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俊美脫俗簡直不像是人間之人的中年人,陸承安不禁有些感慨。
難怪是敢向國師提親的人。
河灘上,兩人相對而立。
李天策坐在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眼睛看向別處耳朵卻始終聽著兩人的對話。
姜玄抬手一揮,一道仙光閃過,他便再也聽到任何聲音了。
李天策癟了癟嘴,翻了個白眼,但目光卻一直盯著兩人。
“王爺,聽說你想見我,我來了?!?/p>
陸承安看著姜玄淡淡道。
姜玄看著他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打量他。
許久后才皺著眉頭淡淡道:
“怎么看,你也不像是值得托付的樣子?!?/p>
陸承安輕輕一笑,回道:
“王爺這樣的人,也會以貌取人嗎?”
姜玄冷冷地看著陸承安道:
“你很了解我?”
陸承安搖了搖頭。
“聽人說過一些?!?/p>
“聽人說過一些你就能認定我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
姜玄一句反駁,陸承安忽然無言以對。
無奈笑了笑,陸承安攤開手掌,鎮(zhèn)國鏡浮現(xiàn)而出。
看到鎮(zhèn)國鏡的那一刻,姜玄的眼神明顯變了。
四周的空氣都仿佛變得粘稠,充滿了壓迫感。
陸承安心中了然,笑道:
“你果然是為了這面鏡子而來?!?/p>
話音剛落,只見姜玄忽然招了招手,陸承安手中的鎮(zhèn)國鏡竟嗖的一聲飛到了姜玄的手中。
陸承安下意識要將其召回,但轉(zhuǎn)念一想?yún)s又作罷。
只是淡淡道:
“聽說鎮(zhèn)國鏡真正的締造者不只是國師一人,還有北齊開國先祖。我很好奇,數(shù)百年來,鎮(zhèn)國鏡為何從未交到你們姜氏皇族的手里?就連最后國師離開,也只是把它交給了我...”
陸承安說完,姜玄沒有回答。
只是盯著手中的鎮(zhèn)國鏡呆呆出神,仿佛是在回想著什么。
陸承安也不急著催他。
許久后,姜玄終于有了反應,他抬起頭,望向陸承安,眼神依舊冰冷。
“證明給我看,你配得上它?!?/p>
陸承安一怔,有些詫異。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似乎姜玄并不是為了爭奪鎮(zhèn)國鏡而來找他。
陸承安心念一動,懸浮在姜玄面前的鎮(zhèn)國鏡頓時開始晃動起來。
一前一后,似乎是在猶豫。
但最終它還是聽從了陸承安的命令,飛了回去。
陸承安一手舉著鎮(zhèn)國鏡,看向姜玄道:
“我想我并不需要向你證明什么?!?/p>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凝滯。
就連遠處的李天策神情都不由得一滯,隨后身形瞬間暴退。
就在他退走的剎那間,一股恐怖的力量猛地爆發(fā)。
四周一切都被夷為平地。
包括李天策方才坐著的那塊巨石。
退到數(shù)里之外,李天策看著那余波未消的戰(zhàn)場,忍不住怒罵道:
“這個瘋子,一言不合就動手...”
雖然是在罵,但李天策的眼睛里明顯帶著些許擔憂。
方才那一擊雖然并不是姜玄的全力而為,但也不是尋常地仙能夠抵擋的。
他知道陸承安有對抗地仙的實力,但終究還不到地仙境的修為。
更別說與姜玄這種半步神游境的絕世妖孽。
不過隨后他便放心了,在戰(zhàn)場的另一邊,陸承安安然無恙的立在半空,并沒有絲毫受傷的樣子。
“你只會躲嗎?”
戰(zhàn)場中央,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隨后一道流光飛出,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陸承安沖去。
陸承安神色淡然,沒有絲毫焦慮。
他若想走,就算是這半步神游境的鎮(zhèn)南王也不可能追得上他。
但今天,該走的人不是他。
鎮(zhèn)國鏡飛出,擋在身前。
那一道流光猛地與其撞擊在一起,隨后四分五裂,由一道化為七八道,繞過了鎮(zhèn)國鏡再次向著陸承安飛來。
鎮(zhèn)國鏡瞬間消失,再次出現(xiàn)便已是在陸承安的身后。
化為一道光輪,將陸承安籠罩其中。
所有的流光全都被擋了下來,直接消散。
但緊接著,這四方天地忽然變得暗沉下來。
天地間看不見半點光線。
一股冰冷肅殺的氣息充斥在四周,令人不寒而栗。
陸承安正凝神應對,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竟然緩緩升起一輪巨大的彎月。
那寒光凜冽的氣息,令整片虛空都有種被凍結(jié)的感覺。
一旁觀戰(zhàn)的李天策臉色大變,驚聲怒道:
“姜玄,你有完沒完?竟然來真的?”
說罷李天策便打算出手制止。
“李將軍,既然他想看看我有沒有資格掌管鎮(zhèn)國鏡,那就如他所愿,還請將軍盡量穩(wěn)住此方天地,將破壞降到最低...”
李天策聽到陸承安的話,一時間有些猶豫。
畢竟此時這一幕景象分明是姜玄那小子動真格的了。
哪怕是他,面對姜玄這一招霜月同天也必須拿出百分百的實力來應對。
陸承安真的能扛得住?
但畢竟他自已已經(jīng)發(fā)話了,李天策也不好再說什么。
只好默默退去,以自身力量護住四方,盡量少破壞一些山川大澤。
“還算有些膽識,但你別指望我會留手。若擁有鎮(zhèn)國鏡的你都無法在我手上活下來,這面鏡子,你就不配擁有?!?/p>
那輪彎月之中傳出姜玄冰冷的聲音。
陸承安輕哼一聲,已經(jīng)有些不滿。
他已經(jīng)明白這位放棄皇位不要的鎮(zhèn)南王今天來找他的目的,無非就是心里的一點不平衡。
國師玄機真人是他的師父,更是他傾慕的人。
若國師將鎮(zhèn)國鏡交給了弟子白仙兒,亦或是皇室的哪位傳人,他都不會說什么。
可國師偏偏將鎮(zhèn)國鏡交給了一個外人,而且還是一個男子。
所以鎮(zhèn)南王趁著東南十二府的動蕩借機來向陸承安發(fā)難。
到時候就算天子怪罪,因為需要他穩(wěn)定東南各州府以及南境的局勢,必定不會太過怪罪于他。
站在陸承安的角度來看,這位鎮(zhèn)南王雖然驚才絕艷,可卻顯然有些不成熟。
身為皇室,更是戍邊王侯,竟然為了這么一點私心便如此大動干戈,剛才他與李天策的交手便已經(jīng)引得國運出現(xiàn)些許動蕩了,此時竟然再次不顧后果的對自已出手,太沖動了。
難怪當年會放棄皇位,會對身為北齊守護神的國師做出那般不敬之舉。
陸承安語氣中帶著些許怒意道:
“鎮(zhèn)南王,都說你是國師之下仙道第一人,今日你若敗了,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