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出皇宮時,已經(jīng)快到黃昏了。
王爺為月夫人出頭掌嘴長公主一事,估計明天就在傳遍整個京城的街頭。
姚橙橙坐在馬車上有點郁悶,嘆了口氣。
胖丫春燕和夏柳都在馬車上,此時小聲問了句:“夫人,為何不高興???”
“是啊夫人,白天的時候我都要氣死了。”胖丫狠狠握拳,當真是氣壞了,可惜她一個丫頭,也根本沒那個能力給主子出頭。
所以最后王爺說掌嘴的時候,她們心里簡直都爽死了!
可沒想到姚橙橙道:“王爺挺好的,是她們太過分了,但是其余的人不知道要怎么編排王爺呢,肯定說什么的都有……”
這倒是啊……
三個丫鬟也不說話了。
等出了皇宮后,姚橙橙的馬車忽然一停,阿吉走了過來,笑道:“夫人,王爺請您過去同乘。”
姚橙橙愣了一下,點頭道好:“這就來?!?/p>
上車的時候,傅元錚就很想問了。
為什么這時候不和他同乘了?
可惜她跑的很快,宮里眼睛又多,傅元錚也沒找到機會。
但這會兒出了宮就無所謂了。
姚橙橙很快就走了過來,她剛上去,福滿就笑著下來了:“夫人請?!?/p>
她覺得福公公的笑意更燦爛了,心中奇怪。
等她走進去后,馬車的大門就被牢牢關(guān)上了。
“王爺……”
傅元錚不論何時幾乎都是端坐著,體態(tài)極好,他看了幾眼面前人,捕捉到了她的不安,不解問道:“怎么不高興?”
原本他是想問為何不與他同乘,但話到嘴邊,還是換了個說法。
姚橙橙:“我沒有……”
“本王看得出,你就差寫在臉上了。怎么了,在宮里的時候看你膽子挺大的,以為你不會介意那些人。出來后怕了?”
姚橙橙:“……才不是?!彼牧斯哪橆a:“我犯得上嗎,我就是擔心那些人的嘴,還不知道怎么說王爺呢……”
傅元錚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他沉默片刻:“你不在意他們,你覺得本王會在意?”
姚橙橙連忙狗腿般上前:“我知道您不在意,可那群人太討厭了!王爺這么好,不應該被他們嚼舌根!”
傅元錚只聽見那句“王爺這么好”了,一時又沉默了下去。
“本王,哪里好?!?/p>
她一進宮就被發(fā)難了,要真的好,第一時間就該給她出氣,不是么。
“您關(guān)心我呀,還給我撐腰……”
傅元錚無話可說。
“沒有人會嚼舌根?!彼鋈坏?。
“為什么?”
傅元錚忽然笑了,“因為,他們?nèi)羰歉遥就蹙蜁畹羲麄兊纳囝^?!?/p>
姚橙橙:“……”
“怕了?”傅元錚眼底笑意更深。
姚橙橙呆呆地看著他好一會:“沒有,就是覺得王爺笑起來,挺好看的?!?/p>
傅元錚:“……”
姚橙橙也笑了,笑得特別開心。
要是王爺不在意這件事,那她也不在意了……
“你的琵琶……”王爺忽然又開口。
姚橙橙的心瞬間提了起來,遭了,王爺要是問她在哪里學的,她改怎么說,那會兒她是真的被氣昏了頭,也沒顧得上那么多了!
“的確很不錯,回去可以再彈一次嗎?”
傅元錚垂下了眼,似乎早已看透她的想法。
“嗯?”姚橙橙愣了一下才回過神。
“可以啊……不過……我聽說王爺?shù)那偎嚥攀且唤^,王爺會不會覺得我是在班門弄斧……?”
元嘉帝今日那陰戳戳的暗示,無非就是因為王爺當初和許若都是一代樂理宗師的關(guān)門弟子,王爺撫琴極好,在京城中都有口皆碑,金童玉女的消息也是那么散出去的……
傅元錚:“領(lǐng)兵打仗后,早就不碰了?!?/p>
琴棋書畫,的確都是世家公子的愛好。
王爺有自己的追求,不管是官場權(quán)謀還是上陣殺敵,或許早就不在意年少時候的這點事了。
“所以……王爺今天看見牡丹夫人……”姚橙橙下意識地,還是問出了口。
傅元錚有點詫異。
“本王當你不會問?!?/p>
“我、我怕王爺傷心嘛……”
話雖這么說,但姚橙橙覺得自己心底里還是有一絲絲的怪異。
王爺?shù)纳裆殴至耍骸皞模俊?/p>
他又笑了。
那笑更加的詭異。
“今日許若彈的那曲——的確是本王當初所作。”
姚橙橙心口一緊。
“只不過……那不是本王給的,是她偷的?!?/p>
姚橙橙愣了一下:“偷?”
“嗯,本王放在桌上,并未設防,只給一兩個好友看過,后來不久,她便公然彈奏?!?/p>
姚橙橙腦袋轉(zhuǎn)不過來了:“那她、她怎么……”
怎么有這個臉。
還到處說是王爺特意為她作的。
“后來她找本王,哭得很傷心,解釋了一通,本王也沒說什么?!?/p>
姚橙橙懂了,王爺那時候壓根不愿意和她計較,所以,那些被編排的流言,搞不好都是自導自演!
什么白月光?
“現(xiàn)在你知道了?本王會為這種人傷心?”
元嘉帝自以為是,他只當個笑話看。
就好像林子里的猴子,上跳下竄,也挺有趣。
但今天,有個人忽然為他出頭。
傅元錚看著姚橙橙,眼眸越發(fā)幽深。
但姚橙橙絲毫沒注意到,還咧著嘴傻樂。
這群人真逗!
“那、那我彈琵琶給王爺聽,奴婢也想聽聽王爺?shù)那俾?,好不好……?/p>
傅元錚看著她的眼睛,忽然覺得那聲“奴婢”很是刺耳。
良久后,他才輕輕道:“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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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
南華自花宴結(jié)束,已經(jīng)在太后面前哭了整整一個時辰。
傷心欲絕,還鬧著要自縊。
花宴的時候譚太后要禮佛未曾到場,聽說之后氣得整個人也在發(fā)抖。
“皇帝!你怎能讓南華受這么大的委屈!”
元嘉帝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
他冷冷地看了眼自己這個皇妹。
“南華今日,是過分了些?!?/p>
譚太后:“……可傅元錚憑什么!”
“母后?!痹蔚鄞驍嗔怂脑挕?/p>
“他已經(jīng)答應,三千禁軍軍權(quán)歸朕,能達到這個目的,南華,你也算有功了。”
譚太后愣住了。
“三千禁軍軍權(quán)他愿意放手了?就為了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