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nèi)缤⒗黔h(huán)伺,只要花蕊跑一個調(diào)子,早一秒鐘或者晚一秒鐘,他們就會立刻換人。如此高壓之下,花蕊竟一點錯也沒出。她不懂什么是壓力,只知道有哥哥姐姐陪著,什么都不怕。她要好好表現(xiàn),到時候珍珠就能在電視上看到她了,這是兩個小娃娃約好的。
距離春晚只有最后幾天了,每天都要彩排好幾次,花蕊很累很困,可無論怎么折騰,就是不出一點錯。任誰想挑刺,最后也只能心服口服。
“顧江蕊,這幾天你表現(xiàn)不錯,等到正式春晚那天,千萬別給我掉鏈子。”總導(dǎo)演說。
花蕊眨眨大眼睛:“什么是掉鏈子?”
“就是自行車鏈子,掉下來就啥也干不成了?!?/p>
“寶寶沒買自行車?!?/p>
兩人沒頭沒腦的對話被蔡欣怡打斷:“我也沒有自行車,我爸爸媽媽說了,等我長大,直接給我買直升飛機!”
“喂!”蔡欣怡去拉周瑤的手:“姐姐,到時候我邀請你坐直升飛機好不好?咱們可以一起去港城吃蛇羹。”
“呀!”周瑤嫌棄地驚呼:“我才不要吃蛇?!?/p>
“就是,”花朵撩了一下自已的劉海:“我覺得蛇也沒什么好吃的,等到回了北方,咱們就可以吃樹上的毛毛蟲了?!?/p>
“什么東西??!”蔡欣怡嚇得尖叫。
“就是這么大的硬殼殼,”花朵用手比劃著大小:“里面是還沒長毛的那種小毛毛蟲,甜甜的,可好吃了。而且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吃到呢,只有冬天才有,還得去樹上摘,到時候我就讓爸爸給我摘?!?/p>
花朵舔舔嘴唇,仿佛在回憶著那種美味。花蕊看著姐姐的樣子,饞的快流口水了,“寶寶也想吃!”
花朵小手一拍,仿佛又回憶起什么:“還有烤螳螂,烤螳螂的肚子最好吃了!”
“嘔!”蔡欣怡干嘔一聲,轉(zhuǎn)身問麥穗:“你也吃這些東西嗎,如果你也吃這些東西的話,我就不喜歡你了?!?/p>
麥穗仿佛抓住救命稻草,連忙說:“我吃,我最愛吃這些了,天天吃!”
蔡欣怡滿臉嫌棄:“顧江麥,我要鄭重的告訴你,雖然你是我的初戀,但是我不喜歡你了,你也不要太難過。我確實是個容易變心的女人,我已經(jīng)喜歡上升旗手哥哥了,我正在計劃著跟他約會。”
七歲的小姑娘,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全是跟港產(chǎn)片學(xué)的臺詞。
麥穗仿佛松了一口氣:“太好了,你千萬別后悔!”
