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安靜了。
孫維民夫婦明顯皺了下眉頭。
身居高位的他,不知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在他面前如此說話了。
周成更是臉色一白,急忙向楊飛使眼色。
寧曉東則是心頭暗喜。
太好了。
這小子簡直是太配合了啊。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竟敢跟孫哥這么說話,等會被揭穿之后,我看你怎么收場。
楊飛卻并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么。
他在李宣同醫(yī)館上班,拿工資辦事,盡心盡力。
可一旦外出就診,那就另算了。
這件事李宣同上次就給他說好的,更何況現(xiàn)在還是孫維民夫婦主動來請他去出診。
雖然有一顆醫(yī)者仁心,救死扶傷是職責(zé)所在,但收取相應(yīng)的費用也是應(yīng)該的,畢竟醫(yī)生也要錢生活啊。
而他醫(yī)術(shù)高絕,出診費自然不低,所以事前提醒孫維民。
李宣同輕咳一聲,立馬打圓場,幫楊飛解釋道:“是的,楊飛雖然是我這里的坐診醫(yī)師,但我們有約定,出診的收入是他自己的。”
孫維民早已平靜下來,笑著點頭道:“這是應(yīng)該的,總不能讓醫(yī)生白跑一趟?!?/p>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唐倩的不快之色直接表現(xiàn)在臉上,她秀媚一揚,看著楊飛說:“請你出診的話,費用有多高呢?”
楊飛想了想,說道:“沒有定數(shù),視情況而定?!?/p>
他這么說是有原因的。
如果需要耗費真元才能救治的病人,他付出多,甚至要冒著觸發(fā)隱患的風(fēng)險,自然收費高一些。
倘若只是很簡單就能解決的問題,那就平價收費,不會多要。
唐倩哼道:“是不是看病人家里錢多,便多要點,條件不好,就適當(dāng)少要一些?”
“唐倩!”孫維民皺眉,呵斥咄咄逼人的妻子。
他雖然對楊飛也有些不爽,但眼界格局卻讓他不會對楊飛有太多其他惡意。
可妻子現(xiàn)在的言行,卻有些過了,所以厲聲呵止。
唐倩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孫維民態(tài)度誠懇的向楊飛說:“抱歉,我妻子是太擔(dān)心家里孩子了,說話不好聽,希望您別介意。”
楊飛的確對唐倩心生不滿,都打算拒絕出診了,可孫維民的態(tài)度又讓他氣消了許多。
“楊小兄弟,孫先生為濱海辦了不少事實,尤其是制定的幾條方針策略讓百姓大大受益,很受百姓愛戴。他家里小孩年前出了車禍,夫妻兩就這么一個孩子,所以唐夫人才如此心急,你是不是去看看?”李宣同在一旁看著楊飛,語氣帶著幾分期盼的說道。
楊飛看了孫維民一眼,此人堂堂正正,一臉正氣,讓他印象不錯。
加上李宣同開口了,他不可能不給這個面子。
“走吧?!睏铒w說道。
孫維民笑著望向李宣同,邀請道:“李神醫(yī)也一起吧。”
楊飛暗自一笑。
這是明顯不怎么信任自己的醫(yī)術(shù),所以將李宣同一起叫上。
果然,唐倩連連點頭,懇切的望著李宣同說:“是啊,李醫(yī)生一起吧,您德高望重,我們早就想要來拜訪您了。”
李宣同雖然醉心醫(yī)學(xué),但畢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看得出孫維民夫婦的心思,便微微一笑,說道:“行吧,我就給我楊老弟做個伴,順帶再偷學(xué)點醫(yī)術(shù)?!?/p>
唐倩和寧曉東呵呵一笑,顯然是不信的。
孫維民卻不由得多看了楊飛一眼,暗道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這年輕人當(dāng)真醫(yī)術(shù)比李宣同更高?
孫維民家住干部小區(qū),是一套大平層。
家里有一位四十來歲的保姆,聽唐倩對她的稱呼,好像是她娘家那邊的親戚。
“紅姐麻煩泡幾杯茶?!睂O維民向保姆交代說。
楊飛直接說道:“不用了,先看看你家小孩吧?!?/p>
來的路上他與李宣同坐在孫維民車上,問過一些孩子的情況。
來到一個房間,只見一名八九歲的小男孩靜靜的躺在床上,床邊還擺放著一套醫(yī)療儀器,上面顯示著各項數(shù)據(jù)。
小孩名叫孫磊,是孫維民和唐倩的兒子。
去年十月份的時候,他在過馬路的時候被車撞在腰上,飛出去七八米。
雖然保住了性命,可卻癱瘓在床,若非有時候能蘇醒過來,擁有清醒的意識,幾乎與植物人一樣。
快一年了,這段時間孫維民夫婦內(nèi)心遭受巨大的打擊。
唐倩甚至帶著孩子去了國外醫(yī)治,但效果并不是很好。
國外的專家對她說,這孩子只能如此了,除非有奇跡。
本來兩口子都快絕望了,可就在昨天他們碰上寧曉東,聽寧曉東說起了呂守望被治好的事情。
當(dāng)時孫維民就去打聽了,結(jié)果得知呂守望真的三年多前中風(fēng)癱瘓,現(xiàn)在卻能下地行走,于是燃起了希望。
兩人就這么一個兒子,夫妻兩對孩子的感情很深,自然希望他能重新站起來。
“楊神醫(yī),磊磊是孫哥和唐姐唯一的兒子,你一定要讓孩子重新站起來啊?!睂帟詵|看著楊飛說道。
楊飛淡淡瞥了他一樣,自然知道這家伙不懷好意。
但他沒有理會這種小丑,直接走過去掀開孫磊身上的被子,仔細(xì)檢查著。
孫維民和唐倩緊張的守在一旁。
哪怕唐倩心里一點都不信楊飛這個年輕人能治好自己兒子,此刻依然有些期待,顯得很緊張。
房間里落針可聞。
就連李宣同都安靜的站在一旁,沒有上手去檢查的意思。
大概過了三分鐘,楊飛站起身來,重新給孫磊蓋上被子。
雖然才幾分鐘時間,但孫維民和唐倩兩口子卻感覺過去了很久,內(nèi)心很難熬。
見楊飛檢查完了,唐倩忍不住問:“楊……楊醫(yī)生,我家磊磊還有辦法嗎?”
孫維民亦是望著楊飛,見慣大風(fēng)大浪的他,此刻眼神中也流露出深深的期盼之色。
楊飛深深皺著眉頭,沒有回答。
寧曉東見他如此,心中暗自冷笑。
裝模作樣!
連米國專家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小子還能解決了?
心里這么想著,寧曉東假裝很急的向楊飛說:“楊神醫(yī),你可是神醫(yī)啊,連癱瘓三年多的呂教授都能治好,小磊才出事一年不到,你該不會說不行吧?
孫哥的身份你是知道的,他日理萬機卻還親自跑去醫(yī)館請你出診,你要是治不好,就不應(yīng)該過來啊,你這不是浪費時間,還讓孫哥與唐姐陡增失望嗎?!?/p>
唐倩聽了臉上一陣失落,甚至情緒也受到寧曉東話語的影響,覺得楊飛的確讓他們浪費時間,還陡增失望。
孫維民則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不滿的瞥了寧曉東一眼。
人家剛做完檢查還沒說結(jié)果,你就主斷意想的給人家下結(jié)論?
心里雖然對寧曉東頗有微詞,但孫維民見楊飛皺眉的樣子,也是暗自失望,只怕是白期待一場了。
他不由得將目光移向李宣同。
這或許才是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