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氣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偏偏姜笙笙還沖她彎起眼睛,露出一個甜美無害的笑容。
“謝謝你呀,蝴蝶?!?/p>
誰要聽姜笙笙說謝謝!
蝴蝶胸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只能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扭頭就走。
“跟上!”
她走得飛快,鞋子踩在青石板上,發(fā)出咄咄的聲響,像是在發(fā)泄著無聲的怒火。
姜笙笙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而陸珩則像一只黏人的大狗狗,寸步不離地緊挨著她,興奮地嘰嘰喳喳。
“姐姐,你看那個,那個是我們的崗哨,每個人都有自已的身份牌,進(jìn)出都要展示牌子才能通過?!?/p>
他指著不遠(yuǎn)處一個用竹子搭建的崗?fù)ぃ锩嬲局鴥蓚€穿著同樣服飾的男人。
姜笙笙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心頭微動。
“姐姐,我們吃飯也要用票的,每個月按人頭發(fā),想吃什么就去大食堂換?!标戠裼种噶酥嘎愤^一個女人手里攥著的一疊紙票。
身份牌、定額票據(jù)、大食堂……
這些東西跟部隊家屬院的管理制度何其相似。
霍停云到底想做什么?
他把這里建成一個與世隔絕的獨立王國,又處處模仿著外面的規(guī)矩,真是個瘋子。
……
沒過多久,三人就到了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竹樓前。
“到了,這就是大食堂?!焙麤]好氣地甩下一句,率先走了進(jìn)去。
食堂里很是熱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油脂和香料混合的奇特味道。
與部隊食堂的簡單樸素不同,這里充滿了濃郁的異域風(fēng)情,長長的竹制桌椅上,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
蝴蝶領(lǐng)著他們找了個空位坐下,很快就有人端著幾個竹筒和幾個陶盤上來。
竹筒里是冒著熱氣的米飯,帶著一股清新的竹香。
可當(dāng)姜笙笙的視線落到那些陶盤上時,胃里頓時一陣翻江倒海。
金黃酥脆的油炸螞蚱,黑得發(fā)亮的烤知了猴,還有一盤蠕動著身體、白白胖胖的豆蟲……
上輩子在金三角,她寧愿餓到啃樹皮草根,也無法將這些東西放進(jìn)嘴里。
那種瀕死的饑餓感仿佛又一次席卷而來,姜笙笙的臉色霎時白了幾分。
“怎么了?”
蝴蝶捕捉到她臉上的嫌惡,立刻找到了反擊的機(jī)會,她翹著蘭花指,捏起一只炸得焦黃的竹蟲,慢悠悠地放進(jìn)嘴里,發(fā)出清脆的咀嚼聲:
“我們這兒的好東西,小姜同志看不上???嘖嘖,這么挑嘴,來了我們這寨子,怕不是要活活餓死哦?!?/p>
陸珩聽到這話,眨巴著那雙純凈的大眼睛,歪著頭看姜笙笙,臉上滿是困惑。
“姐姐,你不喜歡吃嗎?”
他學(xué)著蝴蝶的樣子,也捏起一只肥碩的活竹蟲,小心翼翼地遞到姜笙笙的嘴邊,眼神里滿是期待。
“這個很香的,姐姐你嘗嘗,真的很好吃?!?/p>
那只還在微微抽搐的蟲子離她的嘴唇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姜笙笙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猛地向后一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她現(xiàn)在空間里有的是山珍海味,怎么可能再委屈自已吃這些東西。
可眼下蝴蝶虎視眈眈,她也不好憑空變出食物來。
就在姜笙笙絞盡腦汁想著對策時,一個圍著圍裙的微胖男人從后廚走了出來,他徑直走到蝴蝶身邊,用泰語飛快地說了幾句。
“阿德,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霍先生找了八年的那個女人?!焙噶酥附象希Z氣里滿是輕蔑。
被稱作阿德的男人瞥了眼睛姜笙笙的腿,嫌棄地撇了撇嘴,同樣用泰語回應(yīng):
“就她?瘦得跟根竹竿似的,風(fēng)一吹就倒了,能生養(yǎng)嗎?”
“誰說不是呢?!?/p>
姜笙笙端坐著,臉上沒什么表情,仿佛完全聽不懂她們的惡意揣測。
因為她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這些閑言碎語。
而是那個名字——阿德。
這個名字,這張有些熟悉的臉,瞬間勾起了她埋藏在深處的記憶。
竟然是他。
姜笙笙的指尖在粗糙的竹桌上輕輕敲了敲。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蝴蝶大概是覺得用蟲子惡心姜笙笙的目的達(dá)到了,心滿意足地扭著腰去了廁所。
而姜笙笙則看著阿德轉(zhuǎn)身進(jìn)了油煙繚繞的后廚,也站起身,對一旁還在好奇打量四周的陸珩輕聲說了一句。
“我去找點水喝?!?/p>
說完,她沒給陸珩反應(yīng)的時間,身形一轉(zhuǎn),靈活地繞過幾張桌子,七拐八拐地就溜進(jìn)了后廚。
后廚里熱氣蒸騰,幾個本地的幫工正在忙碌地洗菜切菜。
阿德正叉著腰,指揮著什么,一派管事頭的架勢。
姜笙笙走上前,站定在他身后,用一口流利的泰語,聲音不高不低地開口。
“老板,我要一把黃金刀?!?/p>
阿德正罵罵咧咧地嫌棄幫工的動作慢,聽到這句熟悉的暗語,身子猛地一僵。
他余光看到一個陌生的影子,不耐煩地?fù)]了揮手,依舊用泰語回絕。
“不賣不賣!我不跟陌生人做生意!”
