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云看著都驚呆了,老天爺啊!
他這個老丈人,絕對是生錯了年代,但凡往后折騰個三四十年,那絕壁也是老戲骨!
沒有一點演技,全是感情??!
上次來幫忙的人,這會兒也都開始安慰著白豪。
“好了好了,你這孩子們不都已經(jīng)接回家了么?
這有啥的,嫁錯一個,還能嫁錯第二個?”
“就是啊,爹,咱們家白得倆女娃娃,可值得高興了?!?/p>
白豪看了看,搖搖頭道:“要是這孫家干脆利落點,不糾纏,倒也就算了。
咱們家,也不是窮追猛打,不放手的類型。
主要是,這孫家欺人太甚。
離了小雨,發(fā)現(xiàn)自家的爛攤子,沒人給收拾了,這又舔著臉上門來?!?/p>
大家伙兒都驚呆了。
“不是,這啥時候的事兒???”
“就剛才,沒多大會兒?!卑缀榔^頭:“我這小女婿,剛剛把他給攆走?!?/p>
聽到白豪提起自己,秦烈云趕忙上前一步道:“對,是我攆走的?!?/p>
說完這句話,他又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
把更寬闊的舞臺,讓給了白豪。
白豪繼續(xù)道:“剛剛那小子,跑過來大放厥詞!
讓我閨女認(rèn)錯。
說,事情都鬧到了這個份上,問問她忍不忍心,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爹。
還說,就她這樣的,能給口飯吃都是孫家給的大恩惠了!”
他大力地捶著胸口:“都是我白豪沒用啊。
都是我的錯,我但凡有能耐一點。
我家閨女,也不至于叫人欺負(fù)到這個份上?!?/p>
“這狗日的老孫家,也忒欺負(fù)人了!”
“就是!這不是看不起咱們朝陽大隊么!”
白豪顫巍巍的坐下:“這些事兒,本來應(yīng)該是家丑。
俗話說,家丑不外揚。
可叫人家欺負(fù)成這樣,也不是我們的本意!
那小王八犢子還說,離了孫家,離了他孫五柱。
他倒要看看,我們家小雨帶著倆孩子,還能找個什么樣兒的......”
眾人被氣得,血壓都飆升了。
感覺無法呼吸了都。
白豪似乎是演上癮了,哆嗦著手指,淚水盈滿眼眶道:“我們家,就是想過個安生日子,再這也下去,誰吃得消???”
“好了,好了。”眾人都忍不住了:“你還是少說兩句吧,你再說下去,我們聽著都難受。”
“就是,知道你不想惹事兒,可這個也不能叫人家踹完一腳,還無動于衷吧?!?/p>
“真是憋屈死了!”
“唉,這狗日的孫家,當(dāng)初就該把他們家給拆碎了!”
“兄弟們,大家伙兒商量商量,咱們看看怎么解決。”
“嗐,要我說啊,就是上次的教訓(xùn)沒夠。
這回,咱們給他一把懟到位,把孫家那群烏龜王八蛋,屎都打出來?!?/p>
“對!”
“就是!”
眼瞅著場面有點不可控制了,白豪咽了咽口水。
他尋思著,這回是不是演過頭了。
旁邊的白川已經(jīng)徹底陷入了呆滯。
原來,他爹還有這么一面呢?
秦烈云也是大開眼界,怎么說呢?
啊~哦~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白蓮花~)
“等等!你們先別急!”
白豪又開始窩囊地發(fā)言了:“那啥,這回啊。
咱們?nèi)ィ皇菫榱顺鰵?,可不興打打砸砸的了昂?!?/p>
眾人一頭霧水。
他們各個都是一臉的無語,擺擺手:“你還是一邊玩去吧,挺大個老爺們兒,怎么辦事兒就是賴賴唧唧的呢?”
“就是!你不動手!動啥?
動你的嘴皮子?還想著以德服人呢?”
“哎呀,媽呀!這老爺們,真是白長這么大個子了!”
“氣死我了!你擱山上打獵的那個勁兒呢?”
說到打獵,這就是白豪的老本行了。
他老老實實地說了一句真心話:“那我就拿槍,對著他腦袋崩了!”
眾人一陣懵逼。
得!那他還是歇著吧。
干的事兒,跟靠譜,那是一點邊都不沾啊。
大家伙聊得熱火朝天的,但白豪愣是把話插進(jìn)去了。
“等一下,我還有話說!”
