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由另一個人主導,無論什么,聞頌都一并接受。
被潯束縛住手腕也好,被壓制住動彈不得也好,又或者是被捂住嘴不準發(fā)出任何聲音也好,他只顧著貼上去索吻。
期間他自然又被問了到底想干什么,而他一邊氣喘一邊回答:
“潯不知道吧,哥他最近一直在調(diào)查你,他那種人啊,光是恨的話是不會這樣的,他喜歡你,但他的喜歡很偏執(zhí),會折斷你所有的羽翼然后綁在身邊,實在是可惡,所以潯你報復他是應該的?!?/p>
“哥不知道我的本質(zhì),他很在意我哦,所以用我報復他吧,用我讓他不好過?!?/p>
“瘋子!”
潯揮過來的巴掌他可以躲,但他沒有,而是硬生生受了,而且還握住了她手腕,仰頭親吻她手心。
“潯喜歡我之前的模樣嗎?可以哦?!?/p>
聞頌笑了起來,然后立刻變了神色,酡紅的臉半邊都埋在枕頭里,捂住嘴用無措的眼神看她。
“學長,不是說,只是當繪畫模特嗎……”
“我替哥向你道歉,你把他照片刪掉好嗎?你要我怎樣都行,學長,求你……”
演著演著,他忍不住抓著被角笑出聲來,悶笑著帶起胸腔震動。
“威脅我吧,潯?!?/p>
他把身上的人拉到自已懷里抱緊,幸福地瞇起眼。
“無論怎樣對待我,都可以?!?/p>
*
凌晨三點多,聞頌把燈給打開,臉上全是掩飾不了的笑意。
他如愿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甚至比哥得到的更多。
潯的強取豪奪好敷衍,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
從十一點多到現(xiàn)在,都沒多久呢,就說自已困了把他踢開,還留他在這里收拾,然后自已去席予清的空床睡覺了。
但是,喜歡。
無論她怎樣,他都喜歡。
聞頌一邊把收拾好的床品丟到洗衣機里去,一邊劃著手機屏幕,笑著看手機里面他要求潯拍下的他的模樣。
這是對他的“威脅”,他喜歡這威脅。
他照片的尺度比哥大多了,所以這代表他比哥更受潯喜歡。
聞頌按下洗衣機的開啟鍵,手機上的照片也發(fā)給了聞瑾。
配文:【哥,我都知道了,學長會把你的照片刪掉,我代替你。】
他發(fā)出這段話,臉上的笑容卻無比愉悅甜蜜。
明天哥會按捺不住來找他的。
然后就會發(fā)現(xiàn)他是如何委曲求全。
聞頌百無聊賴翻著照片,然后就看到在棒球場上自已陽光四溢的自拍,笑容也慢慢落下。
其實,他討厭棒球,討厭這所壓抑的公學,討厭因為他喜歡花藝和甜食就覺得他是娘娘腔懲罰教育自已的父親。
還有……討厭一無所知的哥。
明明哥也是變態(tài),會把打獵抓到的野獸關(guān)起來讓下人馴化,馴化成功之后又覺得無趣然后殺掉,父親發(fā)現(xiàn)后卻夸他“有男子氣概”。
所有人,都是瘋子。
他討厭所有人,討厭這個世界,除了潯。
手機一陣震動,凌晨發(fā)出的消息都被迅速回復。
【小頌,什么意思?!他對你做了什么?】
哥是會更擔心他一點,還是嫉妒他呢?
無所謂了,誰叫他想把潯關(guān)起來,真壞啊,畢竟就算是他,也只是爬床而已。
聞頌只看了一眼消息,就冷漠地關(guān)閉手機并且靜音,不再回復。
而一無所知的席予清中途被臨時叫回了家族一趟,一夜未歸。
家族對他最近的行為頗有微詞,甚至勒令他不允許再圍著一個不重要的隱衛(wèi)打轉(zhuǎn)。
這其中,有童少川的手筆,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那人是瘋子,他身后的勢力錯綜復雜,大部分都在地下,要制衡很簡單,弄倒卻很難。
他想把他困在家族里,休想。
席予清給潯發(fā)完自已一定會趕在校園祭那天回來的消息之后,便立刻帶著人往宅邸最中心的祠堂走去。
*
“還以為,會有捉奸然后黑化把我關(guān)起來這樣的劇情,童少川支開月亮也真是時候。”
第二天按部就班上課的南潯自然看到了席予清發(fā)給自已的消息,一邊笑一邊啃蘋果。
聽說聞頌退隊了不再打棒球,有點可惜,他穿那身藍白棒球隊服是真的好看。
到點來到畫室的時候,她先看到的不是聞頌,而是早就等在那里的聞瑾。
他沒再戴眼鏡了,一張禁欲的、完美的臉就這樣露了出來,深玫瑰色的蘭頓公學制服被他穿得像是正式場合的禮服一般。
扣子扣到最上面,領(lǐng)帶一絲不茍,腰線漂亮,玻璃窗的亮光打在他臉上,襯得眉眼愈發(fā)深邃冰冷。
他在專注看著畫架上擺著的畫,一共三幅,一幅比一幅露得多,但是很有美感。
當然,這是南潯的想法,聞瑾的臉色很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些是偶然有空的時候她讓聞頌過來畫的,那個時候他還不是腐爛的蘋果,因此畫上的他有些扭捏,估計又要被誤會是不情不愿。
聽到開門的聲音,聞瑾轉(zhuǎn)過身,眼神復雜,既有侵略性,又暗含屈辱。
“會長?你來做什么?”
南潯揚起笑,左右看了看,“我不是記得,我約的人是聞頌嗎?”
“你對小頌做了什么?他最討厭同性戀,你怎么可以對他!”
“我怎樣對他了?”她順著演下去,“你是說這些畫,還是說昨晚?這些都是他自愿的?!?/p>
“他怎么可能自愿!你放過他,有什么沖著我來!”
就在這時,被關(guān)閉的門又吱呀一聲打開,門口站著的赫然是他們談論的對象。
“哥?!”
聞頌演技一向精湛,扯著斜挎包的帶子,看到聞瑾之后臉上的表情慌亂了起來,關(guān)門小跑過來拉他。
“哥你來干什么,不是說好了我代替你嗎?”
“什么說好了,這件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何必受他威脅?”
“不是的?!甭勴灀u頭,臉色蒼白且心虛,“都是我自愿的?!?/p>
“什么自愿!你給我回去,別再管這些事!”
“哥你是出于什么理由讓我回去呢?你是喜歡學長的,對吧?”
聞瑾一頓,迅速否認,“我沒有?!?/p>
“既然沒有,那哥你就走吧,我來承受就好?!?/p>
好一個兄弟情深的場面,襯托得南潯好像是天底下最壞的人似的。
但是當壞人好開心。
“我說,你們兩個要不然都別走了?!?/p>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畫筆,用筆桿輕點自已下巴,冷淡看過去:
“會長,那你代替他當我的繪畫模特?讓我畫出滿意的畫,我就放過聞頌,怎么樣?”
她抬頭,目光好似能把聞瑾給穿透。
輕佻丟了張歐根紗過去,籠罩在他臉上,也覆蓋了他半個身體。
無情的威脅在空曠的畫室內(nèi)響徹:
“脫還是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