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一響,早就等候多時的人群立即蜂擁而至。
朝著那條桃花小徑涌去。
可接下來一幕卻讓后面的人立即止住身形,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最前面涌進桃花小徑的那群人,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站在那原地打轉。
轉著轉著就轉出來了。
等回過神,卻全然不知自已為何會出來。
等他們再想進去,卻發(fā)現(xiàn)虛空之中仿佛憑空多了一股異樣的力量攔著他們,失去了繼續(xù)參加考核的資格。
如此神奇的一幕著實讓蜂擁而至的人群稍稍冷靜了一些。
心中也多了幾分敬畏的心理。
從黔州府來的少年見此一幕也沒有著急著去闖關。
并非是他不愿,而是闖關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擠不進去。
不如先等等,等人少一些,松一點再去。
除了他之外,也還有一些人并沒有急著進去。
既然是考驗資格,先進還是后進并不重要。
倒不如先觀察觀察。
隨著進去的人越來越多,被淘汰的人也越來越多。
桃花小徑之外排隊進入的人中松了不少。
見此,少年這才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衣冠,邁步踏上了那條落滿桃花花瓣的小徑。
書院前院,院子里擺著幾十張桌子,桌子上有擺好的文房四寶和考卷。
陸寧兒坐在上首中央,正在提筆寫著什么。
在少年踏入桃花小徑的瞬間她便心生感應,抬起頭,眼中帶著些許驚訝。
“咦?這又是哪個師兄師弟點化的傳人?”
陸寧兒輕聲笑道。
馮宗元坐在一旁,手里握著一本《荀子》看似是在看書,但目光卻時不時飄向門口,想看看第一個進來的人是誰。
聽到陸寧兒的聲音,好奇問道:
“先生,有同門來了?”
陸寧兒點了點頭,開始有些好奇這個跟著其他人一起闖關的弟子究竟是誰的傳人。
桃花小徑上,少年原本做好了艱難抵擋的準備。
可誰知當他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卻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腳下的路還是那個樣子,落滿了粉色的桃花花瓣。
不同的是身邊同行之人仿佛在承受著什么奇怪的壓力,一會兒暈頭轉向,一會兒又面露痛苦。
還有一些人甚至直接掉頭,雙眼無神的往外面走去。
少年一臉錯愕,看了看四周,還忍不住原地跳了跳,依舊沒有任何異常。
“這是怎么回事?這些人...究竟在經歷什么?”
少年自已都沒有察覺,他的眉心處有一點瑩白光芒在若隱若現(xiàn)地閃動。
就這么閑庭信步,少年與一個個原地掙扎或者艱難前行的人擦肩而過。
直到走到了那扇寫著書院兩個大字的大門口。
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自已竟然早就超過了所有人,一馬當先竟然成為第一個抵達大門口的人。
少年撓了撓腦袋,一臉疑惑。
看了眼面前的大門,又抬頭看了眼書院那兩個字。
只覺得仿佛有種洗滌心神的力量在沖刷著他的神魂和意志。
非但沒有讓他感覺寸步難行,反而像是在滋養(yǎng)他的神魂,就連體內那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似乎都變得壯大了一些。
少年恭恭敬敬朝那兩個字躬身行禮,隨后便推開了院門,走了進去。
對于別人是淘汰率極高的考驗,可對于他來說,就像是最為尋常的走過一段距離而已。
少年也大概猜出一些異樣,多年前陳大哥曾傳授過他一個睡覺的法子。
這些年他每晚都是以這個法子睡覺,總感覺大腦的神庭紫府之中多了一些東西。
少年猜測,這就是他為何會毫無阻攔的進入到這里的原因。
推開門,先是看到一塊正對著大門的影壁。
繞過影壁便是書院前院的垂花門。
走進垂花門,這才真正算是進入到書院內部。
看著眼前那幾十張桌子以及坐在上首中央位置上的那位姑娘,少年連忙躬身行禮道:
“晚生黔州府普安縣墨留,見過大賢。”
他雖然不認識那個坐著的女子是誰,但這里既然是書院,九位大賢之中又有一位常年坐鎮(zhèn)書院的子寧大賢,所以少年墨留便猜出了陸寧兒的身份。
陸寧兒也不著急詢問墨留身上那一抹浩然正氣是何人所授,指了指面前的桌子道:
“坐吧?!?/p>
墨留看了眼桌子上的文房四寶,以及寫著考題的試卷,他想說自已并不是來考試的,而是來找人的。
可轉念一想,既然來都來了,又碰巧遇上了,不如就試試看。
當年陳淵救下他后,墨留一開始為了生計依然在乞討,但他一直在努力尋求機會,找到其他的生存方式。
只要愿意用他,不要工錢他都愿意干。
這些年墨留做過的行業(yè)至少七八種。
直到兩年前,普安縣宗學廣收弟子,墨留也攢下了一些銀子,便入了學,開始讀書。
并一邊讀書一邊做功,兩年的時間,他便在普安宗學府聲名鵲起,今年院試、縣試之后,考取了秀才功名。
讀了書之后,墨留也慢慢知道了更多的事,比如當年那個救了自已的陳大哥,原來就是北齊九位大賢之一的子淵大賢。
所以就有了墨留萬里北上尋找恩人報恩的事。
沒想到這么巧,正好碰到京都書院招收弟子。
墨留心想,如果自已能夠通過書院的考核,到時候再見到陳大哥,說不定陳大哥會更高看他一眼。
于是墨留選了張桌子坐下,開始屏息凝神,做好考試的準備。
繼墨留之后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便開始有人陸陸續(xù)續(xù)進入書院內部。
第二個進來的也是一位少年,一襲錦衣,氣態(tài)華貴,腰間配玉,衣袖邊緣繡著金色的云紋。
錦衣少年進入書院后立即向陸寧兒躬身行禮,陸寧兒微笑著點頭,示意他坐下。
馮宗元似乎早就認識這個少年,俏皮咧了咧嘴揮了揮手。
少年微微一笑,也點點頭。
隨后看了眼早就坐定的墨留心中不由得好奇:這是哪家子弟?竟然一路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