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嬋聞言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繡姐上下打量了一陣楊嬋,又抬頭看了看遠處持斧劈山的楊戩,微微撇了撇嘴道:
“這小子心思重,顧忌多。
只要他心中還看重家人,就注定會如此行事?!?/p>
楊嬋聞言,陷入了沉默。
玉鼎真人聽到這話,也不由暗自長嘆了一口氣。
自家徒弟自家知,
他心里知道,這個先天至寶器靈說的并無過錯。
......
遠處,楊戩揮動巨斧,鼓動全身法力,再輔以八九玄功肉身之力的加持。
一斧頭接一斧頭的攻擊著籠罩桃山的禁制陣法。
轟隆之聲不斷在天地間響起。
正統(tǒng)的破陣陣法,他也曾跟隨自家?guī)煾祵W(xué)過。
但是楊戩此刻不想去用,
他只想以最純粹的暴力手段,將這束縛母親數(shù)百年的禁制盡數(shù)撕成碎片。
唯有如此,他才能感覺到些許暢快。
天庭部下的陣法,還是用來看護玉帝妹妹的囚居之所,自然有其稱道之處。
即使此刻這方大陣無人主持。
乃是完全憑借自發(fā)的運轉(zhuǎn)來抵抗這外力的攻擊,也不是簡單三兩下就能破開的。
楊戩微微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空天庭的方向,又回頭看了可能身后師傅小妹和長青師叔的方向。
心頭一橫,八九玄功全力運轉(zhuǎn),周身法力不計代價的燃燒。
全身肌肉墳起,再次舉起巨斧對著眼前的桃山狠狠劈了下去。
天庭援手隨時都可能趕過來。
若有可能,他當然想盡量趕在援軍抵達之前劈開這桃山救出母親。
隨著他一斧接一斧的劈砍,
桃山外面籠罩的那層禁制光芒越來越微弱。
整個山體也逐漸開始了晃動。
山腹之內(nèi),某個周邊墻壁布滿禁制的古樸洞府之內(nèi)。
一個姿容秀麗,一身素白長裙的女子從床榻上坐起,定定的看著山外的方向,神色里激動、緊張、擔(dān)憂、懷念等諸般情緒交替浮現(xiàn),眼眶里也有淚水在縈繞。
正是云華仙子。
她顫抖的看著山外動靜傳來的方向,即使肉眼根本無法看穿這層層山體和禁制。
但她的目光,仿若仍然能夠看到外面來人的模樣。
云華仙子聲音顫抖著問道:
“是......
戩兒來了嗎?”
她的聲音極輕極微。
就算沒有這山洞里層層密布的禁制,恐怕都無法穿透這層層山石傳到外面。
更別提此刻雖然山體外面的護罩及禁制仍舊在發(fā)揮著作用。
但山外,楊戩持斧的動作微微一頓。
母子連心,他的靈覺雖然沒有捕捉到絲毫動靜。
但冥冥中,他就是有一種感覺。
母親在呼喚自己。
楊戩眼神一沉,全身法力熊熊燃燒,接近大成的八九玄功運行到極致。
肉身力量和全身法力合二為一,
掄起巨斧,宛如瘋魔一般揉身而上,再次開始了對桃山護山大陣的瘋狂破壞。
整座桃山震動的幅度頓時憑空增大了幾分。
數(shù)里之外,
值守天將遠遠的避開,
盡量不讓自己去刺激這個明顯已經(jīng)上頭的闡教三代弟子。
經(jīng)歷了前一次楊戩的呵斥之后,
這一次,他根本沒有再次開口的想法。
他已經(jīng)想明白了。
反正自己打不過那楊戩,今天注定也無法阻止他的行動。
既然如此,索性就不去管了。
反正,先前自己已經(jīng)嘗試過阻止了。
至于具體阻不阻的了,那是另外一回事不是?
天仙怎么可能阻止的了金仙。
就算玉帝當面問起來也是這個理。
總之,該上報天庭的訊息,他早已經(jīng)傳出去了。
剩下的,就跟他無關(guān)了。
想到這里,值守天將不由更加躲遠了幾分。
“鬧吧!
隨你鬧去,
只希望待會兒天庭來人的時候,你還能像現(xiàn)在這般硬氣!”
值守天將心中的想法無人知曉,當然,就算知曉了也注定無人在乎。
楊戩自顧自的對著眼前的護山大陣發(fā)動攻擊。
山腹之中,云華仙子被這番振動驚醒,她瞬間回過神來,神色大變,
沖著外面高聲喊道:
“戩兒!
不要沖動。
娘在這里很好。
你不要為了娘去跟天庭作對,
快走!”
咔!
山體的禁制出現(xiàn)了一絲破損。
而這這一次,
云華仙子動用法力大聲發(fā)出的呼喊,終于透過山體和破碎的禁制,傳到了桃山之外。
這一次,楊戩真切的聽到了母親的呼喊。
楊戩面上的神色更加嚴肅了幾分,手中的揮舞巨斧的速度也更快了些許。
遠處,一行四人分立兩團云團之上,靜靜的旁觀著遠處楊戩的動靜。
云華仙子的呼喊經(jīng)過禁制和山體的削弱后極為微弱。
傳到玉鼎真人,及李長青所處的這處云團處時,已經(jīng)幾不可聞。
楊嬋雙手靜靜握成拳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遠處的動靜,絲毫沒有察覺風(fēng)中的些許異樣。
她聽不見,
身旁的李長青,玉鼎真人及某個人形器靈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三人聽到云華仙子那舐犢情深的呼喊,面色各有不同。
玉鼎真人似有感慨,
李長青面上看不出什么變化。
至于某個人形器靈則是偏了偏腦袋,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
“這小子再不加快速度,
天庭的援兵怕是要來了!”
李長青眨了眨眼睛,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
這里關(guān)押的可是玉帝的妹妹。
要說天庭沒有法子實時知道這里的情況,打死他都不行。
眼下天庭實力再不濟,
攔住個把楊戩還是綽綽有余的。
可是楊戩來到這里這么久了,
以金仙的遁速,從南天門到桃山,法力全開的情況下,一盞茶的時間也差不多夠了。
可現(xiàn)在......
這么磨磨蹭蹭的速度,
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
天庭,或者說玉帝都沒想好這事兒要怎么處理。
第二,
他們在刻意控制時間和節(jié)奏。
而無論是這里面的哪一種,這里面代表的意味,都頗有些耐人尋味。
“不管怎么樣,
只要將這事兒局限在外甥和舅舅的層面上,
只要楊戩不腦抽說什么要掀了那天庭,
今天這局面,就糟糕不到哪里去!”
云團之上,李長青的聲音悠悠響起。
楊嬋聞言,霍然轉(zhuǎn)頭看向了這個便宜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