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良速度很快,離得近了清晰的看見幾個人按住沈琰,有人抬腳狠狠踩著沈琰的胳膊。
被人桎梏著雙肩,想反抗反抗不了,誰能承受的住如此蓄力的一擊。
方云良臉色冷沉,飛起一腳踹在踩沈琰胳膊那人的后背上。
再一右勾拳打在桎梏沈琰胳膊的那男人胸腹。
這也是沈琰為啥帶方云良出來的原因。
先不論他是京都地地道道的頑主,一直以來就沒少打過架。
主要是他在部隊練的一身腱子肉,一拳下去,能招架住的沒幾個。
阿青也打紅了眼。
媽的,好不容易跟了個好老板,信任他帶他過來,負責(zé)保護他,卻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
阿青憤怒交加,拳拳到肉,一點都沒留情。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把對方六人打倒在地。
六人有的捂著臉,有的捂著肚子,嗷嚎大叫。
蘇幼雪剛出校門,就看到沈琰倒在地上痛苦的模樣,小臉嚇得煞白,眼睛頓時紅了起來,快速跑過去,從沈琰后背攙扶起他,聲音哽咽著:“沈琰,沈琰,你怎么樣?”
“別怕,我沒事?!鄙蜱鼊恿藙幼约旱碾p手,感覺好像骨折了,快高考了,手一定不能出事。
“琰哥,我背你去醫(yī)院?!卑⑶喟攵紫聛?,讓沈琰趴在他肩膀上,這落云縣他熟,知道醫(yī)院在哪。
“不用?!鄙蜱曇舫脸?。
本來天氣熱,沈琰只穿了短袖,此時右胳膊正滴滴答答的流著血,剛剛被踹了幾下,手臂腫的嚇人。
看到沈琰的胳膊,蘇幼雪吸了吸鼻子,緊緊咬著下唇,現(xiàn)在不是哭的時候,先把沈琰帶去醫(yī)院看醫(yī)生才是最重要的。
沈琰在蘇幼雪和方云良的攙扶下才能勉強坐起來,他感覺到全身上下都疼的厲害。
這六人是下了狠勁來對付他的。
這是蓄意傷害!
“阿青,這地方你熟,他們是故意的,一個都別放過他們!”
這時候,其他人也注意到這邊,一下子涌進不少人過來幫忙,有那么多人幫忙,阿青看了眼,知道這時候的沈琰是安全的,這才把地上幾個人像拖死狗一般拖到一旁。
琰哥的意思是有人蓄謀,還一個都不能放過,那意思就是不用報案。
阿青動了動脖子,揉了揉手腕,那他可就放開手腳好好審一審了。
沈琰留下阿青,一是看中他的身手,二是夠狠。
抄起地上土磚就砸了過去。
“啊,啊,別打,別打了,我們就是騎車不小心撞到了人,你干嘛打人啊!”
“我艸,我的頭!”
“好痛!”
他們都清清楚楚看見,這些人踹琰哥胳膊的時候有多用力。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在這打人,挺多人能看到的。
“喂,小伙子,這邊?!标惷涝茖χ⑶嗾姓惺郑钢约旱牡赇仯骸瓣P(guān)在這里?!?/p>
這六個人關(guān)在自己店鋪里沒問題。
陳美云的店本來就開在離學(xué)校不遠的位置,正好中午,聽到來吃飯的人說學(xué)校門口有個小伙子被幾輛自行車撞了,那小伙長的還挺俊俏,穿衣打扮都不像他們這的人,洋氣著呢。
縣里天天打架斗毆的每天都有,她一向不愛看熱鬧,不知今天怎么就好奇的去看了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把她心都嚇停了。
那被圍著的人不就是沈琰。
她親眼看到其中一人狠狠踹著沈琰的胳膊,她快速跑過去,還沒到地方就看另外兩個人沖了過去。
很快,六個人就倒在一旁。
陳美云也是個聰明的,看出他們不想報警,就喊了聲阿青。
阿青眉頭一蹙,他不認識這女的,怕他們是一伙的,萬一偷偷被放走了怎么辦?
