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雄這件事情,可不是政府單位領(lǐng)導下的指示。
這件事情的后果很嚴重!
“三哥。趙玉蓮的心理防線已經(jīng)崩潰,不過我感覺還有些事她沒有說出來?!?/p>
馬雄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人,在我這里,誰也帶不走?!?/p>
陳青松了口氣,這件事他還真的要向柳艾津匯報一下看看怎么解決了。
馬雄沒有開口挽留陳青,還主動提出陪他出去。
陳青婉拒不了,只好跟在馬雄身邊,慢慢向外走去。
一路上詢問的全是陳青的私人問題,而且很直接,絲毫沒有旁敲側(cè)擊的意思。
很明顯就是在幫他的妹妹馬慎兒把關(guān),急的陳青都不敢解釋。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件事最后還是要馬慎兒自己親自給她哥哥解釋。
馬雄帶著他在大院里繞來繞去,顯然沒問明白前不打算放人。
走到后來,陳青腿都發(fā)軟了,不得不停下腳步。
“三哥,我還真有事要回去給領(lǐng)導匯報,您看要不下次有時間我再過來拜候您!”
馬雄爽朗的一笑,“你小子,下次有事就直接說。我可不喜歡彎彎繞繞的,我還以為你喜歡和我說話呢!”
陳青心里叫苦不迭。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這哪是他能做主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副官前來報告,江南市市委書記林浩日和柳艾津來了,想要見馬雄。
馬雄意味深長的看了陳青一眼,“看來你不用走了。”
這一眼讓陳青汗毛倒豎。
原來馬雄故意拖延,就是為了把他留下。
他早就料到林柳二人會來。
只是,不讓自己離開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擔心自己通風報信,站在地方上的立場,和馬雄的意圖不一樣嗎?
“我,是走不了了!”陳青低聲回應(yīng)的同時,無奈地搖頭,“三哥,您以后有話直說不好嗎?我可沒有每天十公里鍛煉的體能。”
馬雄哈哈大笑,“年輕人,沒體能可不行啊!走吧!”
馬雄帶著陳青來到駐軍指揮部的會議室。
整個會議室,一切都是綠色或者迷彩色,讓整個會議室透著一種肅殺的叢林氣息。
林浩日和柳艾津已經(jīng)在會議室里等著了。
陳青一進來就看見兩人的神色各異,但很明顯林浩日的臉色很難看,柳艾津的神色顯得平靜無波。
這個時候馬雄沒有再“攔”著陳青,任由他走到柳艾津的身后。
“馬政委,我們接到一個很不好的消息?。俊绷趾迫赵诤唵蔚碾p方問候之后,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沒錯!”馬雄點頭確認,“你們知道了?”
“可是,馬政委,這....很不合適吧......”林浩日很無奈,卻又要試圖維持一個地方領(lǐng)導的威嚴。
馬雄眼神冰冷的看了林浩日一眼,“我妹妹出事,沒見你們誰著急?,F(xiàn)在,林書記這是在著急什么?”
“馬政委,令妹的事,我還是來之前才知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令妹一個交代?!?/p>
“怎么交代?”
“自然是按照法律......”
馬雄抬手打斷林浩日的話,“別給我背條文,你直接告訴我,主使的人怎么處理?”
“這......”林浩日的話被堵回來,臉色變化,忽然看向一旁的陳青,語氣嚴肅道:“陳青,你昨晚也在小倉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陳青視線在柳艾津和馬雄身上轉(zhuǎn)了一圈,見兩人都沒有反對。
沉吟片刻,這才開口道:“林書記,我昨晚應(yīng)支秋雅縣長的邀約前往小倉居談事。期間被人用迷香迷暈,醒來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和馬慎兒馬總被關(guān)在一個房間里。”
頓了頓,見無人阻止,他又繼續(xù)說道:“在關(guān)押我們的房間外,有人用我和馬總的外衣偽裝,企圖拍攝虛假的不雅視頻。最后,趙玉蓮還用這個視頻威脅綠地集團向石易縣財政捐款一千萬用來救災(zāi)。”
陳青略掉了很多細節(jié),但大致的過程和這些人的目的,所用的手段卻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
“支秋雅同志約的你?”林浩日似乎捕捉到這個關(guān)鍵點,追問,“你有證據(jù)證明是支秋雅同志主使的嗎?還是只是趙玉蓮一面之詞?”
陳青迎上林浩日的目光,平靜地回答:“通話記錄和邀約短信在我的手機里,但昨天晚上已經(jīng)遺失,不知道落在哪兒了。不過......”
