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滿倉疼得說不出話,緩了好一會兒才嘶吼道:“你竟然敢打我!”
麥穗梗著脖子,他雖然年紀(jì)小,但敢作敢當(dāng),絲毫沒有退縮的樣子:“你說了不該說的話,我就打你的嘴!”
“你!”陳滿倉指著麥穗,“這件事沒完,我要找公安!”
花朵擋在麥穗前面:“你找公安也沒有,你看你這顆牙都黑了,本來就是要掉的,你憑什么說是我哥哥打掉的,這么多人都在這,有人看到了嗎?”
花蕊插著腰:“寶寶沒看到,大家都看不到!”
珍珠是花蕊的好朋友,虎著小臉支持花蕊:“我沒看到,操媽媽的!”
采姑趕緊捂住珍珠的嘴:“不許說臟話?!比缓笥譀_著麥穗點點頭:“我也沒看到,這個人牙就是自已掉了,順舟你怎么說?”
突然被叫到,順舟緊張地站了起來:“我不知道啊。”
周圍的人都在搖著頭:“不是顧司令家的娃打的!”
麥穗看向呂貴雁,呂老師對他很好,教過他要做一個正直的人,如今這樣的情況,不知道呂老師會怎么想。
呂貴雁拍拍麥穗的肩膀,大聲道:“我的學(xué)生我了解,根本干不出什么暴力的事,誰要是有什么反對的,就把公安的人叫來,咱們對質(zhì)!順便說一句,公安局的領(lǐng)導(dǎo)是我以前的學(xué)生?!?/p>
陳滿倉呸了一聲,惡毒道:“這是什么破地方,顧司令都快成土皇帝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要出去打工!我要去深市打工,你們有沒有人要跟我去!”
眾漁民面面相覷,誰也不吱聲。
“喂,你們是不是傻了,去深市賺大錢啊,何必留在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伺候土皇帝!”那男人仍在叫囂著。
有幾個人的眼神發(fā)生了變化,深市……真的很有吸引力。留在海島上,要么打魚,要么去僅有的兩三家工廠打工,根本就沒什么意思。而且最重要的是,海島治理太嚴(yán)格了,什么壞事都不讓干。吃喝嫖賭樣樣都沒有,尤其是這個嫖……
顧司令自已有女人,他們可沒有??!
到了晚上寂寞難耐,以前還可以去城鎮(zhèn)找雞婆,現(xiàn)在連這件事都干不了。
與其留在海島上,還不如出去風(fēng)流快活。
趙鐵蛋站了起來:“我受夠了,我也要去深市!”
趙鐵蛋是魚罐頭廠的員工,平時還挺能干的,魚罐頭廠剛剛啟動,一個蘿卜一個坑,隨便走一個人都有些傷筋動骨。
趙鐵蛋瞥了一眼江素棠,有些心虛:“每個月的工資再給我加五十塊錢,我……可以不走。”
作為魚罐頭廠的經(jīng)理,江素棠必須表態(tài)了:“海島上一共有三間工廠,淡水處理廠、由魚市場和魚罐頭廠,每個工廠的工資都不低,絕不可能加工資。誰想辭職,也絕對不攔著!”
工廠工人的工資,每人每月一百五十元,這樣的工資,在全國范圍內(nèi)都不低。除了工資之外,每家每戶還免費發(fā)放淡水,海島的生活確實艱苦,但他和顧銘鋒一直都在努力的給海島創(chuàng)造福。淡水是免費的,上學(xué)是免費的,生病買藥只收成本價,接下來計生用品和衛(wèi)生巾也要免費。
如此這般,還是有人不滿。
不勸不留,不滿意的通通滾蛋。
陳滿倉和趙鐵蛋都不是特別有膽識的人,說要離開海島,也不過是虛張聲勢。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玩脫了……
顧銘鋒站在眾人中間,厲聲道:“我不是土皇帝,我只不過是人民的子弟兵,你們誰想走誰想留,絕對自由!但,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海島的風(fēng)氣!”
事已至此,陳滿倉和趙鐵蛋不得不走了。
甚至還喊起了豪言壯語:“走,去深市干大事!”
“好了,今天的講座結(jié)束了,大家都回家吧。”顧銘鋒說:“計生用品在我辦公室,需要的夫妻拿結(jié)婚證來領(lǐng)取。衛(wèi)生巾在衛(wèi)生所,需要的女同志直接找寧醫(yī)生?!?/p>
“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如果誰敢騷擾寧醫(yī)生,直接按流氓罪槍斃!”
做了一個軍人,顧銘鋒經(jīng)歷過太多陰暗的事了,他可以猜測到,有一些男人,會故意去衛(wèi)生所要計生用品,騷擾寧雨。
不等他們這么干,他就把這件事說出來,誰敢干,誰死,就是這么簡單。
想要治理好一個地區(qū),不能只有菩薩心腸,還得有霹靂手段。
沈驍湊到寧雨身邊,“寧雨同志,顧司令很忙,如果有人欺負(fù)你,你直接找我?!?/p>
寧雨扭了一下肩膀:“你別叫我同志了,聽著別扭,哎,沈驍,我今天晚上想燉雞肉吃,你要不要來幫我殺雞?”
“好啊!”沈驍一口答應(yīng)著。
麥穗和花朵被高富安和呂貴雁老兩口叫走補(bǔ)課,老兩口仿佛下定了決心,不但要把一到六年級的知識給兄妹倆講完,還要把初中的知識講完。
理由是:“我的學(xué)生不能比首都的學(xué)生差?!?/p>
江素棠很擔(dān)心,怕娃被拔苗助長。
顧銘鋒卻很淡定:“兩位老師沒意見,兩個娃也沒意見,咱們別管了?!?/p>
對于這件事情最不開心的是狼狗小海,兩個小主人都忙了起來,沒人陪著它瘋跑瘋玩了。它也試過去找花蕊,花蕊只會把腳伸向她的大鼻子,笑嘻嘻地說:“大狗狗,聞聞寶寶的腳臭不臭?!?/p>
顧銘鋒抱起花蕊,又寵溺地看著江素棠:“媳婦,你怎么發(fā)呆了,別因為那些人不高興,你看海島上的大部分人,還是支持咱們工作的?!?/p>
江素棠回過神,輕輕道:“我沒有因為他們不高興,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好人和壞人,我在想那顆牙?!?/p>
“媳婦,這事可不能怪麥穗。”顧銘鋒護(hù)犢子。
江素棠搖頭:“我沒有怪麥穗,我只是在想,陳滿倉那顆牙全都是黑的,又黑又臭,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壞了很久了。海島上其他人的牙齒情況,估計也不會太好……我經(jīng)??吹讲晒梦嬷砸训哪槪芸赡苁茄捞??!?/p>
“媳婦,你的意思是?”
“有一句老話叫,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咱們海島應(yīng)該找一個牙醫(yī)才行。”
“媳婦……”顧銘鋒的聲音有些干:“牙醫(yī)很賺錢的,咱們海島哪有那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