到時候他找誰去?
剛要出聲拒絕,就見說話的中年女人一臉擔(dān)憂的跑到沈琰面前。
而后幾人攙扶著沈琰一起離開。
看來是認識的?
阿青這才放心,不管幾個人如何反抗,他都拖到陳美云指的店面去了。
手腳利索的把幾個人都綁起來,還找來破布堵住嘴巴,把門一關(guān),就去追沈琰他們了。
方云良和陳美云,蘇幼雪三人,把沈琰送到醫(yī)院。
先找護士清洗了胳膊,這才看到手臂傷腫的模樣比他們想象中都嚴(yán)重的多。
蘇幼雪心疼的臉色蒼白,全身發(fā)抖,卻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清洗消毒之后,就讓醫(yī)生檢查。
“沒有骨折。”醫(yī)生檢查了一番,看著沈琰疼的滿頭大汗,但捏著不像是骨折,手肘和胳膊是軟組織挫傷,醫(yī)生沉吟了一會兒道:“若是疼的厲害,還是拍個x光片看看?!?/p>
沈琰點點頭,他被踹了幾腳,明顯感覺到手臂咔嚓了一聲,手腕應(yīng)該是斷了。
踹的還是他的右手。
他雖然重生,但總歸和普通人一樣,會疼會受傷,受傷的還是最重要的右手,若是骨折了,他怎么考試?
若是明年高考,他的很多計劃都會被打亂。
且不說他還是京都大學(xué)的外聘英語老師,難道學(xué)生問起來的時候,他說自己還沒上過大學(xué)?
沈琰最討厭的就是計劃被打亂。
之后去拍了x光片。
X光片報告出來,醫(yī)生看著片子,臉色都冷沉不少。
比他想象中還要嚴(yán)重。
“右手骨裂,最近都不能使用右手,還要打石膏?!?/p>
沈琰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蘇幼雪哽著聲音道:“醫(yī)生,這兩天他要參加高考,您能不能想想辦法讓他順利參加完考試?”
遇到這事情,蘇幼雪反而比誰都冷靜,看著沈琰受傷的胳膊心疼他心疼的遭不住,這受傷的樣子仿佛就和她前段時間做的夢重合了。
想到是有人故意為之,心里的憤怒怎么都止不住。
她不傻,從上次預(yù)考發(fā)生的事,到今天他們剛到學(xué)校,沈琰就被人圍堵。
怎么會這么巧?
明顯是他們知道要高考了,特意在學(xué)校門口蹲守的。
就是不想沈琰參加高考。
參加高考?
醫(yī)生嘆了口氣,“都骨裂了,是不能活動的?!?/p>
傷筋動骨一百天,且不說傷的還是右手手腕,這要是參加高考,只會讓手腕骨裂更嚴(yán)重,到時候就不是骨裂,而是手就廢了。
醫(yī)生說的話很委婉,其實意思就是不能參加高考。
這對任何準(zhǔn)備了很久參加高考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噩耗。
蘇幼雪沒哭,哭的反而是陳美云。
陳美云抹了抹眼淚,“醫(yī)生,你幫忙想想辦法。”
X光片就擺在桌上,別說專業(yè)醫(yī)生了,普通人一看就能看到那明顯的骨裂。
沈琰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冷厲的氣息,他平靜的外表下醞釀著熊熊怒火。
這些人算計他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讓人伏擊他。
好!
很好!
方云良在醫(yī)生辦公室外面,氣的抬腳踹墻!
該死!
為什么在學(xué)校門口就掉以輕心了?
若不是他拉著阿青去買飲料,沈琰也不會被人圍攻。
醫(yī)生嚇的哆嗦了一下,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好:“休養(yǎng)一年,明年再參加高考也可以?!?/p>
沈琰嘗試著活動著手腕,一動,他額頭就冒出很多汗。
肯定很疼。
蘇幼雪輕輕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紅著眼睛道:“別動,會疼,咱們回家,沒事,咱們回去好好養(yǎng)養(yǎng),我陪你明年再來考。”
本來就疼,動一動更嚴(yán)重了怎么辦?
