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白凝凝冷笑一聲,她的聲音,通過話筒,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那照片上這個男人,李女士想必也不認(rèn)識吧?沒關(guān)系,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
屏幕上,出現(xiàn)了趙宇軒的個人資料。
“趙宇軒,港島趙氏集團的私生子。同時,他也是不久前,那起差點危害到整個軍區(qū)戰(zhàn)士安全的‘問題軍服案’的幕后主犯!”
“轟——!”
這個消息,比剛才的“出軌照”更具爆炸性!
臺下有記性好的記者,立刻就想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上次傅家大房的傅建軍主任,就是因為這個案子被撤職的!”
“對?。‘?dāng)時不是說,他兒媳婦楚小小也牽涉其中,只是因為懷著孕,才免于起訴的嗎?”
“我的天!她竟然還在和那個案子的主犯私下見面?!還收錢?!”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全都串聯(lián)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楚小小的身上!那目光里,充滿了鄙夷、懷疑和憤怒!一個差點害了全軍戰(zhàn)士的“罪人”,一個讓自己的公公賠上了政治前途的“掃把星”,竟然還在和主犯勾勾搭搭?!
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和那個主犯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楚小小被那千萬道如同實質(zhì)的目光,刺得體無完膚!她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發(fā)黑!
而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大門,被緩緩?fù)崎_。
傅清寒帶著警衛(wèi)員小劉,以及兩名穿著制服的公安人員,一步步地,沉穩(wěn)地,走了進(jìn)來。
他走到臺上,接過白凝凝手中的話筒,他甚至沒有看李茹一眼,只是用那雙淬了冰的、帶著滔天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臺下那個已經(jīng)面無人色、搖搖欲墜的楚小小。
他的聲音,通過音響,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的每一個角落,也宣判了她們母女的死刑:
“我們有理由懷疑,楚小小女士,不僅涉嫌參與‘問題軍服案’,更涉嫌伙同主犯趙宇軒,進(jìn)行更深層次的、危害國家經(jīng)濟安全的犯罪活動?,F(xiàn)在,請你跟你母親李茹女士,一起跟我們回去,配合調(diào)查!”傅清寒的話,像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楚小小和李茹的心理防線。
“不……不是我!我沒有!”楚小小瘋了一樣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臺上的李茹,為了脫罪,她不惜將自己的親生母親推入深淵,“都是她!都是我媽逼我這么做的!她說傅家要完了,讓我給自己留條后路!趙宇軒也是她讓我去聯(lián)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個聽話的女兒?。 ?/p>
“你這個不孝女!你胡說八道什么!”李茹沒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竟然會反咬自己一口!她氣得渾身發(fā)抖,也顧不上什么體面了,指著楚小小就破口大罵,“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當(dāng)初是誰哭著求我,讓你嫁進(jìn)傅家?是誰嫌棄傅向陽沒本事,在外面勾三搭四?你肚子里的那個種,到底是誰的,你心里沒數(shù)嗎?!”
“我的孩子是向陽哥的!是你!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為了錢,想把我的孩子賣給趙宇軒!”
“你放屁!”
一時間畫風(fēng)突變,從精心策劃的栽贓陷害變成了母女反目、互揭老底。
臺下的賓客們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記者們的閃光燈更是閃得像過年一樣,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勁爆的細(xì)節(jié)。
傅家主宅的傅向陽,正坐在輪椅上,通過電視直播,看著這一切。當(dāng)他聽到李茹和楚小小那番歇斯底里的對話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野種?
勾三搭四?
他掙扎著想從輪椅上站起來,卻因為雙腿無力,又重重地摔了回去!他雙目赤紅,死死地瞪著電視上那個已經(jīng)面如死灰的楚小小高高隆起的肚子,又想起那晚在招待所,楚小小是如何主動地、熱情地引誘自己……
一個可怕的瘋狂地涌上心頭!
他被騙了!他從頭到尾,都被這個女人騙了!他不僅喜當(dāng)?shù)?,還成了全京市最大的綠毛龜!
他當(dāng)成寶的兒子,他唯一的希望,他為之忍受了所有屈辱的“金孫”,竟然是個野種?!
“噗——!”
一口鮮血,猛地從傅向陽口中噴出!
——
當(dāng)晚,傅家小院。
傅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他聽完了警衛(wèi)員對宴會上發(fā)生的一切的匯報,久久沒有說話。
白凝凝走上前,為他奉上一杯安神的參茶。
老爺子接過茶杯,卻沒喝,他看著站在面前的傅清寒和白凝凝,眼中充滿了深深的愧疚。
“清寒,凝凝……是爸……對不住你們。”
傅清寒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父親,這件事,不怪您。是大哥一家,咎由自取。”
“咎由自?。俊备道蠣斪勇勓?,像是被這個詞刺痛了,他渾濁的老眼里,忽然涌上了淚光,身形猛地一震!他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用拐杖敲著地面,聲音里,是前所未有的痛苦和自嘲!
“說得好!是他們咎由自??!可我呢?!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當(dāng)爺爺?shù)?,難道就沒有錯嗎?!”
他看著傅清寒,聲音里充滿了悔恨:
“向陽出事之后,醫(yī)生說……說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我當(dāng)時,只覺得天都塌了。我覺得,是我們傅家,對不起他,對不起大房這一脈。”
老爺子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了深深的自嘲和痛苦:
“我不是不知道楚小小那個女人品行不端!她貪婪、虛榮,還牽扯進(jìn)了軍服案里!我不是不知道周玉芬眼皮子淺,李茹更是個刻薄的攪家精!可我……我都忍了!”
“我總想著,只要她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生下我們傅家唯一的第四代,她那些毛病,我都可以捏著鼻子認(rèn)了!為了這個‘金孫’,我一次又一次地縱容周玉芬的貪婪,縱容楚小小的驕縱……”
“我以為,我這是在為大房打算,是在為傅家的香火計??晌覜]想到,我這根本不是為傅家計!我這是姑息養(yǎng)奸!是親手,將一窩子毒蛇,養(yǎng)在了自己家里!還差點,害了你們!”
傅老爺子說到這里,猛地用拐杖,狠狠地敲了一下地面,那雙渾濁的老眼里,迸發(fā)出從未有過的、極致的羞憤和自嘲!
“我傅明博,戎馬一生,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什么陰謀詭計沒識破!到頭來……到頭來,我竟然被一個還沒出生的野種給拿捏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