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這是?”正說著,門口兩個人走進來。
封游彎起眼睛看著白嘉禮,身后跟著很久沒見了的金萊,一手拿著奶茶一手推著行李箱。
競賽持續(xù)三天,期間不能和外界聯(lián)系,領(lǐng)隊是照顧參賽者們的唯一非參賽人員,領(lǐng)領(lǐng)盒飯負責處理應(yīng)急事務(wù)。
也是規(guī)則之外的外援——萬一領(lǐng)隊很巧合地有了新思路又很偶然地跟參賽人員提起一下……
所以每個學(xué)校都很有默契地從上一屆參賽者中選最優(yōu)秀的一個做編外人員。
今天是開放日,也是外人能進入的最后一天。
“好久不見?!崩杳煳⑽P眉沖金萊打了招呼。
聽說他暑假都在自家企業(yè)打工,準備以后接手家族企業(yè),忙的不可開交。
“好久不見?!苯鹑R笑得開朗,和封游是正大光明的情侶裝,“加油啊海市希望們,我永遠在精神上支持你們!”
幾個剛來的上樓放行李,離開了一樓視線,金萊立馬滑著行李箱湊到黎渺跟前,“前兩天江落還來找我呢?!?/p>
“哦?”黎渺微微驚訝。
沈郁眼神微動,也看了過來。
“你知道的嘛,我家的產(chǎn)品知名度還行,”金萊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胳膊搭在黎渺肩頭,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語言,“他和沈星澤一起,來找我談聯(lián)動?!?/p>
何止是知名度還行,金氏在全國都算是家喻戶曉的品牌,能和金氏名下品牌合作,絕對利大于弊。
“所以……?”黎渺微微揚眉。
“所以我拒絕了?!苯鹑R笑嘻嘻。
金萊滿眼信任看著黎渺,毫不設(shè)防,“江落嘛算是熟悉,但沈星澤我又不認識,我找了個借口給敷衍過去了……不過你們要小心,沈星澤這次是下了血本了,小心他魚死網(wǎng)破?!?/p>
“謝謝?!鄙蛴粑⑽㈩h首,這件事與黎渺其實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金萊真正想提醒的人,是他。
“哪兒的話,”金萊笑著擺擺手,“我先撤!”
外人進入的登記時間只有半小時,金萊幫封游放下行李,下樓跟大伙聊了兩句就走了。
“你倆這是過了明路?”黎渺和封游在二樓欄桿往下看。
“算是,”封游張開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是黎渺上次看到的款式,剛才金萊手上也有同款。
“他在家鬧了一場,現(xiàn)在叔叔阿姨也算是同意了?!?/p>
封游也沒想到金萊會為他做到這一步。
暑假一開始金萊就消失了,人間蒸發(fā)的狀態(tài),他急得半死終于在一周后聯(lián)系上剛能下床還一瘸一拐的金萊。
臉上的淤青還沒消掉,見到封游就傻乎乎的笑,下一秒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見到金萊的一瞬間封游還以為他去混黑社會被揍了。
后來他才知道,金萊一聲不吭對金父金母坦了白,那一周里金萊幾乎被金父打了半死,就是咬死不松口。
封游靠在欄桿上,聲音很輕,“他說這輩子要么和我結(jié)婚,要么,終身不娶?!?/p>
金萊這樣的人,要么不愛,要么愛的轟轟烈烈。
黎渺沉默了,很震撼的愛情觀,他這種走一步看百步的人難以理解卻又隱隱羨慕的愛情觀。
“你們倆,什么時候……”封游轉(zhuǎn)頭看黎渺,溫柔彎彎嘴角。
黎渺默了下,還沒想好怎么回答,身后傳來個聲音,“等我準備好?!?/p>
黎渺轉(zhuǎn)頭,沈郁就站在他身后,逆著光,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他,他走近牽起黎渺的手,重復(fù),“等我準備好告白。”
一句話把事情的焦點從黎渺身上轉(zhuǎn)移到自已身上,封游微微揚眉,看著悶油瓶一個,心思倒細膩。
“走吧,”沈郁看向封游,“該去大廳集合了?!?/p>
別墅到大廳有條近道是樹林小路,兩人并肩走在最后。
“沈郁?!崩杳斐聊艘宦吠蝗婚_口。
毫無情感的直呼其名讓沈郁心中一緊,他頓了下,轉(zhuǎn)頭,“怎么?”
“我感覺我變了?!崩杳煳⑽Ⅴ久迹劾镉行┮苫?。
“什么意思?”沈郁身側(cè)的手微微攥緊。
什么意思?就比如剛才封游的調(diào)侃,明明笑著開個玩笑就應(yīng)付過去了,他最拿手最擅長的事情不是嗎?但為什么那一刻說不出口?
就比如現(xiàn)在這句話……一年前的黎渺可不會和別人剖析自已的內(nèi)心。
心里有什么東西變化了,但他這個身體的主人卻不知道,這種變化太陌生,讓人下意識抗拒。
當一份太過赤誠的愛意降臨的時候,他只有面對未知事物的惶恐,想退回屬于他的蝸牛殼。
明明一年前的黎渺可是肆意瀟灑,世間萬物無一能入他眼。
“沒什么。”黎渺猛然驚醒,下意識無所謂地勾起嘴角笑了下,“就是……你沒發(fā)現(xiàn)我最近長高了?”
迷失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蠢的事情。
為了愛情迷失自我更蠢。
“是嗎?”迎上黎渺的視線,沈郁仿佛明白了什么,但他只是很配合地點點頭,“好像是有點?!?/p>
頓了兩秒。
“你只需要做自已?!鄙蛴籼郑瑩徇^黎渺耳畔的碎發(fā),沒頭沒尾的,“我自然會愛你。”
黎渺瞳仁顫了一下。
“喂!你們兩個!在后面膩膩歪歪干什么!”林拾已經(jīng)走出去老遠了,回過頭大聲控訴。
黎渺眼神微動,看過去,微揚下巴,“催命?。∵€要不要我?guī)湍憧搭}目了?”
“啊啊啊別啊!黎少您大人有大量,您走的一點也不慢,是我走得太快了,怪我怪我!”
“林拾你什么意思???我走的快了?”白嘉禮也跟著添亂。
“得得得,你們我一個都得罪不起,我錯了行了吧!各位大老爺大人有大量?!?/p>
大廳。
白嘉禮皮笑肉不笑的一指,黎渺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蘇鶴眠。
白色襯衫黑色褲子,袖子折了三折挽到手肘,利落干凈,銀絲眼鏡溫文爾雅。
只是黎渺越看越覺得這氣質(zhì)……好像一個人。
他看了眼身邊的白嘉禮,又看看蘇鶴眠。
難道這就是同性相斥?
“看什么?”白嘉禮推了下眼鏡,沒好氣地說,黎渺這眼神,一看就憋著壞水。
白嘉禮現(xiàn)在在他們面前不怎么掩飾自已,黎渺思索兩秒,準確的說,蘇鶴眠更像是白嘉禮的面具形態(tài)。
“在想我還以為你會喜歡自已的翻版。”
“喜歡誰?”白嘉禮冷笑一聲,“虛偽至極?!?/p>
林拾默默湊過來,“你這和討厭自已有什么區(qū)別?”
白嘉禮默了兩秒,吐出一個字,“滾?!?/p>
林拾于是滾了。
“你好,蘇鶴眠?!碧K鶴眠很快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微笑著伸出手。
骨節(jié)分明的手懸在半空,被晾了幾秒依然穩(wěn)如泰山。
停了幾秒,黎渺終于抬眼和蘇鶴眠對視,微微揚眉,“黎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