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央這句話一出口,其他人全都一臉詫異的盯著他。
剛才在外面往里鉆的時候帝央可不是這態(tài)度。
而且帝央的為人大家基本上都有些了解,霸道,不講理。
從沒聽過他對前輩會這么尊重。
難道僅僅因為這里是仙祖開辟的小天地他就要退出去?
那可是一株先天靈根,若能得到這份機緣,將來如果逼不得已讓他們不得不邁出那一步,也至少多了一份底氣。
更別說帝央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的邊緣,顧九淵都走了,他還遠嗎?
按理說在座的人里他應(yīng)該是最需要這份機緣的才對啊。
眾人一時心中涌起諸多猜測,不知道帝央究竟做的什么打算。
“本座再說一遍,出去,否則...別怪本座找上各位的老巢,跟你們好好聊聊...”
說罷,帝央竟然真的轉(zhuǎn)身離開了仙源秘境。
蛟龍王氣得吹胡子瞪眼,忍不住破口大罵。
“呸,帝央,就算你不要,你憑什么讓我們也不要?”
說罷,他轉(zhuǎn)頭看向妖皇,笑道:
“咱們?nèi)デ魄?..”
妖皇明顯有些猶豫。
“我南荒妖域與南楚相隔太近....”
說完這句話后,妖皇竟然也離開了...
蛟龍王隨后將目光放在了冥帝身上。
誰知冥帝更干脆,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蛟龍王恨鐵不成鋼道:
“喂...你們兩個,能不能有點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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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四個神游境相互對視了一眼,雖然先天靈根很誘人,可相比起來,被帝央盯上的話明顯更可怕。
而且他們明白一個道理。
帝央既然不要這份機緣,那就一定不會讓他們得到。
若他們此時真的去取下這份機緣,帝央絕對會將他們以及他們身后的宗門勢力視為眼中釘。
到那時候,可就真的不好過了。
被天下第一人盯上,想想都絕望。
四人一言不發(fā),直接離開了仙源秘境。
最后只剩下蛟龍王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璃月冷冷地盯著他,身后是整個仙源秘境的力量凝聚。
完全是一副蛟龍王若不走她就拼命的模樣。
蛟龍王極不甘心,狠狠的咬了咬牙,隨手一巴掌拍碎了一座山峰。
怒道:
“帝央,我可不是怕你,我只是擔(dān)心跟這小娃娃打一場會破壞仙祖前輩留下的小世界罷了...”
說罷,蛟龍王也離開了仙源秘境。
雖然他們離開了,但璃月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松懈的情緒。
眼中反而更多了幾分擔(dān)憂。
她可以肯定,帝央一定是看出來了一些什么,也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他絕對不會因為這里是仙祖留下的秘境就退一步。
而是有著更大的謀劃。
這一場看似絕境一般的危機竟然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解除了。
璃月回頭望向不死藥所在的方向,眼眸里帶著些許沉重。
回過頭,再次看向天空,眼神便再無半點低沉的情緒。
只有一股子令人動容的堅毅。
虛空陣紋浮現(xiàn),璃月身形消失在其中,離開了仙源秘境。
就在她離開之后,仙源秘境中那因為九妙不死仙藥成熟而引發(fā)的天地異象也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偃旗息鼓。
所有異象消失后,那場璀璨的七彩光雨也停了下來。
但這個小世界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的生靈都陷入了深度的沉眠。
不管是那代表著仙源大陸最至高無上的三大族,還是山野之間的凡俗走獸,都是一樣。
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透著一股大道的氣息。
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一場機緣,還是一次災(zāi)難。
浮空島上,陸寧兒也不自覺的盤膝入定。
原本她是想在此守候,以免二叔被人打擾。
可坐著坐著心神便自然而然的進入這種玄境之中。
心境也一下子平和了下來。
不知不覺中便已進入定境。
透過浮空島元氣湖中央那處星河一般的虛空望去,能夠看到陸承安的身影在其中起起伏伏。
九妙不死仙藥的藥力正在不斷的對他的體魄和神魂進行修復(fù)改造。
陸承安始終保持著清醒,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已的身體仿佛一件破碎的瓷器,被不死藥的藥力揉碎、研磨、攪拌,再添加進一些蘊含著不朽氣息的物質(zhì)混合,然后丟進爐子里重新以烈焰炙烤。
在烈焰下慢慢融化,重塑。
這個過程極其痛苦,可當(dāng)這份痛苦傳遞到陸承安的精神后,卻又讓他不由自主的沉迷。
讓他并不覺得難熬,反而有種重獲新生和超脫的暢快感。
就像是從一個粘稠骯臟的泥潭里終于掙扎了出來,然后天降一場純凈的甘霖,洗去了周身上下所有的污穢和疲憊。
舉手投足之間,輕松自如。
再無任何束縛感。
在這種暢快的情緒包裹下,陸承安眼眸漸漸合攏。
然后陷入了一場闊別已久的安眠。
整個仙源秘境都一起陷入了沉眠。
安安靜靜,不見一只飛鳥升空,不聞一聲昆蟲輕鳴。
只有秘境中那輪大日始終遵循著九州世界的天地規(guī)則,每日準(zhǔn)時的東升西落,為這方小天地帶來晝夜交替,四季輪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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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氣湖邊緣一塊巖石上,猶如一座石胎一般的陸寧兒終于有了動靜。
‘呼...吸...’
一呼一吸帶來的動靜,就像是一粒石子投入平靜無波的水面,濺起一層層漣漪。
微弱的波動從陸寧兒身上傳遞開來。
一圈又一圈,層層遞進,一點點變得強勁。
那雙輕閉不知多久的眼眸終于緩緩睜開。
眸光里帶著一抹圣潔的神采,目光漸漸從混沌變得清晰。
最終定格在眼前那個長身而立的青衫儒士身上。
陸寧兒嫣然一笑,飄然起身迎了上去。
“二叔,你的傷恢復(fù)了?”
已經(jīng)從不死藥的星河虛空之中走出來的陸承安輕輕點了點頭,揉了揉陸寧兒的腦袋,笑道:
“寧兒,恭喜你啊,都已經(jīng)一品了...”
陸寧兒有一剎那的愕然,她自已都沒有留意到她的文道境界竟然已經(jīng)入了一品。
細細感受一番后才驚喜道:
“呀...怎么就一品了?”
隨即她立即想到了一個問題,臉色不由得微變。
“我并無太大的心境提升,而不死藥的藥力也主要是滋養(yǎng)了我的體魄和神魂,按理說不應(yīng)該如此輕而易舉的步入一品?!?/p>
說到這里,陸寧兒抬頭看向陸承安,眼中帶著一抹詢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