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銀光一閃,
一條銀白色的大板鯽掙扎著被拖出了水面。
李長青說話的聲音一頓,剩下的話語硬生生的噎在喉間,再也無法說出口。
少女瞪大眼睛看著魚竿上拼命掙扎晃晃悠悠的魚兒。
俏臉上滿是雀躍與興奮。
“啊,釣上來了,釣上來了!”
一時間,少女面上笑顏如花。
剛剛她的心神,全部被身旁的這圣人弟子吸引。
畢竟對她來說,這等身份的正統(tǒng)修行人,她也是少有見到。
更何況,
還是如此年輕,如此......
這讓她原本躍躍欲試想要試試垂釣的心思都有些淡了。
說到底,她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活動。
終究不過是心煩之下,找個消遣而已。
本質(zhì)上,與騎馬射獵并無什么不同。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魚兒在釣竿上掙扎晃悠的沉甸甸觸感,會如此令人著迷。
剛剛有那么一個瞬間,她有了似乎比當年第一次成功施展出道法更加強烈的滿足。
李長青死死的盯著魚竿末端猶在掙扎的大板鯽。
陽光照在那白色的鱗片上閃閃發(fā)光,
可這光落在他的眼中,卻覺得如此刺眼。
兩人的浮漂相聚不過數(shù)尺。
她的釣鉤下下去,幾乎是入水即沉。
而自己的,仿佛被施了定身術般,那叫一個不動如山。
“對了,
你剛剛說調(diào)漂之后還有什么?”
少女翹著指頭一臉嫌棄的卸了鉤,又在湖邊洗了洗。
笨拙的再次拋竿后,這才回過來一臉好奇的問道。
李長青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不去看魚簍里的那條戰(zhàn)利品。
運氣!
對!
這世上的事情,終究是存在著巧合的。
只有技巧和耐心,才是釣魚佬真正的倚仗。
對,
就是這樣。
想到這里,李長青繼續(xù)保持著高冷和淡定的神態(tài),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對于未入門的新手來說,
調(diào)漂之后,最重要的就是耐心了。
須知魚兒覓食之時,也是格外警惕。
即使碰到了喜歡的食物,它們也不會倉促的一口吞下,
所以要根據(jù)浮漂的動作......”
李長青話說一半,
也不知道怎么的,鄧嬋玉的浮漂猛的往上一松。
少女眼睛一睜,下意識的猛然提竿。
“嘩啦!”
水中一個巨大的浪花翻滾,
一條兩尺來長的草魚撒了瘋似的在水里四處飛竄。
“吱呀!”
少女手中的魚竿,爆發(fā)出一陣讓人牙酸的咔嚓作響。
整個魚竿,幾乎被拉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弧度。
魚這種東西,別看個頭不大。
但凡是釣過魚的都知道,當這東西在水中的時候,它能爆發(fā)出驚人的力度。
“啊!
又上鉤了!
這釣魚可真有意思!”
身旁傳來少女大呼小叫的聲音。
李長青瞪大眼睛看著水中瘋狂逃竄卻始終無法掙脫的魚兒,
再看看自己那彷如死了一般,一動不動的浮漂。
一時間,臉上的神情格外精彩。
少女也只是一開始驟然感受到這等力道有些慌張而已。
再加上,李長青給她的這根釣竿不過是尋常材質(zhì),并未經(jīng)過什么特殊處理。
因此驟然面對這條兩尺多長的大魚,一時間顯得有些不堪重負。
但她終究是習武之人,力道的控制妙到毫巔。
不過數(shù)息之后,她就手臂一揚,將這條兩三尺長的貪吃魚兒給扯上了岸。
連續(xù)兩次輕而易舉的收獲,讓某個少女一時間自信心爆棚。
她瞅了瞅身旁某人,毫無動靜的魚漂,再看看魚簍中自己的兩條收獲,單手叉腰,一臉豪氣的說道:
“道長,這釣魚似乎一點兒都不難??!
哪有你說的那么玄乎?
你真的是兩個時辰一點兒收獲都沒有?”
李長青嘴角抽了抽。
“你這叫新手保護期,
凡是新上手,
天道老爺總會額外關照一下的,”
少女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一臉不信道:
“什么新手保護期,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放心!
釣不上就釣不上嗎?
本將軍又不會笑話你!”
李長青嘴角張了張,不過到底沒有說話。
“我還就不信了!
你這運氣還能持續(xù)一整天不成?
就算是新手保護期,也就那一兩哆嗦的樣子。
咱們接著往下看!”
于是吊軌的事情發(fā)生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時間里,
一男一女兩位釣手,幾乎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某個少女,即使投竿的動作無比笨拙。
可就是魚兒一條接一條的上,魚竿都快掄冒煙兒了。
而她身旁,兩步之外的李長青,
硬生生的一次上口的情況都沒有。
幾乎是坐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口氣拉了幾十條上來。
直到少女拉起第四十條的時候,李長青終于起身,收起了自己的釣具,面無表情道:
“今日興致已盡,
貧道想起來,似乎還有些事情還要處理。
道友,貧道這就先行一步了?!?/p>
說話間,李長青隨手收起自己的釣具,專屬座椅。
連鄧嬋玉手中在用的,自己親手做出來的,用以紀念前世兒時趣味的毛竹桿都顧不得收回。
就急匆匆的拔腿離去。
身后,少女見狀先是一愣,隨即高聲呼喊道:
“道長!
別走?。?/p>
你剛剛說的垂釣技法,我覺得很有道理。
你再給我講講唄!”
少女的嗓音里,滿是虛心求教的陳懇。
可與之新城反差的是,她說這些話時,面上神情卻分明滿是促狹。
李長青聞言,腳步不由邁的更加急促了幾分。
堂堂仙人也得要面子的說,
再繼續(xù)釣下去,
怕是底褲都得被人扒掉了!
今天真是見鬼了!
......
朝歌。
帝辛最終決定,坐視西岐和北伯侯崇侯虎的爭端。
于是朝歌一時間也恢復了平靜。
可是在這平靜之下,確有暗流在無人察覺的地方流淌。
王宮之中,
有了九頭雉雞精每日的換藥推拿,九尾狐背上當初被金眼神鷹撓出來的傷口,也終于徹底康復。
但這件事情,也讓九尾狐心中對黃飛虎暗自有了恨意。
她是不會將過錯歸罪到自己身上的,
在她的心里,
當日若非那黃飛虎阻攔自己,且命人帶來那北海進貢的金眼神鷹,自己根本就不會遭遇著險些滅頂?shù)奈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