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棠微微翻身,顧銘鋒醒了,朦朦朧朧中喊了一聲:“媳婦?!?/p>
“哎,我在這呢?!苯靥闹荒苡只氐皆瓉淼奈恢?。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所有人都在變得成熟,就連最小的花蕊,也不用時時刻刻抱著了。唯獨顧銘鋒,只要有空閑,一定要抱著媳婦、親媳婦。比狼狗小海還黏人……
海島的秋天不算冷,只有微微的涼風(fēng),此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原來江素棠不明白,為什么要用魚肚子形容天空,來了海島才知道,魚肚子就是那種似白非白的顏色,像極了清晨的顏色。
魚肚子下面常常連著一塊魚油,軟軟的魚油并不膩人,這是花朵最喜歡的部位,半個米飯或者就著饅頭,吸吸溜溜的一大口,別提多滿足了。
麥穗?yún)s不喜歡油,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喜歡各種麥制品,也就是面粉。而花蕊最喜歡吃雞蛋和巧克力。
想到三個娃,江素棠心中泛起暖意。
“媳婦,我得出發(fā)了?!鳖欍戜h快速起身,快速穿好衣服,快速地親江素棠一下,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他是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軍人,每個動作都干凈利落,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風(fēng)。
江素棠拉住男人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去城鎮(zhèn),把抗生素還給城鎮(zhèn)醫(yī)院,至少讓他們知道,軍人不撒謊?!?/p>
“多久回來?”
“盡快,三天之內(nèi)?!?/p>
雖然是小小的分別,江素棠也舍不得,千言萬語,最終換做溫柔的一句:“別著急,注意安全?!?/p>
她目送男人離開,又看向湛藍(lán)的天空,心里祈禱著,千萬別刮風(fēng)下雨。顧銘鋒要獨自劃船,刮風(fēng)下雨實在太危險。
麥穗和花朵如常去上學(xué),花蕊坐著搖搖椅,在院子中曬太陽,小海趴在地上露出肚皮,更是一副享受的姿態(tài)。
江素棠忙完了所有活,又開始看醫(yī)書,厚厚的一本醫(yī)書,整體很有邏輯,從前到后,講解的病情越來越復(fù)雜。簡單的病只需要用銀針扎三五個穴位,復(fù)雜的病情則需要給更多的穴位施針,每個穴位的力度還不一樣。
甚至還有一部分專門講,針灸美容,把銀針扎在眼角紋、法令紋的位置,臉上的皺紋就沒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反正江素棠不敢嘗試。
今天是個大晴天,中午的陽光變得刺眼,江素棠也安心了。天空萬里無云,看來最近的三五天都不會下雨。
下午,容柔來了,問了才知道,她一覺睡到了下午。盡管這樣,容柔還是說自已沒有睡好。
江素棠把一摞子錢給容柔,這是顧銘鋒交代的購買抗生素藥品的錢。無論容柔給江素棠多少,是她們母女的事情,而他,不能占岳母的便宜。
容柔推著江素棠的手腕:“乖女,你知不知道我在港城有多少資產(chǎn)?”
江素棠心中沒什么波動,只說:“您有是您有,抗生素是給海島上的人用的,咱們不能占您便宜。”
容柔嘆氣:“傻女,我的不就是你的??彀彦X拿回去吧,見你們住這樣的地方,我心疼,哪能再要你們的錢。”
“我男人是部隊司令,不缺錢?!苯靥恼f。這是她小小的尊嚴(yán),她的男人很優(yōu)秀的,是司令是兵王是萬里挑一的人才,甚至可以說是有權(quán)有勢,憑啥被瞧不起?
容柔不以為然:“司令聽著是大官,說到底不還是一個清水官?”
“當(dāng)然是清水官,不清水的叫貪污,叫大老虎,現(xiàn)在國家主張反腐倡廉,正打大老虎呢?!苯靥恼f。
容柔撇撇嘴:“我看不如做生意,掙多少錢都是自已的?!?/p>
江素棠點頭,趕緊說道:“做生意好,您看投資海島的事兒?”
容柔假裝打哈欠:“昨天沒睡好,怎么這么困呢?!?/p>
“海島上海資源豐富,說不定可以搞起來。還有貝殼珍珠什么的,說不定可以做成工藝品。先建設(shè)工廠,讓海島的經(jīng)濟(jì)活起來,之后再用這些錢去修路蓋樓房,您覺得怎么樣?”江素棠眼睛亮晶晶的等待著容柔的回答。
容柔已經(jīng)不聽江素棠說了,反而彎下腰去逗花蕊:“花蕊bb豬,你要不要跟姥姥去港城,姥姥給你買大樓?!?/p>
花蕊掰著胖乎乎的手指頭,一臉認(rèn)真道:“姥姥,我不是豬?!?/p>
容柔哈哈笑:“ bb豬不是豬,港城都是這樣叫小寶寶的?;ㄈ?,姥姥帶你去港城生活,以后咱們上國際幼兒園,再出國留學(xué),長大之后參選香江小姐?!?/p>
花蕊翻了個身,背過臉去,氣呼呼道:“我才不要去港城,港城沒有珍珠?!?/p>
“你喜歡珍珠?姥姥給你買珍珠,多大的都行。”
江素棠拉過容柔:“媽,珍珠是一個小姑娘,是花蕊的好朋友?!?/p>
“一個朋友而已,去港城再交就是了,港城有很多富二代的。”容柔又想去抱花蕊:“你說,姥姥說的對不對?”
花蕊掙扎著:“媽媽,媽媽,地主婆姥姥要吃人了!”
江素棠抱著花蕊哄了一會:“沒事沒事,姥姥不吃人?!?/p>
又對容柔說:“媽,您把花蕊給嚇到了。她才兩歲,聽不懂您說的那些奢華生活。無論是我們夫妻倆也好,又或者是麥穗花朵花蕊,誰都不想去港城,咱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大陸人,適應(yīng)不了港城的生活。”
容柔嘆氣:“看來這次又是我自已回去了……”
“您可以留在這里……如果您想的話……”江素棠說。
容柔搖頭:“我是港城的身份證,不可以在這里留太久,你知道的?!?/p>
江素棠輕咬嘴唇,很久才說出一句:“早晚有一天會回歸的?!?/p>
容柔看向遠(yuǎn)方,仿佛若有所思:“誰知道呢,到時候再說吧。”
容柔走了,她像一個異鄉(xiāng)客一般來去匆匆,對于江素棠來說,親生母親不過是浮光掠影,融不進(jìn)她的真實生活。
容柔走后,家里又安靜了下來,花蕊擺擺小手,神秘兮兮地喊了一聲:“媽媽,過來~”
“怎么,寶寶?”
花蕊從自已的衣服兜里掏出一條鉆石項鏈:“姥姥給我的,亮晶晶鏈鏈~”
“我送給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