姜笙笙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你確定我是陌生人?”
阿德皺著眉,正想拿起手邊的勺子趕人,這才終于抬起頭,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女人的臉。
精致的臉,清亮又帶著幾分邪氣的眼睛……
“姜……姜笙笙?!”阿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他下意識地左右張望,像只受驚的土撥鼠,拉著姜笙笙就去了隔壁倉庫。
“你怎么會在這里?!”
姜笙笙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眉梢輕輕一挑。
“剛才你跟蝴蝶說我壞話的時候,沒認(rèn)出我呀?”
“我……”阿德的胖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猛地一拍自已的腦門,悔得腸子都青了。
剛才他就是順嘴附和蝴蝶幾句,壓根就沒仔細(xì)看那個女人的臉!
要知道是這位姑奶奶,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當(dāng)年在大院里,這位姑奶奶可是被陸寒宴那些公子哥寵得無法無天,經(jīng)常壓制他……
對她的恐懼,隔了這么多年,依舊讓他兩腿發(fā)軟。
“姑奶奶,我錯了,我真錯了!我那是眼瞎!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阿德就差給姜笙笙跪下了。
他哭喪著臉問:“您……您來這種地方干什么?該不會是……特意來追殺我的吧?”
“追殺你?”姜笙笙輕笑一聲,“放心,我早就從良,不打人了?!?/p>
阿德剛松了半口氣,就聽她話鋒一轉(zhuǎn)。
“我是被霍停云搶過來的。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替我傳個消息出去。”
阿德那張胖臉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
他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滿是油污的地上,抱住了姜笙笙的小腿。
“姑奶奶!您饒了我吧!霍先生那是什么人?他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我要是敢背叛他,他會把我剁碎了喂鱷魚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敢?。 ?/p>
“哦?”姜笙笙拖長了語調(diào),幽幽地垂下眼簾,看著腳邊這個涕淚橫流的胖子。
“所以,你寧愿得罪我,也不敢得罪他,對不對?”
話音未落,她手腕一翻,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抄起了切肉刀。
冰冷的刀刃,沒有絲毫猶豫地架在了阿德肥碩的脖頸上。
刀鋒的寒意瞬間穿透皮膚,阿德渾身的肥肉都哆嗦起來,一股尿騷味隱隱傳來。
少年時的恐懼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他毫不懷疑姜笙笙真的敢動手。
“我……我考慮一下……”阿德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您……您總得給我三天時間考慮考慮……”
“十個小時。”姜笙笙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太短了!姑奶奶,這地方到處都是霍先生的眼線,我得找機(jī)會,我得想辦法?。 ?/p>
“一天?!苯象系恼Z氣不容置喙,“不能再多了?!?/p>
“兩天!就兩天!求您了!”阿德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姜笙笙的眸色驟然一冷,“一天。不然……”
她說著,另一只手閃電般地伸進(jìn)口袋,掏出一顆黑乎乎的小藥丸,快準(zhǔn)狠地捏開阿德的嘴,直接塞了進(jìn)去。
阿德喉頭一滾,那藥丸便滑進(jìn)了肚子里。
他整個人都懵了,十幾歲時被同樣手法喂過“毒藥”然后拉了三天肚子的慘痛經(jīng)歷,讓他徹底崩潰。
“夠了!夠了!一天!一天就夠了!”他涕泗橫流,連連點頭。
“姑奶奶,求您了,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們認(rèn)識……千萬別說出去……”
姜笙笙挑了挑眉,收回了刀,隨手扔回案板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脆響。
“放心,我也想好好活著呢?!?/p>
阿德這才松了口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諂媚地搓著手。
“那……那什么,姑奶奶,您剛才吃不慣那些蟲子吧?我……我這就給您單獨炒兩個素菜,保證清淡可口!”
“好?!?/p>
姜笙笙應(yīng)了一聲,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轉(zhuǎn)身走出了后廚。
她剛一出來,就看到陸珩像只做錯事的大狗狗一樣,正站在廚房門口不遠(yuǎn)處。
姜笙笙腳步一頓。
他什么時候過來的?聽到了多少?
就在她思索的瞬間,陸珩猛地抬起頭,那雙純凈得不含一絲雜質(zhì)的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
“姐姐,你好厲害呀,我想親親你!”
姜笙笙扶額。
陸珩!
你別頂著你哥那張臉說這么犯規(guī)的話!
……
與此同時,第一醫(yī)院大門外。
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
陸寒宴面沉如水地站著,他已經(jīng)在這里守了幾個小時,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卻始終沒有傳來任何關(guān)于姜笙笙的消息。
門衛(wèi)、附近的商販、過路的行人……所有可能看到她的人,顧東年都帶人盤問了一遍,結(jié)果都是一無所獲。
“寒宴?!鳖櫀|年擦了擦額頭的汗,焦急地開口:
“這么下去不是辦法,人肯定還在島上。要不……我們把其他區(qū)域也封鎖起來,進(jìn)行地毯式搜索吧?再晚,就怕……”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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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們,別拋棄笙笙!這段境外劇情是要給笙笙加一等功的!笙笙是有空間,但是以后換地圖回南家,南家的豺狼虎豹過來,不能總躲在空間里。所以我們笙笙要做唯一一個有一等功獎?wù)碌能娚?,榮譽(yù)自已掙,生活自已掌握!求寶寶們催更,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