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來當(dāng)下就想反抗。
然而。
張自強(qiáng)直接膝蓋壓在了他后背上,將他雙手反著一拽,從褲兜里摸出手銬,雙手拷上。
“我管你是哪個!有什么事,和我回派出所再說!敢當(dāng)著我的面強(qiáng)迫婦女同志,真當(dāng)我吃素的不成?!”
胡先來瞬間懵圈了。
啥?
“派,派出所?”
胡先來頭被摁在地上,他勉強(qiáng)的扭過頭來,朝著張自強(qiáng)看了一眼。
這人,面生,顯然是不是落云村的人。
“沈琰!沈軍?!你倆快幫叔說說話啊!我咋可能做這種混賬事兒?!”
胡先來臉都白了。
這大半輩子,干了不少壞事兒,他壓根就沒想過被公安同志逮個正著!
沈琰皺著眉頭,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身子,嘆口氣道:“胡叔,這人公安同志自己看見了,我們再怎么說也不管用??!”
“不過,我倒是聽說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你要是能交代一些別的案子,那都是能爭取寬大處理的!”
沈琰說完,扭頭看著張自強(qiáng):“張公安,您說是不是?”
張自強(qiáng)點頭。
“沒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要是交代了別的案子,都能爭取寬大處理!”
他說著,起身,一把將胡先來也給拽了起來。
后者整個人都頹了下來。
低著頭,一直在囁嚅著什么。
見李秀梅還在哭,張自強(qiáng)道:“這位婦女同志,還請你和我一起回派出所一趟,錄個口供,你放心,我們公安干警,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
李秀梅聞言,點點頭,抹去眼淚。
張自強(qiáng)見此,又將自己身上穿著的長衫褂子脫了下來,遞給了李秀梅。
她一愣,趕緊道了謝。
幾人出門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圍了一大群落云村村民。
看見張自強(qiáng)拽著戴了手銬的胡先來出來。
一群人頓時炸了鍋!
“咋回事兒?!胡先來被抓啦?!他犯了啥事兒???”
“我和沈家兄弟一起過來的!胡先來這是強(qiáng)迫婦女?。∧憧矗±罟褘D出來了!這老東西,一把年紀(jì)了,這毛病咋還沒改?”
“這下可好了,撞到槍眼上了!禍害了多少好姑娘,照我看,這就是活該!”
……
一群人唧唧喳喳的議論著。
遠(yuǎn)處跑來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女人,跪在地上哭。
“造孽??!這要我怎么活?咋辦??!公安同志,求求你,我保證他下次不敢了……”
哭的這女人。
不是別人。
正是胡先來的老婆。
張自強(qiáng)當(dāng)然沒搭理。
他眼神掃了一眼幾人,而后轉(zhuǎn)頭看向沈琰:“沈老弟,今兒個謝謝你的飯,下次我請客!你以后要有別的事兒,就盡管來所里找我,我現(xiàn)在就得回去了,還得一段路呢!”
沈琰點頭,又和他簡單寒暄了幾句。
之后張自強(qiáng)就帶著胡先來和李秀梅離開了。
一大群看熱鬧的人都還沒散。
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說著胡先來以前的那些事兒。
沈琰和沈軍對視一眼,先后腳回了家。
兩兄弟回了家。
第一件事就是讓胡愛芬做了一桌好菜。
沈軍難得去買了一瓶酒。
一大家子人,晚上坐在一起,暢快的就著月色喝了一頓大醉。
…………
眨眼就過了一個星期。
頭花銷售如火如荼,陸陸續(xù)續(xù)的貨款都已經(jīng)結(jié)算清楚。
這日。
早上起床,沈琰清點了一下自己的財產(chǎn)。
之前自己買下青青制衣廠還剩下五千多,加上大哥給自己的,包括這段時間頭花的純利潤。
沈琰將最后一張大團(tuán)結(jié)收好。
松了口氣,露出了笑臉。
兩萬八千六百二十元!
第二天一大早。
沈軍和沈榮強(qiáng)都趕了驢車,帶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兩車子的貨去了縣城。
一車裝的是菌菇,另一車是野味。
沈榮強(qiáng)喜滋滋的哼著小曲兒,看著天空中泛起的魚肚白。
腦袋里想起了二妮。
“你們兩個。”
沈榮強(qiáng)嘆口氣道:“過些日子,去看看二妮!上次回去就沒來了,也不讓人捎個信兒!”