沈琰用沒受傷的左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里帶著溫柔:“說什么傻話呢,你為高考做了多少努力,不能放棄,不管我如何,你都要好好參加考試。”
蘇幼雪沒說話,咬著下唇,紅彤彤的眼睛直直看著他,眼里都是堅定。
意思就是你不參加,我也不會參加。
考上大學(xué)是她的夢想又如何?
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都沒面前的這個人重要。
沈琰不是沒看出來,他一直都知道蘇幼雪是有主見的人,性子也執(zhí)拗,決定的事很難改變,剛要開口安撫,就聽門外傳來呼啦啦的聲音。
來人是吳校長和張老師,吳蓉蓉。
聽說沈琰在學(xué)校門口被幾輛自行車撞了,手臂都是血,吳校長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沈琰和蘇幼雪的準(zhǔn)考證就在張老師手上,蘇幼雪安排在一中考試,沈琰考試的距離就些遠了。
沒想到就聽到這個噩耗。
“沈琰同學(xué)傷勢怎么樣了?”
吳校長急吼吼的,此時沈琰手臂上的傷已經(jīng)處理干凈,貼上了紗布,還沒開始打石膏。
目測不是很嚴(yán)重的樣子。
吳校長心里還沒松口氣的時候,看到蘇幼雪倔強又泛著悲傷的小臉,懸著的心還沒落下又陡然往上提。
張老師比吳校長冷靜一些,去問了醫(yī)生情況咋樣。
醫(yī)生深深嘆了口氣,把診斷結(jié)果說出來。
手腕骨裂,不適合在活動了。
話落,吳蓉蓉就捂著嘴哭了出來。
“咋會被幾輛自行車給撞了呢,我應(yīng)該把準(zhǔn)考證給你們寄過去?!?/p>
吳校長和張老師想著蘇幼雪和沈琰都是第一次參加高考,也不是在校學(xué)生,所以要把注意事項給他們講一講。
沈琰神色冰冷,讓人瞧不出來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吳校長沉重安慰:“你成績底子這么好,等明年說不定成績會更好,到時候考一個更好的大學(xué)。”
沈琰沒吱聲,低著頭沉思。
“琰哥。”
阿青悔啊,自己沒保護好沈琰,心里像是被巨石壓著,喘不過來氣。
若不是琰哥留那幾個人還有用,他現(xiàn)在就要去廢了那幾個人。
沈琰回過神,又動了動手腕,他抬頭看了眼堅強忍著哭意,但雙眼犯紅的蘇幼雪,又看了看好久沒見的美云姐,吳蓉蓉滿臉淚水。
“校長,張老師,我剛才想了想,高考我還是能參加的。”
唉,都傷成這樣了還怎么參加考試?
“沈琰同學(xué),你好好養(yǎng)傷,等好了咱們明年在參加,可不能沖動啊?!?/p>
這手不是別的,萬一落下殘疾了怎么辦?
見大家都在勸,沈琰則是看向醫(yī)生。
報復(fù)還是追究都等高考完再說,他要參加高考就必須想辦法。
他動了動手腕,手腕還是小幅度活動。
他想在手腕往上的位置用石膏固定住,只要能握住筆,應(yīng)該就能寫字。
就是寫的慢一些,費力了點。
寫的慢,可不影響他的答題率,他腦子可沒受傷。
當(dāng)然,涉及要語文作文,政治,數(shù)學(xué)大量運算的情況下,他的速度就會將下來不少。
但只要能參加考試就行。
沈琰把自己的想法和醫(yī)生說了。
醫(yī)生深深嘆了口氣,看了他幾眼后,“人的肌肉和骨骼是連在一起的,在小幅度動作也會拉扯,考試的時候手腕疼的厲害,你也沒辦法專心考試吧?”
