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瞇了瞇眼。
順著被窩就摸了進去。
捉住她的腳踝,往自己懷里一拽。
她驚呼一聲,下一刻。
兜頭而來的就是沈琰的吻。
“和媳婦兒,我從來不覺得累?!?/p>
他笑著,一字一句道。
………………
翌日。
天色大亮。
蘇幼雪昨晚累著了,睡到八點多才起床。
睜開眼,她嚇了一跳,趕緊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
沈榮強和胡愛芬都下地干活去了。
院子里,沈琰懶洋洋的坐在椅子里,聽見聲音,他回頭曖昧的瞧了一眼蘇幼雪。
“媳婦兒?起床啦?還累不累?”
蘇幼雪:“……”
她俏臉一紅。
嗔著看了沈琰一眼。
這人。
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洗漱完。
又被沈琰強迫著吃了兩個雞蛋,說是補充體力。
她被說得臉蛋燥紅,卻半個反對的字都說不出口。
兩人吃完早飯。
總算是到了村委會。
沈正生在屋子里坐著。
這段時間,因為沈琰開發(fā)出來的野味生意,讓落云村村民們找到了不少來錢的路子。
沈正生欣慰又擔心。
這山上的野獸,這么一直抓下去也不是辦法。
不過。
落云村村民們的日子,卻肉眼可見的好上了不少。
“正生叔?”
門外響起聲音。
“正生叔你在不在?”
沈正生一愣。
頓時就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他趕緊起身。
走出門一瞧,就見著沈琰和蘇幼雪站在門外。
他趕緊走出去。
“哎呀!小琰??!你咋來啦?”
沈琰遞了煙給他。
笑著道:“正生叔,我有事兒,回來一趟!”
沈正生趕緊讓兩人進了辦公室,又給兩人倒茶。
“啥事兒?是不是要我?guī)兔???/p>
沈琰點頭。
當下也不瞞他。
“叔,也不是啥大事兒,我就是想問一下,咱們村子知青來的那幾年,是不是村子里的信件都是他們負責分送的?”
沈琰問道。
“???這事兒???”
沈正生一愣。
他點燃了煙,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我那會兒不是村長,不太清楚,不過這里有記錄,你等等,我找找看!”
他說著。
轉身指了指身后的大木柜。
沈琰趕緊走過去。
“我?guī)湍阋黄?!?/p>
當下。
兩人將一大疊破舊的記錄紙給拿了出來。
關于知情方面的挺好找。
特殊的年代,有特殊的標記,一翻開,大致掃了一眼名單,沈琰就看見了。
“這個!”
沈正生眼睛一亮,隨即咧嘴一樂,道:“你看,那會兒村子里的信件啥的,都是這個人負責,我看看,叫啥名兒?”
他說著。
低下頭,湊過去眼睛,仔仔細細的瞧了瞧。
而沈琰卻已經看清楚了。
“朱啟文。”
他念出名字。
“嘿嘿,大侄子是個文化人?。 ?/p>
沈正生咧嘴笑道。
沈琰道:“叔,我能看看他的資料嗎?”
“能??!”
沈正生道:“不過他來之前,我們這沒啥詳細記載,不過到了咱們這里勞動改造,那咱們落云村都是要記得清清楚楚的!”
沈琰點點頭。
到后面翻了翻,果然抽出了朱啟文的記載。
翻開。
都是日期后面跟著他今天做了什么勞動改造之類的。
沈琰大致翻了翻。
眼神落到一頁紙上的時候,忽然一愣。
“今日,朱啟文在豬場勞動時,和村里女同志鄧翠紅說話偷懶,扣二分工分!”
記錄員是胡先來。
日期就是下鄉(xiāng)第二年。
鄧翠紅。
熟悉的名字出現在沈琰的面前。
他瞇了瞇眼。
巧合嗎?
沈琰揉了揉眉心。
扭頭給蘇幼雪使了個眼色。
他又將后面的記錄大致翻了翻。
發(fā)現鄧翠紅這個名字,出現了好幾次。
都是和朱啟文說話,要么就是一起偷懶。
胡先來事無巨細的記錄了下來。
實際上。
這個年代,年輕氣盛,再加上知情的光環(huán),村子里不少女人喜歡這個調調。
可是。
鄧翠紅不是和沈國華那小子有一腿?
怎么又和朱啟文扯上了關系?
沈琰隱約覺得事情不簡單。
但是這會兒亂糟糟的一團,梳理不開眉目。
“叔,謝謝了?!?/p>
沈琰合上記錄本。
對著沈正生笑了笑。
而后拉著蘇幼雪離開了村委會。
兩人出來。
蘇幼雪道:“怎么了?這個朱啟文,是有什么不對勁嗎?”
她蹙著眉。
剛才沈琰朝著自己使眼色。
顯然是有點什么。
沈琰點點頭。
邊拉著她往回走邊道:“朱啟文的記錄本上,我看見了鄧翠紅的名字。”
沈琰停下來,回頭瞧著蘇幼雪,“你和鄧翠紅一起呆了那么長時間,聽她說起過朱啟文嗎?”
