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易中海喝得興起時，秦淮茹敲開了他家的西廂門。

　　迎著開門的一大媽，秦淮茹淚如雨下，將襁褓中還沒取名的女嬰給了一大媽。

　　接著，就見秦淮茹一下子撲到易中海面前，跪著抱住了易中海的大腿，腦袋埋在棉褲上，痛哭道：

　　“易師父，求求你幫幫我家，嗚嗚……”

　　……

　　2月14日，初十。

　　奶奶謝二妹一大早蒸好窩頭，一家人吃了早飯，留下二姐守家，張和平他們便匆匆去了醫(yī)院。

　　還是昨天那輛騾馬板車，一家人熟門熟路地帶著張兵來到同人醫(yī)院，拿到腦部X光片，就去了神經(jīng)外科專科門診。

　　在等待醫(yī)生門診的間隙，張和平一直舉著X光片在看，腦海中一直有個新技能閃現(xiàn)。

　　影像學：精通（3%）.

　　同人醫(yī)院神經(jīng)外科的王醫(yī)生在看了X光片，又對張兵進行了一番查體后，皺眉道：

　　“通過X光片來看，顱內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考慮是顱內淤血導致的昏迷。因為X光片一般拍不到淤血……”

　　王醫(yī)生解釋了一通后，把X光片給了張和平，又在處方簽上寫了病情診斷和一串地址，讓他們帶著病人去玄武醫(yī)院神經(jīng)外科，找他的師父趙乙城再看看。

　　隨后，一家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玄武醫(yī)院掛號。

　　這個趙醫(yī)生看過片子后，又檢查了一下張兵的腦后傷口，詢問了平時喂飯時張兵的自主吞咽細節(jié)，也給出了顱內淤血導致昏迷的診斷，然后給出了兩個治療方案。

　　一是帶回去保守治療，保證病人的營養(yǎng)和肢體活動情況下，等顱內淤血被身體吸收后，自然醒來。這個時間無法確定，半年、一年、十年都有可能。

　　二是做開顱手術，取出淤血，但有很大的風險，因為現(xiàn)有技術無法在術前發(fā)現(xiàn)淤血位置。

　　一種見效慢，一種見效快，讓病人家屬自己選擇。

　　張和平?jīng)]有過多考慮，而是問道：“請問趙醫(yī)生，如果選手術，主刀醫(yī)生是誰？”

　　“應該是我來做！”趙醫(yī)生微笑看著旁邊的小孩，這小家伙的理解能力很強，他剛才解釋的一些醫(yī)學術語，旁邊大人沒聽懂，反倒是這個小家伙聽懂了。

　　“請問，您能用現(xiàn)有的手術器材，在剝離蛋殼時，不破壞蛋殼下的蛋膜嗎？”

　　“這個……我沒試過?！?/p>

　　“哦！謝謝醫(yī)生，我們選擇回去保守治療?！睆埡推秸f著，就要往外走。

　　但是，趙醫(yī)生卻來了興趣，叫住張和平詢問了一番后，覺得不傷蛋膜剝蛋殼的方法，確實能檢驗一個主刀醫(yī)生的雙手靈巧性和精細程度。

　　接著，趙醫(yī)生又問還有沒有其他方法檢驗外科醫(yī)生的手術能力，張和平隨口說了兩個，縫葡萄皮、縫熟面條。

　　就在張和平一家出了門診室，打算回軋鋼廠附屬醫(yī)院時，趙醫(yī)生追出來，問道：“小朋友，我記得你剛才說，你爸是傷殘轉業(yè)軍人，這次是因為抓賊受傷，是不是？”

　　“嗯！”張和平不明白對方為何追問，還是點頭應了一聲。

　　“你把介紹信給我，我?guī)湍闳栆幌?，有個特需病房里還有一張空床，應該可以讓你爸住進去?！?/p>

　　面對趙醫(yī)生忽然表現(xiàn)出來的好意，張和平思索了一下，以為對方想在能剝離雞蛋殼后，拿張兵的腦殼練手，便委婉拒絕道：

　　“趙醫(yī)生，我不想讓我爸做手術。如果是保守治療的話，軋鋼廠附屬醫(yī)院離我家近，更便于我們照顧?！?/p>

　　“不做手術！”趙醫(yī)生笑道：“你剛才提出的3種方法，我覺得對國內的外科手術有很大的促進作用，能讓外科醫(yī)生用最簡單的方式提升手術技能?！?/p>

　　“另外，特需病房的伙食供應很營養(yǎng)，你爸的治療費又是廠里報銷。所以，我才提議讓你爸轉到我們醫(yī)院?！?/p>

　　“不過，我不能打包票，需要把你們的介紹信拿過去，讓他們審核一下才行。”