沈琰點點頭。
“就這幾天吧,我廠子里要開始做衣裳了,到時候需要不少女工剪線頭,二姐要是愿意,就讓她過來湊個數(shù)兒,我工資給她發(fā)足了?!?/p>
沈榮強(qiáng)哼了一聲。
“你那鳥廠子,丁點兒大!掙得了幾個錢?”
沈榮強(qiáng)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口煙,吐了個煙圈,半晌才道,“不管咋樣,不能虧了你二姐,聽見沒?”
沈琰一樂,點了點頭。
“知道了爸!”
沈琰在三岔路口跳下驢車。
和兩人告別,他朝著車站走去。
經(jīng)過派出所的時候,沈琰想了想,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
見到張自強(qiáng)。
后者一樂,趕緊走過來,道:“正準(zhǔn)備去你們落云村一趟呢!”
“這案子差不多了,事實清楚,這胡先來,交代了不少案子,估計著是想爭取從輕處罰呢!”
“真沒想到,居然犯了這么多事兒,糟蹋了這么多姑娘!”
張自強(qiáng)說著。
拿了一張大紅色的字報出來。
遞給了沈琰。
“你順道帶回去,交給你們村委會,貼起來!這是他的認(rèn)罪書!”
沈琰點頭,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
當(dāng)看見“于紫娟”三個字的時候。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這應(yīng)該算是,對于自清最好的交代吧!
“謝謝張公安!”
沈琰笑著道,“有空我請你吃飯!”
張自強(qiáng)聞言直樂呵,“哪里的話!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下一次,我請你!”
寒暄一番。
沈琰直奔云城。
……
青青制衣廠。
猴子來這里一個禮拜了。
一開始各種不適應(yīng),不過跟著于自清做了一段時間后,逐漸上手。
管理女工們打卡上班,還有負(fù)責(zé)一些簡單的報表處理。
他腦子精明,處理事情利索麻溜。
很快就上了手。
于自清滿意得不行。
“頭花還能做多久?”
于自清翻看著這段時間頭花的出售記錄。
發(fā)現(xiàn)程明清等人過來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拿走了三萬多的頭花。
廠子里庫存的布料應(yīng)該不多了。
眼見著夏天就要來了。
沈琰說的喇叭褲,上次自從看了一眼版型后,就沒了聲兒。
于自清也拿不準(zhǔn),他這是要繼續(xù)買喬其紗的料子做頭花,還是換做喇叭褲。
猴子正在將碎布頭裝進(jìn)袋子,聽見于自清的話,他頓時抬起頭。
“于叔。”
他咧嘴一樂,“料子沒多少了,明天再做一天就做完了!”
于自清嘆口氣。
正尋思著怎么和沈琰知會一聲呢,就聽見門外傳來開門聲。
“于叔?!?/p>
“猴子?!?/p>
沈琰喊了兩人一聲。
猴子眼睛頓時一亮。
“沈哥!”
他起身,跑過去,將沈琰手里拎著的大布袋接過來,道:“你咋才來?”
于自清也快步走過來,松口氣,“哎呀,你這要再不來,我可就要去村子里找你了!”
他皺著眉頭,看著沈琰,“倉庫里的貨馬上就要用完了!咱們是要繼續(xù)做頭花,還是做喇叭褲?你給個話,我這就去采買布料!”
沈琰見于自清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當(dāng)下就笑了。
“叔,不急?!?/p>
他道:“采買布料的事情,等會兒我?guī)Ш镒尤?。?/p>
于自清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一個勁搓手,“咋不急呢?眼見著盤活了服裝廠,這明天就沒布料了!你這還……”
“叔?!?/p>
沈琰打斷了他的話。
而后,將口袋里一張紅紙遞了過去。
“你看看這個?!?/p>
于自清一愣。
狐疑接過去。
“這是啥?給我……”
話沒說完,就卡在嗓子眼兒里,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于自清瞪大眼。
盯著那上面的認(rèn)罪書,那清清楚楚寫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