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姜笙笙的目光,鐘紫薇愣了一愣。
接著摸摸下巴,雙眸一瞇,像個小狐貍一樣在陸寒宴和姜笙笙之間來回掃視。
最后挑了挑眉,語氣里帶著幾分戲謔的問陸寒宴:
“怎么?陸寒宴,你那個寶貝女兒的事,還沒告訴姜笙笙???”
“你們都結(jié)婚有孩子了,繼續(xù)瞞著不太好吧……”
不等她說完,陸寒宴的臉色就已經(jīng)沉得能滴出水來。
黑眸冷冷地掃向鐘紫薇,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
旁邊的顧東年一看這架勢,頭皮都炸了,趕緊沖上來打圓場,沒好氣地瞪著鐘紫薇。
“鐘紫薇你胡說八道什么呢!什么女兒不女兒的,別在這添亂!”
鐘紫薇本來還想給陸寒宴留點面子,可一看這兩個男人合起伙來威脅她的架勢,火氣也上來了。
她哼笑一聲,雙手抱胸。
“我可沒亂說!陸寒宴,要不要我?guī)湍慊貞浕貞??你那點小金庫是不是都給你那個‘女兒’了?還有,你可是在大院里親口……”
“唔唔……”
眼看著鐘紫薇就要把所有事都抖落出來,顧東年魂都快嚇飛了!
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去,伸手就捂住了鐘紫薇的嘴,連拖帶拽地把她往會議室外面弄。
“唔唔唔……你放開!”鐘紫薇掙扎著。
顧東年一邊費力地拖著她,一邊回頭沖姜笙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小姜同志,你別聽她瞎說!她就是……就是嫉妒陸寒宴要當(dāng)?shù)耍室鈿馑?!?/p>
說完,他拼命給陸寒宴使眼色。
“陸寒宴,你還愣著干什么!快讓侯叔叔給你家小姜同志再仔細(xì)檢查一下身體啊!這懷孕可是大事,一點都不能疏忽!”
陸寒宴微微頷首。
暗暗的告訴自已,絕對不能讓姜笙笙知道那件事,否則他不敢想象她會有多生氣。
等顧東年和鐘紫薇走出去后,陸寒宴才轉(zhuǎn)向侯青峰,聲音繃得緊緊的。
“侯叔叔,麻煩您再給笙笙好好看看?!?/p>
而姜笙笙這邊,她當(dāng)然不相信顧東年那套漏洞百出的說辭。
只是她轉(zhuǎn)頭想問陸寒宴的時候,陸寒宴已經(jīng)跟侯青峰討論起她的身體。
她有些無奈,只好先看看侯青峰這邊。
侯青峰根本看不懂這些年輕人之間打的啞謎,但他一想到剛才給姜笙笙把脈時,那脈象確實有些虛浮,便覺得顧東年的提議很有道理。
于是他對著姜笙笙溫和地開口:
“小姜同志,只是把脈還不能完全了解你和胎兒的狀況,為了穩(wěn)妥起見,你還是去婦產(chǎn)科那邊抽個血,再走一遍孕檢流程,這樣我們都放心?!?/p>
姜笙笙知道侯青峰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并沒有拒絕。
可是她的視線還是忍不住落回了陸寒宴身上。
姜笙笙必須承認(rèn),她現(xiàn)在心情復(fù)雜到了極點。
她不懂陸寒宴為什么要岔開話題?
那個“女兒”,難道是他的私生女?
部隊里對軍官作風(fēng)問題的嚴(yán)格審查,如果真有私生女,對陸寒宴的前途是毀滅性的打擊……
陸寒宴這么在乎軍人生涯,會不會……
想著想著,姜笙笙的心就沉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壓下了心頭的酸澀。
跟自已說,現(xiàn)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她不能在這么多領(lǐng)導(dǎo)面前把陸寒宴架在火上烤。
這件事她得自已找機會慢慢查清楚。
倘若……倘若陸寒宴真的更愛那個女兒,和那個女兒的媽媽,那她姜笙笙也絕不是那種會吃夾生飯的人。
大不了,她就離婚成全他們,然后自已掙錢,自已養(yǎng)活肚子里的孩子!
姜笙笙想得太過投入,完全沒發(fā)覺自已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有些蒼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陸寒宴一直緊緊注視著她,看她這副模樣,心都揪緊了。
他急切地看向侯青峰:
“侯叔叔,她這是怎么了?”
侯青峰仔細(xì)看了看姜笙笙的臉色,說道:
“應(yīng)該是血糖偏低導(dǎo)致供血不足了。這樣吧,先去打一針葡萄糖營養(yǎng)針,補充一下體力?!?/p>
“好!”
陸寒宴應(yīng)聲的瞬間,已經(jīng)彎腰將姜笙笙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姜笙笙驚呼一聲,她剛從思緒里回過神,就被男人結(jié)實的臂膀穩(wěn)穩(wěn)圈住。
她瞬間緊張起來,手下意識地抵住他的胸膛。
“陸寒宴,你放我下來!”
男人不僅沒放,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低頭看著她,語氣嚴(yán)肅。
“姜笙笙,你都這么虛了,就少說點話?!?/p>
姜笙笙皺眉。
女人不能承認(rèn)自已虛的!所以,她不服氣地反駁:
“誰虛了!我很厲害,一口氣能打三只老虎!”
陸寒宴聽了,唇邊竟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壓低了聲音,氣息拂過她的耳畔。
“那晚你也這么說的,結(jié)果呢?”
聞言,姜笙笙的臉頰立刻有些發(fā)燙。
她忍不住想到了自已給他下藥的那個夜晚。
想起當(dāng)時的畫面……
姜笙笙頓時又羞又惱,直接瞪了陸寒宴一眼。
“陸寒宴,你,你別胡思亂想!”
陸寒宴挑了挑眉,一臉無辜:
“我怎么胡思亂想了?我剛才說的是你初中運動會時晚上喊的口號,你忘了?”
他頓了頓,看著她通紅的臉,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
“哦……我知道了,小姜同志,你剛才是不是想到了某些少兒不宜的事了……”
“噗……”
旁邊楊秀蓮和鄭美霞她們的眼睛里已經(jīng)全是曖昧促狹的笑意。
姜笙笙的臉?biāo)查g燙得幾乎要燒起來。
她再也忍不住,伸出手一把捂住了陸寒宴的嘴。
“陸寒宴,你夠了!”她兇巴巴地催促,“快抱我去打營養(yǎng)針!”
女孩柔軟的掌心貼在唇上,帶著溫?zé)岬挠|感和一絲淡淡的香氣。
陸寒宴的喉結(jié)動了動,眸色深了幾分。
搖了搖頭。
罷了,今天就先不逗她了。
想罷,陸寒宴抱著姜笙笙的動作愈發(fā)小心翼翼,隨后也走出了會議室。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會議室里的氣氛才松弛下來。
侯青峰想起剛才鐘紫薇的話,有些不放心地走到林江海身邊,小聲地想幫忙解釋。
“老林,剛才那話你別往心里去,就是寒宴他那個‘女兒’的事……”
話沒有說完,林江海就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不用解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侯青峰大吃一驚:“連你也知道?”
林江海笑了笑,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是啊,都知道。”
說著,他頓了頓,補上一句。
“想必,也只有他那個‘女兒’自已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