“行了,”林浩日打斷陳青的話,“也就是說你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證明支秋雅同志參與了針對馬總的陷害?!?/p>
林浩日的意圖已經(jīng)很明顯,陳青昨晚的遭遇另說,現(xiàn)在的重點是馬慎兒的事。
陳青點點頭。
他和馬慎兒確實都拿不出任何實際的證據(jù)。
電話、短信都可以說是有人偽造的。
看來林浩日是知道馬慎兒昨天并沒有見到過支秋雅的。
此行前來,恐怕不是什么小倉居的小事,而是因為昨晚的參與人全都被關(guān)押在部隊里,他是來探口風的。
從剛才的對話中,林浩日恐怕下一步就可能提出,把昨晚參與的犯罪嫌疑人轉(zhuǎn)移到地方上,審訊結(jié)束后,再給馬慎兒一個“交代!”
正說話的時候,馬慎兒也出現(xiàn)在了會議室門口。
走到馬雄的身邊坐下,冷冷的看著林浩日,“林書記,你的意思是我在誣陷支秋雅?”
“馬總,不要誤會。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現(xiàn)在不是在了解情況嗎!”林浩日態(tài)度軟化下來,解釋的語氣很是有些討好的感覺。
“林書記、柳市長,綠地集團來江南市石易縣投資,可是我一個集團公司總經(jīng)理都被人設(shè)計陷害,還企圖威脅我們慈善捐款。這就是江南市的現(xiàn)狀和對待企業(yè)的態(tài)度?”馬慎兒話鋒也激烈了起來。
柳艾津適時的開口,帶著一絲歉意和安撫:“馬總,您和綠地集團在江南市遇到的這些問題,我代表市政府向您表示誠摯的歉意。請您放心,無論是小鳥電力項目的歷史遺留問題,還是昨晚發(fā)生的惡性事件,市政府一定會徹查到底,給您,給綠地集團一個公正的交代。”
“怎么交代?”馬慎兒說出了剛才馬雄同樣的話。
“我昨晚接受支秋雅的邀約,原本就是打算談?wù)勗跒?zāi)情中,身為一家有責任的企業(yè),綠地集團能為做點什么。”
“可是,我?guī)е愕恼\意而來,人沒見到,喝口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馬慎兒語氣激動,帶著后怕和憤怒,“要不是有陳秘,后果是什么,你們知道嗎?你們怎么給我個交代?”
她的態(tài)度強硬到令林浩日都有些震驚。
他來的目的就是要帶走嫌疑人,同時盡量把支秋雅從這件事里摘出去。
可是,馬慎兒的態(tài)度卻出奇的強硬,這與之前小鳥電力項目“糾紛”發(fā)生后協(xié)商時候,判若兩人。
當著柳艾津和馬雄的面,林浩日不敢提出之前解決小鳥電力項目“糾紛”的對等條件。
之前,沒有涉及到馬慎兒本人,商業(yè)利益足以讓綠地集團愿意退讓。
但現(xiàn)在有馬雄的強硬撐腰,馬慎兒的態(tài)度看上去更是沒有回旋的余地。
無奈之下看向了柳艾津。
柳艾津心頭冷笑,這件事她也不會主動提解決方案,但林浩日的另一個目的,她身為市長卻不能不提。
“馬政委、馬總,這件事能否讓市公安局把人帶走,畢竟是刑事案件了,還是要依法處理的好。等一切調(diào)查清楚,無論涉及到誰——”
柳艾津的眼神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林浩日,繼續(xù)道:“對于相關(guān)責任人,都會依法依規(guī)嚴肅處理,絕不姑息。江南市的發(fā)展,需要綠地集團這樣有實力的伙伴,我們必將全力優(yōu)化營商環(huán)境,保障所有投資者的合法權(quán)益?!?/p>
馬慎兒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她身后的陳青,“陳青,你也是當事人,你覺得呢?”
陳青沒想到馬慎兒在這個時候把他推出來,很直接的把自己和她捆綁到一起,甚至后續(xù)怎么做,他陳青的意見很重要似的。
“馬總,柳市長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我尊重領(lǐng)導的決定!”
馬慎兒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對身邊的馬雄說道:“三哥,你看呢?”
馬雄看著自己的妹妹雙眼里的暗示,輕咳了一聲:“陳青,不要有什么顧慮,這件事三哥給你做主。查,必須一查到底?!?/p>
說完之后,把目光轉(zhuǎn)向林浩日:“林書記,人,暫時就留在我這里。如果你們要提審,隨時來,我的人會陪著你們。在你們口中的交代沒有給出明確的結(jié)果之前,我就免費幫地方上看管。放心,不收錢的!”
馬雄的話,等于就是最后的結(jié)果,根本不給反對的機會。
會客室里因為馬雄的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