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希夷仙宗若想繼續(xù)坐穩(wěn)五大仙宗的位子,這件事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別再追究...”
吳刺史的話令青玄心頭莫名一震。
臉色沉了下來,眼神變得凝重,眼中也沒了之前的輕視,而是帶著一絲恭敬道:
“還請吳大人解惑...”
吳刺史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這幫修行者,平日里口中總是說著什么超然物外,真碰到火燒屁股的時候,跳的比誰都高。
再也沒有什么世外高人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了。
吳刺史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又細(xì)細(xì)嚼了嚼嘴里的茶葉,然后朝一旁“呸”的一聲吐了出去。
青玄嘴角微微顫動,但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
“唉...”
吳刺史嘆了口氣。
青玄放在桌子下的手已經(jīng)不知不覺中捏緊。
這狗官,竟然還拿捏起架子了。
過了片刻,吳刺史才終于開口道:
“關(guān)于他的消息我不能多說,但有一點(diǎn)可以告訴你?!?/p>
吳刺史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抹凝重。
“在天下讀書人的心中,他有個稱謂,為大賢...”
聽到這兩個字,青玄一直沉著的神色終于有了變化。
他可不像南宮洛和丹陽子,作為傳法閣長老的大弟子,青玄平日里要處理很多的宗門事務(wù),對于這天下發(fā)生的一些大事也都極為了解。
大賢,這個稱謂之前從未有過。
直到將近兩年前,在天都城發(fā)生了一件足以影響整個北齊歷史走向的大事后,世間便有了大賢這個稱呼。
定宗學(xué),立科舉,為天下寒門開龍門,給了全天下所有人一個足夠公平的機(jī)會。
或許他們這些修行者不會太在意,但對于北齊天下億萬普通百姓來說,這個身份太高了。
以至于北齊天子和朝堂百官,都要稱一聲大賢。
而這般人物還不止一個,而是九個。
九位大賢師出同門,他們九個人擰在一起的力量,足以讓整個北齊動容。
關(guān)鍵是這九個人背后,還有一個傳聞曾劍指天子而毫發(fā)無損的先生。
丹陽竟然是被一位大賢所殺,南宮洛的修為想必也是被大賢廢掉的。
之前修行界還一直覺得,這些大賢就算身份地位再高,也不過是普通凡人而已。
或許有一些修為,但絕對不會太高。
畢竟誰都知道,那九個人全都是年輕人,甚至其中的領(lǐng)袖,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而已。
沒想到他竟然能殺得了丹陽...
青玄經(jīng)過短暫的震驚之后,漸漸冷靜下來。
這件事有些棘手了,必須要小心應(yīng)對。
青玄回過神,連忙站起身向吳刺史拱手道:
“多謝吳大人告知,在下還有事,先行告辭了?!?/p>
說罷,青玄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吳刺史看了眼對面動都沒動過的茶水,輕哼了一聲道:
“哼,一點(diǎn)禮數(shù)都不懂,看來這天下確實(shí)需要這幾個大賢們好好給他們立立規(guī)矩...”
然而就在青玄剛想離開潞州城的時候,城外忽然傳來一股無比恐怖的威壓。
天際風(fēng)云涌動,氣象大變。
全城百姓都抬頭望天,一臉驚恐。
青玄感受到這股威壓之后也不由得神色大變,驚呼道:
“師祖...”
緊接著一個宛如雷鳴一般的聲音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怒意響徹天地間。
“何人敢傷我孫女,給我滾出來...”
全城百姓聽著這個聲音,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一臉痛苦。
吳刺史大驚,但隨后便是極度的憤怒。
厲聲道:
“來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領(lǐng)命...”
話音落下,刺史府內(nèi)接連飛出兩道流光。
乃是兩位一品修士。
兩人立在城頭,望著天際那位懸立于半空的白發(fā)老者,心有余悸,忍不住暗道:
“這老家伙怎么忽然跑到潞州城來撒野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希夷仙宗的宗主,地仙境界的仙道修士,南宮元,也就是南宮洛的爺爺。
此人在潞州修行界乃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人,修為高深,地位尊崇。
年輕的時候也是威名赫赫,后來年紀(jì)大了,便極少在江湖上露面。
沒想到今天竟然親自來到了潞州城。
兩位刺史府的供奉雖然知道自已不是他的對手,但還是硬著頭皮迎了上去,拱手道:
“原來是玄元老祖駕臨,不知有何吩咐?為何如此動怒?”
南宮元瞥了眼兩人,雖然不認(rèn)識,但也知道是刺史府的供奉。
可他卻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直接呵斥道:
“滾開,不關(guān)你們的事,讓那個敢動我孫女的混賬滾出來,否則別怪我親自進(jìn)去找...”
兩位供奉面面相覷,他們哪里知道是誰動了南宮元的孫女?
就在這時,潞州城的城墻上一道道光華閃過。
無數(shù)蜿蜒曲折的符文浮現(xiàn),地底地脈之力以及天地間的天地元?dú)饣祀s著北齊國運(yùn)之力被牽動,東南西北四處的城墻之上都涌現(xiàn)出一道道沖天光柱。
將整個潞州城護(hù)在了里面。
見此,南宮元眼神一冷,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嘲笑:
“山水大陣?這陣法擋得住鬼怪山精,擋得住我玄元老祖嗎?”
“你大可一試...”
就在南宮元話音剛落,吳刺史便仰頭朗聲道。
南宮元皺了皺眉,低頭望去。
“原來是潞州府刺史吳大人,怎么,吳大人啟動潞州城山水大陣,難道是想庇護(hù)廢我孫女的兇手嗎?”
吳大人一改之前懦弱的形象,站在城頭,雙手背負(fù)身后,胸膛挺的筆直。
若不是那大肚腩有些格格不入,倒還真有幾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風(fēng)采。
吳刺史直視南宮元,朗聲道:
“本官身為此地長官,只知這城墻之后,乃是我潞州府子民?!?/p>
“南宮宗主來勢洶洶,以勢壓人,危及我潞州子民,本官不得不冒著被朝廷責(zé)罰的風(fēng)險(xiǎn)開啟大陣,以拒外敵?!?/p>
吳刺史這番話說的是慷慨激昂,氣勢不俗。
若不是站在他身后的兩名供奉注意到他那背在身后顫抖的雙手,還真以為這位最喜歡一邊聽曲一邊玩女人肚皮的吳大人今日真的轉(zhuǎn)性一下子變成了英勇無畏的封疆大吏呢。
但他們倆看得見,潞州城內(nèi)的百姓可看不見。
聽著吳大人這番話,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心頭感動。
為自已有這么一位舍身守護(hù)他們的父母官而感到自豪。
誰說吳大人貪財(cái)好色、碌碌無為、腦滿肥腸、貪生怕死....
坊間傳聞,不可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