身為醫(yī)生還是希望病人愛惜自己的身體。
再大的事情也沒身體重要。
疼算什么,他能撐得住。
沈琰道:“麻煩醫(yī)生給我開三天的止疼藥。”
說什么他都要撐完這三天。
醫(yī)生本想繼續(xù)勸,但看到他眼神里的執(zhí)拗,醫(yī)生收回了要說出口的話。
八十年代的大學(xué)生身份多金貴啊,能考上大學(xué)就等于有了敲門磚,眾人都知道重要,吳校長他們更知道,所以怎么勸?如何勸?
今年不考,誰知道明年還能不能考的上?
吳校長說要見沈琰家長,必須經(jīng)過家長同意才行。
沈琰搖搖頭:“我不是小孩子,這種事情我能自己做主?!?/p>
胡愛芬來了肯定會一直哭。
沈榮強說不定會拉他回去,不讓他考。
幾人輪番勸了一圈,沈琰態(tài)度堅決。
“麻煩醫(yī)生先給我打石膏?!?/p>
先打石膏看看,若是打了石膏不能動,他也不會勉強。
靠他現(xiàn)在商業(yè)發(fā)展,不念大學(xué)也會富甲一方。
但再有錢,也只能被說成暴發(fā)戶,泥腿子,上不了臺面的小人物。
而這年頭,想要堆積人脈,最快的捷徑就只有一個。
念書。
縱觀歷史。
接下來的這幾十年里。
位居高官的,全都是從京都那幾個大學(xué)出去的。
在這個八十年代初,基本上只認關(guān)系不認錢。
沈琰堅持,醫(yī)生只能給他打了石膏。
等石膏干透了,沈琰把整個右手放在桌面上,拿著筆只有點點手腕的力量在紙上小幅度的寫字,石膏太重,他寫的字看起點有氣無力,只要稍微用力手腕的地方就疼的厲害。
沈琰寫完自己的名字,額頭就疼的直冒汗。
就這速度,語文,政治需要大量書寫的,能寫完都是祖墳燒高香了。
沈琰心寸寸往下沉。
“沈琰,咱們明年在考?!狈皆屏家粋€大男人都心疼的看不下去了。
一個破大學(xué),咱們不考了。
“云良,我不想放棄。”
個體戶被鄙視的情況,還要持續(xù)到90年左右呢,難道就因為不認識上頭的人,就被人隨心所欲的陷害?
為了自己長遠發(fā)展考慮,為了給這輩子的自己爭口氣,這高考他必須參加!
“一粒止疼藥大概能維持兩個小時的時間,不能多吃,我只能給你開最多三天的藥?!?/p>
醫(yī)生看沈琰這么執(zhí)拗,怕他為了考試不顧及的吃多了,也很負責(zé)的告訴他藥效和劑量。
沈琰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下去,看著滿屋子的人,輕聲問:“我和幼雪在哪個考場?”
高考都是隨即分配。
吳校長嘆氣:“你在福林縣,蘇幼雪就在一中。”
沈琰磨了磨牙,一口國粹差點罵出來。
這都是什么狗屎運!
落云縣的考生跑到福林縣,只坐車就要一個多小時。
比去云城還要遠!
好歹自己媳婦在一中考,不用跑那么遠。
但多少有些不放心,栽了兩次,這次他不想在陰溝里翻船了。
決定讓大哥沈軍回來,畢竟他和蘇幼雪分開,只靠方云良和阿青兩個人不行。
今天才五號,大哥趕過來正好。
“對了,那些撞你的人呢,撞這么嚴(yán)重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吳校長這才想起來那些騎自行車的人。
在學(xué)校門口,騎車騎這么快,是趕著去投胎嗎?
陳美云是看到發(fā)生了什么事,看到那些人是故意撞的,剛要說話,就見沈琰對著她搖了搖頭。
陳美云把要說出口的話憋了回去。
見沈琰輕描淡寫的開口:“他們也不是故意的,算了?!?/p>
真的算了?
沈琰是睚眥必報的人,若是真不小心撞的,沈琰自認倒霉。
但若是人為?。?!
