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親眼看著青年消失在自已面前,最后只剩下一縷神念殘留,維持封印。
每過百年,這縷神念積攢夠了力量就會冒出來跟璃月聊聊天。
陸承安看著這些記憶,大概猜到這應(yīng)該是蕩魔祖師葉知秋與璃月相處的那段時間。
看過這些記憶他也能理解,為何在璃月的心中葉知秋會那么不一樣。
不過很顯然,這并不是璃月今天想讓他看的東西。
記憶里的畫面快速翻動。
猶如浮光掠影,內(nèi)容極其豐富。
若是神魂修為不夠,恐怕很快便會被這種長達(dá)數(shù)千年的記憶光陰迷惑,失去自我。
這也是為何陸承安之前一直都不曾完整的去翻閱璃月記憶的原因。
隨著記憶的片段不斷向前躍進(jìn),陸承安看到了璃月在遇到葉知秋之前被一位武夫壓在數(shù)百里山脈之下的畫面。
再向前翻便是那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
然后再次向前。
這些才是璃月想讓陸承安看的東西。
可不知為何,在璃月第一次被鎮(zhèn)壓之前的畫面中,卻仿佛有股力量覆蓋,讓陸承安始終難以真正看得清楚。
璃月自已或許也知道這一點,只聽她語氣凝重的輕聲道:
“想要看清這部分記憶,你只能解開葉知秋留在我心湖中的一部分封印,但一旦解開封印,我便有失控的風(fēng)險,屆時魔氣爆發(fā),東城外郭便會化為一片死地。”
“你確定要看嗎?”
陸承安沒有說話,只是抬手一招,一層層屏障將整座小院籠罩。
見此,璃月也不再多言。
陸承安心神一動,璃月心湖之中開始掀起滔天巨浪,葉知秋設(shè)下的封印被掀開了一角。
這是當(dāng)年陸承安從葉知秋手里接管璃月時葉知秋最后的一縷殘魂留給他的后手。
封印的松動,被鎮(zhèn)壓的魔氣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猛地爆發(fā)了出來。
璃月的心性瞬間大變。
一股暴虐兇煞之氣從她身上蕩漾開來。
她的身形也因此發(fā)生改變,身材變得妖嬈修長,平整的胸口慢慢鼓起,身上那件小孩子才能穿得下的衣服被毫無意外的撐破了。
漏出一抹雪白。
面容也從五六歲小女孩的模樣變成了一位妖艷無雙的女子。
渾身上下,無不透露出令人血脈噴張的誘惑感。
只是此時兩人都是閉著雙眼心神沉入在心湖之中,根本沒有看到這一幕。
“快,趁我還有一絲理智,快看...”
璃月語氣極為冰冷道。
陸承安不敢怠慢,開始急速翻閱。
然而當(dāng)陸承安看清楚一些片段之后,他卻有了一瞬間的愣神。
“啊...”
一聲凄厲的嘶吼聲將陸承安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璃月心湖中封印的缺口開始不斷變大。
被封印的魔氣開始不斷外涌。
陸承安當(dāng)機立斷,停止翻閱,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施展蕩魔心法和葉知秋留給他的后手將封印重新蓋住。
所有魔氣被收回心湖之內(nèi),死死鎮(zhèn)壓。
璃月也漸漸恢復(fù)平靜。
陸承安睜開眼,一陣愕然。
要不是知道眼前這個妖艷到極致的女子就是璃月,他還以為自已產(chǎn)生了幻覺。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一抹雪白,陸承安連忙重新閉上眼,非禮勿視。
幾息后,璃月開始慢慢恢復(fù)。
身形也重新恢復(fù)成女孩的模樣。
璃月見陸承安還閉著眼,又看了眼自已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瞬間猜到了什么。
不過她并未在意,只是有些心疼道:
“這可是姨娘親手給我做的衣服...”
聽到她的呢喃聲,陸承安這才睜開眼。
眼底依舊藏著一抹震驚。
“璃月,你...你竟然是...”
還不等他說完,璃月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語氣極為嚴(yán)肅道:
“知道就好,說出來就麻煩了...”
陸承安輕輕點了點頭,閉口不言。
璃月收回手,無奈道:
“所以你應(yīng)該能理解,為何入魔的我怨氣會那么重吧?”
陸承安再次點了點頭。
璃月卻露出一個笑臉,只是那個笑容不管怎么看都透著一股無力感。
“你看到的只是我的由來,卻沒有看到我的結(jié)局,那才是九州天下真正的災(zāi)難。”
“但我沒辦法說出來,我只能告訴你,時間真的不多了?!?/p>
陸承安陷入沉思,開始推演璃月話里的含義。
他之所以會如此驚訝,全因他在那些一閃而過的畫面中看到了璃月因何而誕生。
璃月她竟然是仙祖的女兒...
在那些畫面中陸承安看到,仙祖鎮(zhèn)壓了一尊魔神,收攬了天下魔氣。
最終卻將自已的女兒璃月當(dāng)成了魔神的容器。
使她變得不人不魔,擁有了永恒不滅的壽元,卻也要承受無盡的痛苦。
只是那魔神從何而來,仙祖為何不滅了祂反而讓自已的女兒充當(dāng)容器,又為何是璃月來做這個容器陸承安都無從得知。
其中還有關(guān)于魔域魔尊的一些信息,似乎這尊魔頭與璃月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他看到的畫面太少,無法窺見全部。
更猜測不到璃月所說她那個關(guān)乎九州天下真正災(zāi)難結(jié)局。
不過有一點陸承安倒是得到了清晰的答案。
一萬年...
似乎代表著一個輪回,又似乎是某種時間限定。
距離璃月成為容器至今,已經(jīng)接近一萬年。
這一萬年的期限應(yīng)該就是璃月所說的她的結(jié)局。
難怪璃月總是說,時間不多了。
這些事都藏在璃月的心底。
但她不能通過自已的嘴透露分毫。
因為這些事一旦由她自已說出去,便會牽動因果,將事態(tài)引到更未知且不可控的方向去。
陸承安沉思良久才漸漸平復(fù)下來。
他好奇的看向璃月,問道:
“你今天讓我來看這個,是不是感覺到了什么?”
璃月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指著北方道:
“那家伙,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