　　對方都把話說得如此明白了，張和平急忙拉著家人一起感謝，并將介紹信雙手遞給了趙醫(yī)生。

　　過了幾分鐘，趙醫(yī)生跑回來，繼續(xù)坐診。

　　又等了半個小時，一個小護士跑過來，跟趙醫(yī)生說了一聲，就帶著張和平一行人去辦理入院手續(xù)了。

　　首都玄武醫(yī)院神經(jīng)外科，601特需病房。

　　張和平一家進病房前，特需病房專職護士特意給他們說了一下病房內另一個病人的情況，官很大，脾氣也很大，忍著點，平時說話要小聲等等。

　　張和平跟著專職護士來到病房門口時，還被門口一名年輕警衛(wèi)攔住，再次檢查了張和平他們的介紹信后，才放進去。

　　進了病房后，張和平快速掃了一眼房內布局。

　　病房很大，隔壁同樣的病房放了5張鐵架病床，而這一間特需病房，只有兩張寬木床和兩套沙發(fā)、衣柜、床頭柜。

　　門口右邊有一間獨立廁所，內有陶瓷馬桶和洗臉臺，很現(xiàn)代化。

　　房內分靠窗、靠門兩個床區(qū)，中間有隔斷窗簾，窗簾此時是拉開的。

　　另一個病人躺在靠窗的床上，是個穿藍白條病號服的干瘦老頭，此時正以審視的目光看著張家人。

　　張和平對上病床上老頭的犀利眼神后，禮貌笑道：“謝謝大爺允許我爸住進來?！?/p>

　　老頭收回視線，轉身看向了窗外。

　　張和平繼續(xù)打量老頭那邊的擺設，沒有斑點的新鮮香蕉，青綠色的蘋果，花瓶里插有鮮花，估計是溫室出產(chǎn)，或南方運過來的。

　　回頭看了一眼自家這邊，家人們都謹記專職護士的話，正在安靜行動。

　　張和平將母親拉到門外，小聲說道：

　　“媽，你也看到了，病房里很干凈，還有水果、鮮花，說明那位大爺?shù)匚徊坏汀Ｋ敢庾屛野肿∵M來，不代表他家屬也愿意?！?/p>

　　“我的意思是，你們先回去把頭發(fā)剪短，洗澡洗頭，把衣服被褥拍打檢查一下，別把虱子什么的帶進來遭人厭煩。”

　　“另外，把你那兩套白大褂、白帽工作服帶過來，在病房的時候穿上，讓別人知道我們家也是愛干凈的?！?/p>

　　馬秀珍聽了后，覺得有道理，回病房給張兵換了病號服后，就把帶來的被褥、衣服，用擔架帶了回去。

　　三女走后，張和平坐在床邊的沙發(fā)，拿出那張腦部X光片，借著窗外光線看片，就像傻了一樣呆滯在那。

　　影像學：精通（80%）.

　　或許是躺著無聊，或許是新來的小家伙傻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東西，讓老頭起了好奇心。

　　只聽病床上的老頭，忽然說了一句，“你盯著那玩意兒看啥？給老子看看！”

　　張和平被打斷掛機，感知到門口警衛(wèi)向屋內觀望。

　　下一秒，張和平就將張兵的腦部X光片雙手遞了過去。

　　老頭沒看明白，問道：“就一個骷髏腦袋，你一直盯著它看什么？”

　　張和平?jīng)]有直接回答，而是先介紹了一下自己，“我叫張和平，家里排行第三，您可以叫我小張。請問大爺怎么稱呼？”

　　“小張？有意思！”老頭朝門口努嘴道：“門口那個不讓我出門的小子，也叫小張?！?/p>

　　“到！”門口警衛(wèi)忽然小跑進來。

　　老頭臉色一板，狀似生氣道：“我叫你了嗎？他也叫小張，我喊的是他。”

　　“哦……”警衛(wèi)訕訕出去。

　　老頭哼了一聲，“臭小子，敢管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p>

　　老頭迎著張和平眨巴眨巴的眼睛，抬手扯了扯張和平頭上的綠軍帽的帽檐，將它拉正后，才說道：

　　“叫我老劉就行，說說看，你盯著這玩意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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