蘇幼雪愣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
這件事居然能夠和鄧翠紅扯上關系。
當年自己住在鄧翠紅家。
和她年齡相仿,兩人也有話說。
從某種程度上,她算得上是她的啟蒙老師,鄧翠紅也是自己在落云村唯一一個朋友。
朱啟文。
蘇幼雪仔仔細細的想了想。
眼睛忽然一亮。
“我想起來了!”
她語調微微一揚,“那會兒鄧翠紅偶然間提起過,她說有一個知青喜歡她……”
“那個知青,會不會是朱啟文?”
沈琰:“……”
這個結果。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沉默著思考,雙手輕輕摩挲。
腦海里,一個猜想慢慢浮現。
或許。
有的人,早就布下一切。
一些巧合,都是被安排好的。
沈琰的心。
在這一剎那,如墜冰窟。
院子里。
沈榮強正在收拾東西。
胡愛芬也回來了。
“你倆今兒個要走,帶點干菜和粉條過去。”
胡愛芬叨叨著,手下也不閑著,“筍干也曬好了,你帶去,和你大哥二姐一起吃?!?/p>
沈琰沒說話。
他看了一眼沈榮強,坐過去,挨著他身邊坐了下來。
沈榮強正在抽旱煙。
眉頭一皺,往旁邊挪了個屁股位置出來。
“干啥?”
他瞪了一眼沈琰,“你小子,憋不出好屁,有話就說!”
沈琰咧嘴一樂。
他這個爹。
雖然刀子嘴,豆腐心,但是孩子一和他親近,他準不習慣。
“爸,抽煙?!?/p>
沈琰遞了一支煙過去。
沈榮強接過來。
哼了一聲。
“要是做生意缺人,我和你媽就成,多大點事兒?”
沈榮強猛地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旱煙。
家里生意這會兒沈正生等人都在幫著做。
這小子。
在云城搞服裝廠,掙大錢,他心里明鏡兒似的。
沈琰心里一暖。
笑著道:“爸,你和媽喜歡呆哪兒就待那兒,我那邊不缺人,不用幫忙?!?/p>
“我就是想問你個事兒?!?/p>
“啥事兒?”
沈榮強疑惑看著他。
“咱們村知青平房那邊,誰負責做飯的?。俊?/p>
沈琰道:“就是村委會那邊。”
沈榮強敲了敲煙桿。
雖說不明白兒子咋問這事兒,不過他還是應道:“之前做飯的就是張叔的婆娘,后來他婆娘死了,就張叔頂替了,知青平房那邊還養(yǎng)了幾頭公社里的驢和馬,都是張叔一并看管著?!?/p>
沈琰一愣。
“張勝利?”
沈榮強瞪了他一眼。
“你張叔是個可憐人,別把歪心眼打到他身上,聽見沒?”
沈琰趕緊點頭。
無奈攤手道:“爸,你放心吧,我啥時候打歪心眼了?”
“哼!”
沈榮強嗤了一聲,“當初誰偷了張叔的魚,誰小時候把張叔家的小雞仔兒塞進農藥瓶里藥死了?就你個混小子!”
沈琰越聽眼睛瞪得越大。
這都是他干的?
“咳咳……”
沈琰趕緊站起身。
“我去找張叔!”
沈琰說著,趕緊起身,大步走出了院子門。
直奔張勝利家。
張勝利正坐在門前。
手里拿著耗子藥,捏了幾個玉米團子,將老鼠藥塞進去。
看見沈琰來。
他趕緊抬頭,拍了拍手,道:“呀,你咋來了?”
張勝利道:“可是找我趕車?我這就去洗個手!”
他說著就要去洗手。
沈琰趕緊道:“張叔,不是趕驢車的事兒!”
他這會兒瞅著張勝利。
心里有些心虛。
自己以前,真做過這么多混賬事兒?
“叔,我就想來問點事兒!”
沈琰咧嘴笑道。
“啥,你說?!?/p>
“那個,我想打聽個人?!?/p>
沈琰說著,遞了一支煙過去,“朱啟文,張叔,你知不知道?”
朱啟文。
張勝利接過煙,想了一會兒,旋即眼珠子轉了過來,瞧著沈琰,點點頭。
“我記得,是個高個子小伙,模樣周正,咱們村不少女娃都相中他?!?/p>
張長勝說著,語氣頓了頓,“可惜這小伙不是啥好玩意兒,我見過不少女娃從他房間里出來。”
“唉,糟蹋了不少姑娘啊……”
張勝利嘆口氣。
人渣在哪個年代都有。
當年。
朱啟文作為下鄉(xiāng)知青到落云村。
模樣周正,個子高大,還是從京城來的,不知道多少小姑娘都惦記著。
沈琰瞇了瞇眼。
“那鄧翠紅呢?”
沈琰裝作不經意道:“我咋聽說張姨娘家那姑娘也和他有關系?”
“你是說現在去縣城當老師的那鄧翠紅???”
張勝利問道。
沈琰點頭。
“有?。 ?/p>
張勝利點頭。
“那小子會討姑娘歡心,鄧家姑娘也和他好過,那會兒我在那邊做飯,兩人經常一起吃飯,有點兒什么葷肉腥子,朱啟文都給鄧家姑娘吃哩!”
沈琰沉默了片刻。
心里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