“你還想說啥?”
“是這樣的?!卑缀姥垡膊徽?,撒謊更是張嘴就來:“我是沒啥招數(shù),但我這小女婿是讀過書的,肚子里有墨水兒。
他懂得多,辦法也多?!?/p>
秦烈云都懵逼了,不是,老丈人??!
你這是不是有點操蛋了?
這老瘠薄坑爹的招數(shù),你非要往我頭上按?
可事到如今了,秦烈云面對著這么多人的目光,就算是心里罵罵咧咧的。
那也得硬著頭皮上了。
他沉穩(wěn)地一點頭道:“對的,我的確有辦法!”
“哎呀!啥瘠薄辦法不辦法的,你這女婿咋跟你老丈人一樣式的,賴賴唧唧呢。
你再好的辦法,能有我們的拳頭好使嗎?”
“就是,一拳下去不聽話,那就再來一拳,我就不相信了,還能揍不改了!”
眾人你一嘴,我一句的,吵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秦烈云只能等到他們略微停歇了點,才插話道:“不管成不成,你們好歹聽我說完么。
要是你們覺著合適,那就用,要是覺著不合適,那就再說唄!”
“成吧?!?/p>
不管咋說,秦烈云好歹是白豪的小女婿,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我的辦法是哭喪!”
眾人一臉的錯愕,什么玩意兒?
哭、哭啥玩意兒?
“對!”見眾人面面相覷,安靜了。
秦烈云這才又笑著繼續(xù)道:“就是哭喪!”
他擺擺手:“白叔說了,這回咱們最好別動手。
一旦動了手,咱們就落了下風(fēng)。
咱們就去孫家哭喪,讓他們同心大隊的所有人都出來看看,都來看孫家的熱鬧。
要是孫家敢有人出來罵罵咧咧,甚至動手的話。
那,咱們到時候還手,也就占理了!”
眾人聽完,看向秦烈云的目光,登時就欽佩起來了。
這小子,忒損了吧。
面子、里子一個不落,都要占全。
既要搞事兒、還要掌握大義。
跑到人家、家里,哭喪這種事兒......
損、缺德!而且還是缺了大德那種。
“好啊,白豪,你個老小子。
之前還擔(dān)心你們一家子都是軟柿子,誰都能來捏呢。
這下好了,可算不用擔(dān)心了。”
秦烈云這小子,可是黑心芝麻湯圓餡兒的。
外表看著笑瞇瞇的,挺和善一小伙子。
其實里頭,黑著呢。
白豪又開始裝可憐了:“唉,希望烈云,能對我們家露露好一......”
秦烈云是真的服了,他這個老丈人又開始張嘴胡咧咧了。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哭喪這種事兒,老爺們適合打輔助。
真正的王牌,還得指望著大娘們、大嬸兒們上。
眾人商量好之后,就在大隊里挨家挨戶地找上門,找那些潑辣、刁鉆的大娘們、大嬸兒們。
大娘個頭不高,但是氣勢可是不低。
一聽是這事兒,一點頭,很干脆地就答應(yīng)了。
“嗯呢!放心吧!明兒個一早,咱們就一起去一趟!”
“妥!”
......
折騰一大圈兒,夜也深了。
大家伙也都散了,白豪帶著白川還有秦烈云,三人一起走在路上。
突然,他開了嗓子道:“今兒折騰這一圈兒,你們有啥想法、或者是啥感想?”
白川訕訕一笑,撓撓頭道:“就是、就是感覺爹,您現(xiàn)在的手段,真是越來越......”
“哼!”白豪一看就知道,白川肯定沒明白他的意思。
轉(zhuǎn)頭,白豪就對著秦烈云問道:“烈云,你說!”
秦烈云沉思片刻后答道:“有些時候,報復(fù)回去也不一定非得動手。
有時候不費一兵一卒,也能達(dá)成目的。”
白豪嘆息一聲:“你們知道,我為啥這么干嗎?”
關(guān)于這個原因,秦烈云覺著,他這會兒可能是明白了點。
白豪苦笑道:“人怕出名,豬怕壯。
白家本身就是外來戶,要是事事都出頭,樣樣都好,那早晚有一天,肯定會出事兒?!?/p>
大智若愚。
啥都是假的,只有一家老小的安危,健康、平安,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