沈琰心里壓抑的怒火在熊熊燃燒著。
他恨不得加倍還回去!?。?/p>
他不想告訴校長,校長知道后最多就是交給派出所。
然后呢?
對方堅持說是意外,是不小心碰到的,無憑無據(jù),根本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有了王劍事情在前,沒有證據(jù),派出所也不可能關(guān)押你,也不可能讓你受到懲罰。
這一次,他自己來!
在醫(yī)院拍片,打石膏,拿藥,折騰了半天,出醫(yī)院門的似乎天色已經(jīng)深了。
吳校長等人也離開了。
沈琰惦記著自己媳婦沒吃飯,讓美云姐帶她去吃東西。
蘇幼雪搖頭拒絕,她不敢離開沈琰半步。
“乖,你去吃飯,吃好給我打包一份回來,我也很餓?!?/p>
沈琰柔聲道。
聽到他說餓,蘇幼雪這才點頭。
陳美云心有疑惑,自己就是開小店的,到她那店吃就好了,但看到沈琰臉色冰冷的樣子,心里多少有點了然。
牽著蘇幼雪就離開了。
等到蘇幼雪離開,沈琰這才和方云良,阿青回到陳美云小店里。
這小店是陳美云新開的分店,布置和之前的店差不多。
阿青打開門,沈琰就看到六個人躺在地上,嘴里還塞著破布,手腳也都被綁上了。
沈琰眸光沉沉的看了眼自己受傷的右手,冷聲開口:“阿青,留一個人不動,其他人給我狠狠的打!”
阿青早就想這么干了,沈琰話一落,阿青就開始動手。
別看他年紀(jì)小,力氣倒是大的很,學(xué)過散打,知道人身上哪里最脆弱。
拳拳打在軟肋處。
看著他們好端端的右手,氣不打一處來,抬起腳,他們五人的右手和左手齊齊踩斷,有的甚至都能看到骨頭從皮里冒了出來。
幾人被破布捂著嘴,慘叫聲只能被堵在嗓子眼里。
方云良找來兩把椅子,讓沈琰坐在一旁。
方云良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
神色抑郁。
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抑郁的要命。
沈琰神色淡淡看著蜷縮在地上的幾人。
以牙還牙?不夠!
在他眼里從來沒有以牙還牙,只有加倍奉還!
這幾個人他壓根不認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他們干嘛這么狠,肯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五個人疼的在地上翻來翻去,剩下一個嚇得瑟瑟發(fā)抖,很快,一股難聞的味道就從大腿處傳了過來。
嚇尿了。
阿青嫌棄的把他拽到沈琰面前。
這種人他在當(dāng)混混的時候就見得多了。
拿錢做事的時候那叫牛逼吹的一個響亮,遇到事情了,慫的恨不得躲起來。
就算一開始嘴巴硬的,打頓狠的也什么都招了。
“問問他,是誰讓他們來的。”
沈琰沉聲道。
阿青扯著對方的頭發(fā),厲聲道:“說,是誰讓你們來的,若是有隱瞞,他們斷雙手,那你斷的可就是雙手雙腳了!”
話落,把嘴里的破布扯出來,對方趴在地上,仰著頭看著面前的男人。
多帥氣的一個男人啊,可他嗎真夠狠的啊。
他的右手斷了,他就讓人打斷了他們的雙手。
最可惡的就是花錢請他們來的人。
說是就一普通鄉(xiāng)下人,沒任何后臺和背景。
出了事,哭都找不到地方。
300塊錢,6個人,每個人能分到50。
弄斷對方的手,這種下九流的招數(shù),他們用的不少,就算把他們送到派出所,也保證對方找不到證據(jù)。
只是沒想到……對方壓根不按照套路走。
打他們一頓就把他們關(guān)起來,還打斷他們的雙手,根本不是一個好欺負的。
“是,是有人出300塊錢讓我們……讓我們打斷你的手!若是徹底廢了,就在加錢?!?/p>
300塊錢!
