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和花朵每天都帶著狼狗小海出去,狗需要釋放精力,娃也需要釋放精力。今天兩個娃帶著一條狗,一跑就跑到了海邊,海邊停著一輛大船。這輛船很大很豪華,和海島上的船都不一樣。好多漁民圍觀,麥穗和花朵也去圍觀,等到船上的人下來,兩個娃都驚訝地張大嘴巴,這個女人,正是他們的地主婆姥姥!
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趕緊回家通知媽媽。
江素棠抱起花蕊,又對麥穗和花朵說:“走,咱們?nèi)ソ永牙?。?/p>
容柔染著棕紅色的頭發(fā),戴著巨大的墨鏡,身穿灰色綢緞裙子,腳上是一雙藍(lán)色的鑲鉆的高跟鞋。特別奇怪的穿搭,偏偏在她身上顯得好看,漂亮的人可以為所欲為。
面對著漁民們的圍觀,她顯得十分淡定,甚至有些享受這種作為人群焦點的感覺。
江素棠離老遠(yuǎn)就看到容柔了,心中五味雜陳。母女倆真的好久沒見了,之前顧銘鋒隱藏身份,無論是寫信還是郵寄東西,都要從首都轉(zhuǎn)運。現(xiàn)在顧銘鋒恢復(fù)身份,一切都方便了。
麥穗和花朵與容柔不算親,只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不敢上前。他們聽同學(xué)說,過去的地主婆吃人、吃小孩,不知道他們的地主婆姥姥是不是吃他們來了……應(yīng)該不會吧……
江素棠放下花蕊,花蕊噠噠噠地跑了過去,對著容柔喊了一聲:“大美女?!?/p>
容柔笑歪了腰:“你是花朵嗎?”
“我是花蕊!”
容柔抱起花蕊:“對對對,你應(yīng)該是老三,你最小?!?/p>
江素棠走了過去,麥穗和花朵這才跟上,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姥姥?!?/p>
“麥穗、花朵,哎呦,都長這么大了!”
容柔摘下墨鏡,她的眼皮上涂著金燦燦的眼影,把麥穗和花朵嚇了一跳。
“乖女,上次我就想說你,怎么給娃起這么土的名字,麥穗和花朵,我看應(yīng)該叫愛馬仕和香奈兒?!?/p>
江素棠打斷容柔:“媽,您不要說這些,我們是軍屬,不搞資本主義那一套。再說了,土一點有什么不好,土地才是承載一切的希望?!?/p>
江素棠說的話,容柔并不認(rèn)同,母女倆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容柔指著海面:“乖女你看,這是我新買的游艇,從港城的維多利亞港口開過來的。”
江素棠點點頭:“您給我?guī)Э股厮幤妨藛???/p>
“帶了,港城的藥房有很多這玩意?!比萑崽鹣掳停骸肮耘?,你的丈夫不是司令嗎,司令有很多好處撈吧?怎么還需要你們倒貼?”
“媽!”江素棠立刻嚴(yán)肅起來:“您不要胡說八道,軍人是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您算算這些抗生素需要多少錢,我付給您?!?/p>
“我不管你要錢,我怎么可能管乖女要錢。而且我賺了那么多錢,到最后都是你的?!背巳握煞虻倪z產(chǎn)之外,容柔還在股市上撈了一大筆。另外,她在港城有很多套房子,房價飆升。
她的錢怎么花都花不完,買一艘游艇,也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她又沒有其他子女,這些錢以后都是江素棠的。
江素棠瞥了一眼游艇,在海島的碼頭上,這樣一艘游艇顯得格格不入,但她不羨慕,她與容柔之間始終是涇渭分明,母女之間的關(guān)系又近又遠(yuǎn)。
“麥穗,去部隊找沈驍哥哥,讓他幫忙把抗生素送到衛(wèi)生所?!苯靥恼f。
“好嘞,媽媽,我保證完成任務(wù)!”小男娃敬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花朵跟在后面跑:“哥哥,等等我,我也去!”
沈驍和江素棠差不多大,比起被娃叫叔叔,他更喜歡被叫哥哥,說這樣顯得年輕。還聲稱:我結(jié)婚之前,不許叫我叔叔。
除了抗生素藥品之外,容柔還給江素棠帶了很多日用品,甚至還有好幾箱計生用品。
“乖女,趁著年輕,好好享受男人。”
江素棠尷尬地捂住半邊臉:“媽,您不要說這些行不行?!?/p>
不想跟容柔說顧銘鋒已經(jīng)結(jié)扎的事,只默默地收下了計生用品,等有空分發(fā)給漁民夫妻們。
圍觀的漁民們很熱心,紛紛幫江素棠搬東西。
“不用不用,你們忙了一天也辛苦了,這些東西我們自已搬。”江素棠說。
“司令夫人,別跟咱們客氣啊,顧司令給咱們搞基建,你教咱們種菜,還給咱們治病,這點小事還跟咱們客氣?!?/p>
“是啊,就像顧司令說的,咱們都住在海島上,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麥穗和花朵也叫來了沈驍,沈驍抱著箱子:“嫂子,你放心吧,我保證把抗生素安全地送到衛(wèi)生所。然后再看著寧雨,讓她放好,可別再淹水了?!?/p>
江素棠留下了一些抗生素,帶回家,這是顧銘鋒要還給城鎮(zhèn)醫(yī)院的。軍人,絕對不可以言而無信。
麥穗和花朵已經(jīng)是小小的勞動力,幫忙拎著東西往家跑。
花蕊拉著容柔的手,眨巴著大眼睛:“大美女姥姥,你抱我回去唄?!?/p>
小小的女娃已經(jīng)有很多心眼,她自已走路會累,一直讓媽媽抱著,媽媽也會累,所以讓姥姥抱著,這樣媽媽就能休息了。
控制姥姥也很簡單,一聲“大美女”,姥姥都快笑成花了,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容柔穿著高跟鞋,踩在沙灘上,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花蕊胖乎乎,并不是什么輕小孩,她胳膊都酸了,想把娃放下來。
花蕊笑嘻嘻地貼在她身上,奶聲奶氣地說:“姥姥真香,比花還香?!?/p>
于是容柔又被拿捏了,她在港城混得風(fēng)生水起,迷倒無數(shù)男人,最后還是要敗給一個兩歲的小娃娃。
容柔一路抱著花蕊,走到石頭房子的時候,她眼淚差點流下來,無比心疼道:
“乖女,你就住這么破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