又將賀時年請到了辦公室:“怎么回事,賀秘,怎么原封不動給退回來了?”
賀時年解釋道:“張總,昨晚的事喬家人沒和我說,我是主動詢問才知道怎么回事?!?/p>
張清泉歉意道:“我弟弟打了人,就應該賠償,也必須賠償,這事屬于雙方調(diào)解的正常范疇,賀秘不應該有心理壓力?!?/p>
“如果賀秘覺得不夠,盡管開口,我張清泉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是一條好漢?!?/p>
賀時年卻道:“張總,雙方可以根據(jù)傷情鑒定報告,友好協(xié)商調(diào)解,在此基礎上,增加營養(yǎng)費,誤工費或者其它補償費用,只要屬于合理范疇,我沒有異議?!?/p>
“根據(jù)受害人的傷情,補償費用在五六萬元左右既符合法理,也符合人情。但超過了這個數(shù)字,有些東西的性質(zhì)和味道就變了,還請張總理解我們這些窮人的擔憂?!?/p>
張清泉深看了賀時年一眼,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張總,要是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至于賠償,我想還是等傷情報告出來再說吧?!?/p>
賀時年離開了,張清泉的臉黑了下去。
賀時年拒絕收這100萬,說明不接受張清泉拋來的橄欖枝,想秉公辦理。
在喬一州的事情上秉公。
在審計教投公司的事上也秉公。
也就是說,根本不領(lǐng)他張清泉的好意,更不買他張清泉的面子。
下午張清泉親自安排晚宴。
原本以為賀時年拒絕了這100萬,肯定不愿再參加晚宴。
讓張清泉沒想到的是,賀時年竟然爽快應約了。
不光他答應了,就連紀委的趙君姚等人也來了。
這讓張清泉一時間有些看不透賀時年的想法。
在飯桌上,張清泉為了進一步試探,提議喝酒。
賀時年也欣然同意了。
當晚,張清泉和謝立中兩人親自招呼服務,眾人都喝得非常愉快。
當然,酒桌上,大家說的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場面話。
沒有提及任何關(guān)于審計的相關(guān)事宜。
酒宴結(jié)束,張清泉又安排了活動。
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戒備心,賀時年也同意了。
不過,趙君姚是女同志,有些場合不適合她,她便借故有事告辭了。
活動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
賀時年來到醫(yī)院的時候,喬家人已經(jīng)離開,只有喬一州在病床上玩手機。
為了方便照顧喬一州,喬家請了護工。
護工見賀時年進來,當即起身給他拿了凳子。
“一州,怎么樣,好些了嗎?”
對于100萬元原路返回,喬一州心里有些意見,不過嘴上說道:“好些了,這么晚,怎么還來了?”
“工作上的事剛結(jié)束,順路過來看看你?!?/p>
接下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了幾分鐘,賀時年準備告辭離開。
喬一州道:“時年,張清泉在寧海黑白通吃,既然對方愿意賠錢,這事就算了,我不想鬧大。”
賀時年點了點頭,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傷情報告出來后,你告訴我,我和公安局溝通,他們會按程序放人?!?/p>
接下來的幾天,審計組繼續(xù)審計。
在此期間,賀時年會有意無意會找教投公司的工作人員聊天。
為了降低張清泉等人的防備心理,賀時年每天都會參加酒宴活動。
而張清泉和謝立中每天都是親自陪同,將審計小組招呼得很好。
時間很快過了5天,但審計工作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進展。
賀時年從內(nèi)部攻破堡壘的想法,也沒能實現(xiàn)。
主要是,張清泉謝立中等人盯得太緊,他很難有機會。
這幾天,李捷每天都安排人監(jiān)視著謝立中和張清泉。
但并未發(fā)現(xiàn)兩人有什么異常行為,這讓李捷心里漸漸有些不解。
不過,這是吳蘊秋安排的任務,他在保密的情況下,可不敢有絲毫怠慢。
賀時年每天都會詢問田冪關(guān)于吳蘊秋的情況。
這幾天,吳蘊秋帶著田冪去了一趟省城跑南部新區(qū)物流集散基地的事。
除了拜訪相關(guān)部門外,還見了省城西隴市的民營企業(yè)星力集團。
田冪說情況很順利。
星力集團有意投資南部新區(qū)。
至于如何投資,投資多少,需要等星力集團考察寧海后,進一步詳談。
賀時年聽后,稍稍有些遺憾沒能陪吳蘊秋一起去。
張清茂關(guān)了六天后,終于放出來了。
在張清泉的帶領(lǐng)下,去醫(yī)院給喬一州賠禮道歉。
同時根據(jù)傷情報告,考慮誤工、精神損失等,最終賠付了18萬元。
并且主動承擔了住院期間的所有費用。
對于這個賠付數(shù)字,賀時年依然覺得高了,但也沒有再說什么。
審計工作持續(xù)了快一周,為此,縣里已經(jīng)有人怨聲載道。
吳蘊秋作為縣委書記、寧海一把手,頂著很大的壓力。
明天是審計的最后一天,如果李捷那邊沒有實質(zhì)性進展。
那么不管如何,審計小組都需要先撤回了。
吳蘊秋從省城回來后,賀時年找她匯報了近段時間的進展,她對這個結(jié)果顯然不滿,卻也有些無可奈何。
“行,明天審計完,審計組就先撤吧。”吳蘊秋嘆了一口氣說道。
賀時年點了點頭道:“那李局那邊呢?”
“讓他再繼續(xù)盯一盯?!?/p>
賀時年道:“李局一直在秘密行動,我擔心時間長了,會引起有些人的警覺,反而讓工作陷入被動。”
吳蘊秋抬頭看天花板,手指下意識敲打。
“你有什么建議?”
賀時年道:“說不定現(xiàn)在李捷的秘密行動,已經(jīng)被人知曉,在此情況下,反而容易打草驚蛇,我的建議是,讓李局表面上先撤,對方放松警惕后,再暗中進行?!?/p>
吳蘊秋道:“行,就按照你說的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