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樣的小心思,陸承安自然不會在意,畢竟深處深宮他們只能這樣從夾縫中尋求機(jī)會才有可能得到自已想要的東西。
所以也就順理成章的附和了小太監(jiān)一句。
等陸承安靠近亭子,小太監(jiān)識趣的默默退走了。
天子就站在亭子里,正在喂魚,等陸承安進(jìn)來后背對著他道:
“坐,桌上有千靈仙釀,你自已斟酒喝?!?/p>
陸承安也不客氣,先是躬身行禮,然后自顧自的坐下。
只見桌子上早已擺上了美酒和瓜果點心,給自已倒了一杯,小口嘗了嘗。
頓時一股極為精純且柔和的元氣充斥在四肢百骸。
無需煉化,竟然就讓陸承安的經(jīng)脈得到不小的滋養(yǎng)。
“果然是仙品,尋常修行者喝上一杯,恐怕能抵得上半年苦修。還是你這好東西多...”
天子嘴角微微上揚,將手里的魚飼料一把全散了下去,轉(zhuǎn)過身走到桌邊坐下,問道:
“你大哥大嫂已經(jīng)出發(fā)了?”
陸承安點了點頭道:
“嗯,已經(jīng)出發(fā)了,今日特地來感謝陛下的厚贈?!?/p>
天子看了看陸承安的兩只手,癟嘴道:
“你就空著手來感謝的?”
陸承安笑了笑,隨后拿出一塊玉牌遞了過去道:
“誰說空著手的?”
天子接過玉牌,不明所以。
陸承安解釋道:
“玉牌中有我以精神烙印刻下的一篇古籍,名為《資治通鑒》,或許對陛下治國安邦有一些好處?!?/p>
聞言,天子淡淡一笑道:
“陸先生還真是好為人師,又來教朕該怎么當(dāng)皇帝了?”
陸承安微微一笑道:
“陛下不如先看看...”
天子不語,凝視著玉牌。
神魂之力溢出,漸漸與玉牌中陸承安留下的精神烙印吻合。
隨后一篇極為龐大的文字內(nèi)容出現(xiàn)在他腦海。
天子理了理思緒,開始默默觀看。
陸承安則坐在一旁靜候,自斟自飲。
時間慢慢過去,天都城的上空不知為何開始風(fēng)云涌動。
身在將軍府的李天策猛地抬頭,驚聲道:
“國運動蕩...陛下...”
隨后便毫不猶豫直接飛身而起,劃過天都城上空,猶如雷鳴。
最后一頭栽落在皇城內(nèi)。
禁軍統(tǒng)領(lǐng)秦堰大驚失色,以為是有外敵來犯,毫不猶豫的擋了上去。
可看清楚來人后才知道,原來是軍神李天策。
“將軍?”
秦堰一頭霧水,不明白一向遵守君臣之禮的李天策今天怎么忽然如此失態(tài)。
他想過諸多可能,唯獨沒想過李天策是來行刺的。
李天策也跟他啰嗦,直接厲喝著問道:
“陛下在哪?”
皇城內(nèi),有國運守護(hù),就算是他李天策也無法動用神游神念,只能詢問。
秦堰一頭霧水道:
“在...在御花園...”
此時的李天策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哪怕秦堰已經(jīng)成功躋身地仙境,可面對李天策依然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凡人,連反抗的念頭都提不起來。
李天策不跟他廢話,再次飛身而起,向著御花園而去。
“陛下...陛下...”
剛一落地,李天策便驚聲呼喚道。
亭子里的天子也被他這一聲驚呼給驚醒,從玉牌中退了出來。
李天策看著亭子里正在與陸承安相對而坐且安然無恙的天子,一時錯愕在原地。
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天子也是有些疑惑,詫異問道:
“舅舅這是怎么了?可是北境又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陸承安大概有些猜測,但卻沒有說話,只是起身朝李天策拱了拱手。
李天策一臉呆滯道:
“不是...陛下你...你沒事?”
天子疑惑地看了看自已的身體,回道:
“朕能有什么事?舅舅究竟怎么了?”
聽到天子沒事,李天策這才松了口氣。
隨后反應(yīng)過來,直接跪了下去。、
天子一驚,連忙上前攙扶。
“舅舅這是干嗎?有什么事直說,何必行此大禮?”
北齊朝廷,群臣朝拜天子時都無需下跪,更何況是李天策這樣的軍神。
但是李天策依然跪在地上,叩首道:
“臣方才見國運動蕩,以為是陛下遭遇不測,一時情急枉顧皇威擅闖后宮,此為大不敬,還請陛下賜罪?!?/p>
此時秦堰也帶著一大批禁軍趕到了,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是一臉錯愕。
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天子聽到李天策的解釋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回頭看了眼陸承安以及桌子上那塊玉牌,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隨后伸手扶起李天策,轉(zhuǎn)頭朝秦堰等人道:
“退下。”
秦堰領(lǐng)命,急匆匆?guī)е藖?,又急匆匆?guī)е俗吡恕?/p>
李天策依然是一臉愧疚,他是國舅沒錯,更是北齊兵馬大元帥。
但這不代表他就可以不顧身份擅闖后宮。
正是因為他位高權(quán)重,所以更應(yīng)該恪守本分,從不敢逾矩。
今天這件事若是被朝中大臣抓住把柄,肯定會讓天子難做。
所以他主動請罪,想要讓天子懲罰自已。
不過天子可不管那些,他比誰都明白,李天策之所以如此正是因為太過擔(dān)心自已的安危。
天子俯下身,輕輕幫李天策撣去衣袍上的灰塵,笑道:
“舅舅一心救駕,此為大忠之舉,何罪之有?”
李天策還要再說,天子卻轉(zhuǎn)頭指著涼亭里的陸承安道:
“要說有罪,也是他的罪...”
李天策一愣,看著陸承安不解道:
“陸先生?陸先生怎么了?”
雖然語氣平淡,可陸承安依然能夠感覺到李天策身上那隱隱的壓迫感。
可見若是陸承安真的有對天子不利的地方,這位老軍神哪怕知道自已不是陸承安的對手也絕對會拼死出擊。
天子笑了笑,拉著李天策走進(jìn)了涼亭里,按著他坐了下來。
隨后拿出那塊玉牌道:
“喏,就是這個,是他給我的?!?/p>
“方才我看了這玉牌內(nèi)的東西,一時間情緒失控,心中生出諸多想法,以至于引動國運,讓舅舅擔(dān)心了。”
“所以要怪就該怪他?!?/p>
陸承安哭笑不得,辯解道:
“我說陛下,你這過河拆橋的手段玩的也太順手了吧?你要是不喜歡,那我收回好了...”
說罷便要伸手去拿玉牌。
天子猛地一把縮回,然后塞進(jìn)李天策的手里道:
“舅舅趕緊拿著,你也看看?!?/p>
陸承安笑了笑,故意提醒道:
“陛下,這本《資治通鑒》我可是連書院書樓里都未曾收納?!?/p>
李天策聞言大驚,連忙推了回去道:
“不可,此物太過貴重,又是陸先生送于陛下的東西,老臣怎敢僭越?!?/p>
天子想了想,沒有在推諉,而是收了起來說道:
“那行,等我先看完然后再與舅舅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