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一陣錯愕。
“趙兄?你...你不是...”
剛剛擋下南宮元一招的趙懷義轉(zhuǎn)過頭,咧嘴笑道:
“方才吃多了喝多了,去清了清腸胃,不然打架也不痛快?!?/p>
陳淵一愣,心頭有些觸動。
這個豪爽的漢子也不過才今天與他結(jié)識,兩人在一起喝了幾杯酒而已。
明知對方是地仙境的高手,竟然還愿意出手幫助他。
這種義氣,足以令陳淵動容了。
趙懷義笑道:
“你也別太感動了,我愿意出手除了你自身確實合我脾氣之外,還有另一份原因,要是將來見面,他知道我曾經(jīng)對你見死不救,我這老臉都不要了...”
陳淵一頭霧水,不明白趙懷義說的是什么意思。
南宮元皺著眉頭俯視這趙懷義,沉聲道:
“一品武夫?小子,你是何人?可知老夫是誰?”
趙懷義抬頭望了眼,滿不在乎道:
“在這潞州府能有前輩這般氣勢的仙道地仙,恐怕也就只有希夷仙宗的玄元老祖了吧。”
南宮元冷哼一聲道:
“哼,既然知道老夫是誰,你還敢多管閑事?”
趙懷義笑了笑,拱手道:
“老祖有禮,在下真武山武陽宗趙懷義,與這小兄弟頗有淵源,今日之事在下愿意居中做個調(diào)解,希望老祖能給個面子?!?/p>
聽到趙懷義自報家門,陳淵和南宮元都有些意外。
沒想到他竟然是武陽宗的弟子。
而南宮元的臉色更是變得不太一樣了。
武陽宗趙懷義,江湖上名頭不小。
因為自趙懷義從武陽宗嶄露頭角的那一天起,武陽宗便對外宣稱,趙懷義乃武陽宗立宗八百年來武道天賦最高之人。
甚至于有人說,或許百年之后,趙懷義便能達(dá)到軍神李天策的高度。
接替李天策北齊武道第一人的位置。
關(guān)于趙懷義的傳聞有很多,都知道他喜歡云游天下,結(jié)交天下英豪。
因此武陽宗不止一次的對外發(fā)出警告,如果是小輩之間的恩怨,趙懷義被打生打死他們都沒有意見。
但若有人以大欺小,他們武陽宗必定會傾巢而出,魚死網(wǎng)破。
南宮元頓時覺得有些頭大,怎么好好的竟然碰到這家伙?
希夷仙宗雖然強(qiáng)大,可人家武陽宗也不弱,雖然聽說前幾年遭受了一些波折,但畢竟沒有傷筋動骨。
而且這幫武夫,打起來最是不要命,同為地仙,若能占據(jù)有利地形對拼那還好,可要是被一位也是地仙境的武夫揪住了,他們這些修行仙道之人就真要罵娘了。
“你說你是趙懷義,如何證明?”
南宮元的語氣已經(jīng)有些軟了下來。
趙懷義聽到這個問題吧頓時仰天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嘲諷,幾分豪邁。
“我趙懷義之名,天下何人敢假冒?”
南宮元皺眉不語,片刻后才繼續(xù)道:
“一直聽聞你趙懷義義薄云天,只要見到不平事,便會拔刀相助,江湖上素有俠名。”
“此子與我希夷仙宗有血仇,他殺我希夷仙宗弟子,封我孫女修為,人人得而誅之,你難道要為虎作倀嗎?”
南宮元想以俠義道德來說服趙懷義不要管這件事。
誰知趙懷義聽后卻理所當(dāng)然道:
“朋友有難,出手便是,何須管朋友是對是錯?若出手之前還要去想朋友是不是做錯了,那還算什么朋友?”
“若他真的做錯了,作為朋友事后該罵罵該罰罰?!?/p>
“但是現(xiàn)在,你想讓我袖手旁觀,沒門...”
南宮元臉色越來越陰冷,怒道:
“難道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外人讓武陽宗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嗎?”
聽到這句話,趙懷義也再無方才的客氣,直接罵道:
“老賊,你大可一試...”
陳淵眼神感激的看著趙懷義的背影,一個剛剛認(rèn)識的人,竟然就能為他做到這般地步。
這天下,還是好人多。
不過他自然不會讓趙懷義為了他真的帶著武陽宗去跟希夷仙宗火拼。
一個地仙而已,陳淵并不覺得有多么難辦。
頂多不過是驚動先生罷了。
正在與南宮元怒目而視的趙懷義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
他回過頭,咧嘴笑道:
“陳兄弟,放心,這老賊不敢把我怎么樣,他活了三百多年,還沒活夠呢...”
陳淵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趙兄,多謝了?!?/p>
說著陳淵緩緩從趙懷義的背后走了出來,看著半空中的南宮元道:
“不過是一名地仙而已,還威脅不了我...”
此話一出,趙懷義與南宮元都不由得神色微變。
趙懷義則是一臉的興奮,朗聲贊道:
“好氣魄,陳兄弟果然遠(yuǎn)非常人能比?!?/p>
哪怕是他,面對一位地仙境修行者也說不出這種‘不過是一名地仙而已’的話。
畢竟那可是地仙,自古以來,一直都有下品越級戰(zhàn)上品的妖孽天才。
可九州天下近萬年歷史之中,卻從未聽說過有超品之下的修行者能越級挑戰(zhàn)地仙的存在。
因為那根本不可能。不管是從神魂、自身的靈力真氣,還是對天地之力的掌控,兩者都不是一個層面。
如果說一品的力量是滔滔不絕的江河,那地仙的力量便是那廣袤無垠的大海。
怎么打?
趙懷義躋身一品之后曾與門中地仙切磋過無數(shù)次,無一例外,對方只需一只手便能碾壓他。
畢竟能修成地仙的人,哪個不是曾經(jīng)的妖孽天才?
南宮元則是冷笑不已,眼中滿是不屑。
“小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你恐怕連地仙究竟是怎樣的存在都未曾見過,竟敢大言不慚...”
陳淵卻沒有理會他,反而是回頭看了眼趙懷義,笑道:
“趙兄,以免波及到你,不如你且先退遠(yuǎn)些?”
趙懷義神色一頓,此時他才終于明白陳淵原來并不只是逞口舌之利。
他...來真的...
趙懷義也不啰嗦,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接飛身而退。
一直退到了十余里外的一座山頭,遠(yuǎn)遠(yuǎn)觀望。
南宮元看著底下的陳淵,眼神漸漸變得凝重。
這小子,有古怪...
只見陳淵抬頭望了眼天空,眼眸中熒光閃動。
在那里,還寄存著一份屬于他的磅礴文道氣運(yùn)。
隨后他翻開了書箱,從里面慎而重之的拿出一卷字帖。
恭敬的神色中帶著幾分無奈。
“先生,沒辦法,有個老東西要欺負(fù)弟子,弟子還小,還無法與其抗衡,就只能借用您的力量了?!?/p>
當(dāng)那卷字帖被陳淵緩緩揭開的時候,南宮元終于神色大變。
天地間回蕩著一縷縷肉眼不可見的氣象,極速的匯聚道那卷字帖之中。
南宮元大驚,再也忍不住,直接出手。
而且沒有絲毫留手。
一座九層寶塔被祭出,瞬間化作百丈之巨,從天而降,向著陳淵鎮(zhèn)壓下去。
而此時,陳淵手中的字卷也終于被揭開。
上面只有一個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