小男娃又去拉周瑤的手:“瑤瑤姐姐,她不喜歡我了,你還喜歡我嗎?咱們倆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花朵哧哧地笑,只覺得哥哥哄人的樣子太笨拙了,完全比不上爸爸。
“行了,行了,都別玩了,全都站回自已的位置去!”總導(dǎo)演兇巴巴地說,如同趕羊群一樣趕著這些孩子。
“好巴閉喔!”蔡欣怡用粵語吐槽了一句。
總導(dǎo)演愣了一下,輕哼一聲:“管我叫爸爸也不行?!?/p>
蔡欣怡撇了撇嘴,心想誰要管你叫爸爸,她又不是沒有爸爸。而且你長得那么普通,就算想找一個新爸爸,也要找顧司令那種又高又帥的。小姑娘很有一套自已的標(biāo)準(zhǔn),爸爸也好,未來的男朋友也好,不帥不行。
轉(zhuǎn)眼就到了正式春晚,江素棠作為勞模代表,顧銘鋒作為軍區(qū)代表,兩人的座位相隔很遠(yuǎn)。最后又是出示結(jié)婚證,又是各種協(xié)調(diào),才把夫妻倆的座位安排到一塊。
“媳婦,我可離不開你?!蹦腥死?,兩人握緊的手就這樣放在桌子的臺面上。
江素棠有點害羞:“顧銘鋒,你注意一點,這么多攝像頭,又是全國直播……”
男人湊過去親了女人一下:“怕啥,你是我親媳婦,他們喜歡拍就拍,喜歡播就播,我還怕別人看不見呢?!?/p>
“別這樣,你是司令。”
“司令咋了,司令就不能愛媳婦了?”顧銘鋒又湊過來親了一下:“我這是給全國男同志做榜樣?!?/p>
后臺,幾個娃全都換上了鮮艷的衣服,又化上了妝。就連麥穗也被涂上了紅紅的嘴唇,小男娃極其不高興。
花朵湊過去安慰他:“哥哥,沒事的,黑白電視,看不清?!?/p>
這樣的話并沒有讓小男娃信服,他使勁地抿了幾下嘴唇,試圖讓嘴唇上的顏色淡一些。
“顧江麥,你別動?!敝墁幍男∈稚炝诉^去,幫麥穗撕掉了嘴上的一塊干皮。
“顧江麥,你不要抿嘴唇了,都起皮了。再說了,你這樣挺好看的,讓我想起你小時候了,像個年畫娃娃似的?!?/p>
麥穗皺了皺鼻子,心中有些不爽,他可不想當(dāng)什么年畫娃娃,他想當(dāng)一個真正的男人!
大概是怕小朋友們太累,又或者是怕小朋友們失誤,耽誤后面的時間,他們的合唱被安排在第二個節(jié)目。
臺下,顧銘鋒看著花蕊彈琴唱歌,眼角漸漸濕潤了。他的閨女可真有出息,三歲的年紀(jì),如此臨危不亂,簡直有“大將之風(fēng)”。第二眼看到花朵,心想這個閨女是家里最文靜的,也是家里最有主意的,長大以后肯定是個“狠人”,軍人家庭可不怕閨女有狠勁,越狠越帶勁,怕只怕把娃兒們養(yǎng)成懦夫。
第三眼看到麥穗,男人哈哈地笑出聲,和身邊的媳婦咬耳朵:“媳婦,你看咱們兒子還涂紅嘴唇呢?!?/p>
江素棠也不理解為什么要把娃打扮成這樣,只能說:“別的小男娃也都涂紅嘴唇了,可能上臺唱歌都這樣吧。”
海島上,沈驍把電視搬到空地,又拉了長長的電線,接上電線,接上天線,等著看春晚。說來奇怪,以前用收音機聽春晚的時候,必須他用手扶著天線才有聲?,F(xiàn)在換了電視,還得他用手扶著天線才有畫面。他咋和天線這么有緣呢?
寧雨幫他扶著,他不讓,只說:“不用你,扶著天線就看不著電視了。你不是最想看花蕊唱歌嘛,趕緊坐下看吧,別管我?!?/p>
寧雨拍拍沈驍?shù)暮蟊常澳阃@邊挪一點,這樣既能扶著天線,又能看著電視了。”
“真的哈,”沈驍瞇著小眼睛:“你看,花蕊現(xiàn)實中沒這么胖,電視上這么一看,都成胖娃娃了,反正也挺好看的,本身長得好看?!?/p>
“??!”寧雨尖叫一聲,激動地指著電視:“是顧司令和嫂子!”
“嘿,顧司令可真帥,比那些個明星都帥?!鄙蝌斏禈?。
海島上的漁民們也開始?xì)g呼起哄,往電視前面湊:“讓咱們也看看顧司令!”
趁亂,寧雨親了沈驍一下:“你也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