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長青眼下想要做的,
其實就是在盡量保留其靈智的同時,打碎法寶本體,
破掉器靈與本體那天然契合的聯(lián)系,永恒的削弱這件法寶的威力。
事后,就算自家二師伯元始天尊親自出手修復(fù),
也必將花費遠超當年煉制蘊養(yǎng)這件法寶之時所付出的心力。
且永遠無法讓他如同曾經(jīng)的那般......渾圓一體,完美無缺。
繡姐聽到李長青的回復(fù)之后,這才放下了心中的些許顧慮。
于是,
下一刻,
就在太乙真人瞪大眼睛的注視中,李長青一邊持劍架在他脖子上威懾,
一邊操控先前至寶高高揚起,朝著九龍神火罩重重的砸了下去。
太乙真人先是略有不解,隨即似乎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揚聲大喊道:
“住手!
你想干什么?”
說話間,太乙真人不顧脖子上的劍鋒威懾,下意識的就想出手奪回自家的寶物。
一股無形的道韻閃過,
太乙真人身形一僵,身軀下意識的慢了一瞬。
就在這短短瞬息的時間里,
李長青周身法力不遺余力的盡數(shù)灌注進這件先天至寶。
與此同時,紅繡球周身散發(fā)出恐怖的法力波動,通體顏色幾乎在這一瞬變成了深紅。
下一刻,太乙真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周身散發(fā)恐怖威勢的先天至寶,重重的轟在了自家護山法寶之上。
“轟!”
“咔嚓!”
比方才還要暴烈數(shù)倍的靈氣爆炸聲再次響起在這個短時間頻繁遭劫的仙家洞府之前。
其間還夾雜著一絲清晰可聞的硬物碎裂聲。
乾元山上再一次迎來了飛沙走石,刮地三尺的景象。
但這些靈機暴涌,飛沙走石的情形太乙真人都不在乎了。
他定定的看著無力墜落在地,一分為三的法寶碎片。
眼神里,
有茫然,
有震驚,
有不舍,
有心痛,
更有一絲不敢置信。
李長青看了一眼太乙真人失魂落魄的模樣,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了架在他脖子上的長劍。
心痛了?
那就對了!
足足十幾息的時間過去,太乙真人這才從方才的失神中回過神來。
他猛然抬起來死死的看著身前不遠處,一臉淡然仿佛全然無事發(fā)生一般的截教弟子,咬牙切齒道:
“你......
你竟然,
敢毀了我乾元山鎮(zhèn)山之寶......”
李長青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自的轉(zhuǎn)身朝著遠處猶自趴在亂石中抽搐的哪吒走去。
“師兄錯了!
今日,
不是我李長青毀你鎮(zhèn)山之寶,
是我截教弟子還你今番行事之因果?!?/p>
事情雖然做了,但話也得說清楚。
他是以截教弟子的身份,阻止太乙真人煉殺石磯。
報他強詞奪理,仗寶欺人的因果。
可不是以李長青的身份,和他太乙真人了結(jié)私怨。
這場大劫,是闡截大勢之爭。
他一個區(qū)區(qū)記名弟子,
出力就夠了,
沒道理要將所有的因果都攬在自己身上。
不管這太乙真人作何想法,
至少,
他得把話講清楚。
遠處,
石磯看著方才的一幕場景,瞪大眼睛,猶在發(fā)愣。
他本以為,
這長青師弟,將那太乙真人暴打一頓也就是了。
萬萬沒想到,
他竟然還當著這太乙真人的面,生生毀了他的護身重寶。
太乙真人聽到李長青這話,面上猶自憤憤難平。
“這是我?guī)熧n我護道之寶,
你毀我法寶,
可有將圣人放在眼中?
如此行事,
莫非就不怕給自身招致災(zāi)禍?”
說到最后,太乙真人已是語帶威脅。
闡教眾人自持跟腳深厚,圣人嫡傳。
私下里,對截教弟子多有輕視之意。
畢竟,
就連元始天尊都曾親口貶斥過截教多濕身卵化之徒,披鱗帶甲之輩。
闡教二代弟子,又豈能不受其影響。
截教收徒來者不拒,聽過一場講道,即算列入截教門墻。
除了八大弟子隨侍七仙之外,其余眾人不過是記名弟子之流。
而玉虛十二金仙,個個皆是圣人嫡傳。
這一身份上的差別,
也讓闡教一眾門人,面對截教那茫茫多的記名弟子之時,心中也自認高人一等。
不光是他們這么認為,
在整個洪荒天地間,嫡傳弟子的身份地位,也都是要顯著高于外門弟子和記名弟子的。
就算是在截教內(nèi)部,
四大親傳也是高居眾位弟子之首。
這也是先前,太乙膽敢煉殺石磯的一部分原因所在。
區(qū)區(qū)頑石成精,
僥幸聽過一場三師叔講道的記名弟子,修為法寶皆是平平,竟然膽敢來到自己圣人嫡傳面前逞兇。
且多番勸說之下,猶自依依不饒。
就算打殺了你,
又算得上什么事情。
也是基于同樣的道理,
此刻面對眼前的這位截教弟子。
在發(fā)現(xiàn)打不過之后,
太乙真人下意識的借助身份地位的差距,想要找回場子。
你就算有紅繡球在身又如何?
你終究不過是截教記名弟子。
親手毀了圣人賜予嫡傳弟子的法寶,
你當真還以為能夠無事發(fā)生不成?
李長青聽到這里,腳步不由一頓。
緩緩轉(zhuǎn)身,看向了這個猶自站在土坑里一臉憤懣的闡教十二金仙。
他如何聽不出這位玉虛仙人話語中的威脅之意。
“太乙?guī)熜郑?/p>
除了這圣人嫡傳的身份,
就沒有其他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了嗎?”
太乙真人聞言,眼皮微微跳了跳。
李長青也沒指望他回答,偏著腦袋看了看地上的九龍神火罩碎片,若無其事道:
“至于二師伯賜你寶物,
乃是為你護道。
可你今番拿他逞兇,無理強殺我截教弟子。
論理,
今日我截教弟子直接打殺了你也是劫運使然,因果相償。
可念在過往道門情誼之上,
貧道今日手下留情,饒你一命,
以你仗之行兇的法寶承其因果。
已是格外開恩。
師兄若有不服,
大可向二師伯告狀去,
此乃你我兩教二代弟子之因果,
二師伯若要怪罪,
師弟我自是不會跟二師伯爭執(zhí),
大不了,我也找到師尊來和二師伯論理罷了!”
說到這里,李長青嗤笑一聲。
“斗法斗不過
講理也講不過,
遇事只會搬出圣人說事,
這堂堂玉虛十二金仙,
嘖......
除了一個出身,
究竟還剩下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