沈琰一天掙的錢都是300塊錢的幾倍。
而這些人,為了300塊錢,就要毀了他的手!
沈琰眸光冷睨:“給你們錢的人你們認得出來嗎?”
那人遲疑了幾分,又看了眼地上躺著的幾個兄弟,艱難的點點頭、
為啥留下他,就是方便找背后的人。
這人心里也明白,找與不找自己都沒好果子吃。
但心里還抱有一絲僥幸。
萬一呢。
萬一只打斷他一只手也是好的。
他們不知道花錢的人名字,但卻記得模樣。
聽完那人的描述,沈琰臉色更冷了。
這人的描述真的很熟悉。
混混說對方約好了,事情辦成之后給他們余下的錢。
就在縣城西邊的一個巷子里。
西邊荒涼的很,到了晚上6點路上都沒人,連個燈都沒有,最適合干不是人的勾當(dāng)了。
因為不知道沈琰啥時候回來,也不知道啥時候成功,雙方就約定若是成功了,就在巷子口地上點根蠟燭。
一看蠟燭就知道約在晚上8點見。
現(xiàn)在若是把他們送到派出所,派出所派人蹲守,不就逮到人了嗎?
可惜。
沈琰是個記仇的人,他一股子怒氣被憋在心里,沒發(fā)泄出去,心里很不好受。
他不是一個愿意自己受委屈的人,誰要得罪他必須雙倍還回去。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該說的都說了,要不然,他們就是你的下場?!?/p>
混混一開始支支吾吾的,明顯還有隱瞞。
沒想到這人壓根不是泥腿子那么簡單,不僅狠,還很聰明。
他們幾個拿了一半的錢,但怕事成之后,那人不來給余下的錢。
雙方誰都不認識誰,自然不相信對方。
沈建軍以為他從落云村找過來,他們一定查不到。
沒想到混混也是有腦子的。
在那天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尾隨著,知道他們住的地方才敢動手。
阿青也不準(zhǔn)備用腳踹了,抄來一個木板凳,正準(zhǔn)備砸下去,誰知那人嚇暈過去了。
阿青啐了一口。
沒出息的。
這樣就嚇暈了。
沈琰看天色差不多了,喊著兩人出去。
陳美云和蘇幼雪回來有好一會兒了,也聽到屋里的聲音,她認識的沈琰向來是有分寸的,應(yīng)該不會鬧出人命吧?
她偷偷瞅了眼旁邊的姑娘,汗,沈琰白擔(dān)心,生怕人家姑娘害怕,瞧著,神色比她還淡定。
看到三人出來,陳美云提起手上的東西在他們面前晃一晃,“你們也都餓了吧,我買了蓋澆飯,老香了?!?/p>
沈琰和蘇幼雪坐在一張桌上,蓋澆飯可以用勺子,他左手拿勺子吃飯還是可以的。
其他三人坐在另外一桌,氣氛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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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下來,西城這邊到了晚上連個燈亮都沒有,沈建軍摸著墻根往巷子里走。
他白天看到巷子口的蠟燭了,但也不能證明沈琰真的受傷了。
必須親眼看到才可以。
若不然他不會付剩下的錢。
巷子黑,突然一道光照在眼上,燈光刺激,他下意識閉上了眼,旋即,旁邊有人把他踹到在地。
“啪!”
皮肉與磚頭相觸的那一刻,劇烈的疼痛就瞬間蔓延開來。
沈建軍疼的倒抽一口涼氣,但那涼氣還沒有抽到喉嚨,又是一磚頭凌厲的拍了下來,硬生生地將那口涼氣給打了回去。
“啊——!”
胳膊上傳來刺骨的疼痛讓沈建軍忍不住尖叫起來。
接連不斷的磚頭捶打下來,幾乎讓他喘不上氣,皮開肉綻的痛感讓他覺得眼前的一切只有黑暗。
過分疼痛與痙攣讓沈建軍痛得渾身痙攣,讓他差點暈厥過去。
他感覺自己的胳膊斷了,血肉都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