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承安淡淡一笑,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個方向道:
“既然都來了,那就一起吧。”
魔尊順著陸承安的目光向另一個方向看去,目光漸漸沉了下來。
“帝央?你竟然也來了...”
話音剛落,遠處的云海浮動,一股威壓降臨,果然是帝央。
帝央看向陸承安,笑道:
“先生果然不愧是一脈之祖,身受重傷,修為根基都廢了,竟然還能走出絕地,佩服...”
陸承安看了他一眼,同樣笑道:
“你還真是不死不休,以你的城府,想必跟璃月打過那一場之后便一直跟在她身后吧?我很好奇,你怎么就能確定我正好這個時候走出來?”
帝央笑了笑,搖頭道:
“在下只是一介武夫,并無窺探天機之能。不過是多想了一些,謹慎一些,多留一些后手而已?!?/p>
陸承安聞言點了點頭。
“嗯,確實是你的行事風格?!?/p>
隨后又指向魔尊道:
“想必你應該也知道一些關于祂和璃月之間的事,若讓他得逞,對我九州人族而言必定不是一件好事?!?/p>
“你打算怎么做?”
魔尊面色陰沉,轉(zhuǎn)頭看向帝央。
現(xiàn)在的陸承安空有一脈之祖的位格,卻并無與之相匹配的實力,根本不足為慮。
但面對帝央,祂卻沒有半點把握。
雖然這些年祂提升速度極快,已經(jīng)從初入天魔境跨越到了天魔上等的境界。
可相比于帝央這種神游大圓滿,而且占據(jù)著磅礴武運的家伙,依舊很難與其抗衡。
帝央自始至終都未曾看一眼魔尊,聽到陸承安的問題后他思索了片刻,回道:
“那是之后的事,現(xiàn)在,還是先請先生伏誅的好。”
聽到帝央的回答陸承安沒有任何意外。
雖然很不理解同為人族帝央為何鐵了心要殺自已。
畢竟帝央這種存在,不可能是為了所謂的南楚國運。
南楚國運強生與否還至于讓帝央冒著這么大的風險跑去絕地殺他。
但與帝央不死不休的局面是陸承安早就料到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jīng)沒什么好繼續(xù)說的了。
帝央也不可能被他說服。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拼命。
陸承安深吸一口氣,身上開始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微微瞇著雙眼,看著這兩個強大的敵人,陸承安語氣平淡卻帶著強大的自信和威嚴道:
“二位不會以為,身為一脈之祖,就真的只有這么一點能耐吧?”
“帝央,這里可不是絕地...”
隨著陸承安一字一句的開口,天地間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開始向他蜂擁而至。
不僅如此,一股極其龐大的生機在陸承安體內(nèi)翻涌。
他那干枯的氣血,損耗的精氣,甚至是衰弱的神魂都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恢復巔峰。
“兵...”
陸承安輕聲開口,言出法隨。
九字真言之二,‘兵’字訣開口,代表著天地間最為純粹最為強大的生命力。
只要持念此訣,陸承安便能擁有源源不斷的生機。
近乎不死不滅。
帝央和魔尊顯然沒想到陸承安竟然還有這一手。
他們一路尾隨,無法確認陸承安已經(jīng)重傷瀕死,只能靠著文祖的位格以文道氣運強撐。
沒想到最后關頭,他竟然能一念之間恢復巔峰。
顯然,陸承安從離開絕地之后便在藏拙。
就是為了混淆他們的判斷。
陸承安干枯的身體迅速恢復飽滿,頭上的銀絲轉(zhuǎn)眼間化為烏黑。
眼中神采耀世,再無半點頹喪之態(tài)。
文脈祖印回到他身邊,一念之間凝聚出一尊巨大的骨架。
一道無比巨大的光柱從天而降,垂落在骨架之上。
一尊足有三千丈的巨大法相傲立于天地之間。
一手負背,一手握著一卷書籍。
目光從九天之上落入凡間,望著魔尊和帝央,就像看著兩只螻蟻。
這一刻,不可一世的魔尊生平第一次感覺到恐懼。
他有種感覺,若是被眼前這尊法相殺死,他恐怕真的會徹底消失。
而不是像之前九世那般,能夠從圣魔池再次復活。
那種屬于大道本源的威壓令祂再無半點理智思考的能力。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魔尊直接劃開虛空,拼命逃離。
最后的一瞬間,陸承安的法相手掌猛地落下,嘴唇輕啟,一道莊重的聲音幾乎傳遍千里。
“鎮(zhèn)...”
虛空坍塌,本想穿梭而去的魔尊被硬生生從虛空之中打了出來。
魔尊沒有半點反擊的念頭,竟直接舍棄本尊魔軀,以魔魂帶著無盡魔氣融入天地瞬息萬里,往北境魔域而去。
陸承安沒有再追,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還停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帝央身上。
帝央抬著頭,仰望著陸承安那尊巨大的法相,目光中帶有一絲掙扎。
“我猜,先生應該是在強撐吧?外強中干?”
帝央沉聲道。
陸承安并未否認,只是俯視著他淡淡道:
“要殺你估計很難,但讓你從此前路斷絕,百年之內(nèi)無法再出手,未必辦不到?!?/p>
帝央雙拳緊握,身上氣息不斷暴動,攪動的身邊云海劇烈翻涌。
很顯然,他在猶豫,在權(quán)衡利弊。
或者說在計算代價。
陸承安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
一言不發(fā),握書的那只手已經(jīng)抬起,并指如劍,猶如蒼天之手,自九天而落。
帝央看著那足以一指重傷他的大手,終于還是泄了那口氣。
劃開虛空,消失在原地。
劍指點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虛空通道頃刻間坍塌。
但帝央畢竟不是魔尊,在陸承安本身就不愿硬拼的情況下,他還是抓住機會逃離了此地。
陸承安背負雙手,望向遠方,沒有人看到,他腦后的青絲已經(jīng)在一點點變得蒼白。
確認帝央確實已經(jīng)回到了南楚之后,陸承安這才散去了法相,回到了地面上。
此時璃月已經(jīng)恢復到小女孩的模樣,身上的魔氣被她自已壓制在了心湖之中。
但因為耗神太大,已經(jīng)昏睡了過去。
陸承安身形不穩(wěn),差點跌倒,臉色一陣潮紅,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身上剛才那股生機再次衰弱下去。
以至于讓這座鬼城之內(nèi)那些厲鬼都開始蠢蠢欲動。
遠處幾名北齊鎮(zhèn)守邊境的強者終于可以靠近這片區(qū)域后迅速趕了過來。
一名地仙武夫,一名雁回山的地仙境天師,還有一個一身粗布道袍的青年。
入城后便看到了云龍那巨大的身體,以及不遠處強撐著沒有倒下的陸承安。
“陸兄?”
“陸大哥?”
來人大驚,身形一閃便來到了陸承安身邊攙扶住了他的身體。
另一個青年速度稍慢,但也還是快速來到陸承安另一邊,攙扶著他。
陸承安抬眼看了兩人一眼,勉強笑道:
“原來是趙兄和一明道長...”
剛說完,陸承安便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