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點了點頭,江聶便轉(zhuǎn)身離開。
程跡也送走了醫(yī)生。
一時間,寬闊的走廊里靜悄悄的,只剩下他們兩人。
淡淡的廊燈將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靜謐。
溫凝輕聲開口,帶著關(guān)切:“發(fā)燒了就多喝點熱水?!?/p>
說完又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于是補充問道:“你肩膀還疼嗎?”
溫凝的目光在他纏著紗布的部位短暫停留,便迅速移開。
那身材帶來的視覺沖擊力,實在有些過于火爆了。
程跡動了一下左邊的胳膊,想證明自已,“我沒事?!?/p>
話雖如此,但是從來不因疼痛哼一聲的程隊長卻倒吸了一口涼氣。
溫凝自然不能視而不見。
她走到程跡面前,“怎么了?讓你別亂動!”
“沒事,這種傷死不了人?!背疼E輕描淡寫。
“別說得那么嚇人,醫(yī)生都說感染了?!?/p>
程跡低頭,看著溫凝越靠越近,發(fā)絲間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
他強忍住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抬起頭輕輕呼出一口氣,耳根微紅。
“感染是要比平時受傷疼一點。你能……扶我進去一下嗎?剛才不小心扯到傷口了?!?/p>
溫凝對此沒有懷疑。
在她的認知里,程跡說疼,那一定是很疼的。
溫凝繞開他受傷的左半邊身體,攙扶住他的右臂,動作輕柔地將程跡扶向屋內(nèi)。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再牽扯到他的傷處。
兩人踏入房間時,程跡背在身后的左手輕輕一帶,房門悄無聲息地合攏。
溫凝將程跡扶到床邊坐下。
剛松了口氣準備收回手,程跡溫?zé)岬氖终票阕妨诉^來,握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拉。
溫凝完全沒預(yù)料到這個動作,腳下不穩(wěn),低呼一聲向前傾去。
程跡單手托著她的大腿,就著這股力道向自已身前一攬。
穩(wěn)穩(wěn)地把溫凝抱坐在了他的右邊大腿上。
程跡灼熱的體溫和充滿力量感的肌肉線條,透過薄薄的衣料清晰地傳遞過來。
溫凝僵住。
“程跡?”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輕顫。
“嗯?!背疼E應(yīng)答,那低沉的嗓音在溫凝的耳蝸里激起漣漪。
至此一連串的動作,溫凝明白,程跡仍對她有感情,這下她就放心了。
程跡敏銳地捕捉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怎么一臉委屈?”
溫凝掙扎兩下想起來,但程跡攬在她腰間的手臂堅實有力,讓她無法起身。
溫凝故意帶著些許嗔怪,“我以為,我害你受了槍傷,你生氣不理我了?!?/p>
“怎么可能?!?/p>
溫凝不依不饒:“怎么不可能?早上見面都沒跟我打招呼。”
程跡不答反問,“你是因為我沒理你,才委屈的?”
溫凝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真是個傻瓜,程跡心想,他怎么舍得不理她。
但程跡卻說:“我的確在生你的氣,但不是因為受傷。
我氣你讓我一個人先走,氣你選擇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p>
溫凝心下一凜,果然問到這個問題了。
她得好好解釋自已和沈度的關(guān)系才行,此刻溫凝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個可以應(yīng)對的答案。
正準備開口,程跡的手卻在她腰側(cè)細細摩挲起來,像是在把玩一件愛不釋手的珍寶。
他一邊輕柔地撫觸,一邊低語:
“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氣了。”
溫凝張開的唇瓣頓住了,程跡居然不要她解釋。
程跡又開口:
“我的手不方便,你幫我從褲包里拿個東西出來。”
溫凝心想哪里不方便了,左肩受傷,但右手明明靈活得很,此刻還在她的后背流連呢。
不過這種促進感情的機會,溫凝也不會放過,她順從地伸手探向程跡的褲袋。
程跡坐著,褲袋繃得有些緊。
溫凝的小手只好在褲袋邊緣左左右右地挪動,試圖找到一個合適的角度探入。
終于,溫凝的手艱難地滑進,可是她在里面摸索了半天,卻什么也沒摸到。
溫凝不由抬起困惑的雙眼看向程跡,卻對上了一雙如同野獸盯上獵物般熾熱的眼眸。
溫凝瑟縮了一下,迅速抽回手,“你耍我!”
程跡歪頭示意,“我正想說是另一個褲袋?!?/p>
“你!”溫凝氣鼓鼓地瞪他,氣勢洶洶地將手又伸向另一個褲袋。
這次用力過猛,倒是異常順利地探了進去。
但也因為太過順利沒有收住力道,溫凝隔著薄薄的褲子面料,不小心觸到了……
一個硬硬的東西。
程跡沒忍住發(fā)出一聲壓抑的輕哼。
溫凝的手微微一顫,臉頰瞬間緋紅:“你……你亂叫什么!我不小心的?!?/p>
程跡終是自食其果了。
溫凝哪怕最不經(jīng)意的觸碰,都足以讓他潰不成軍。
程跡沙啞著催促:“快把它拿出來?!?/p>
“你在說什么啊……”溫凝不可置信地看著程跡。
他是學(xué)壞了嗎?怎么說出這種違禁詞的話!
就在溫凝心緒飄散之際,她的指尖觸碰到一個冰涼的金屬物體。
原來程跡說的是這個……
溫凝頓時感到臉頰更燙了,自從開葷,她腦子里也裝滿了各種違禁念頭。
溫凝把東西取出,那是一枚金色的徽章,上面鐫刻著Z國的國旗,還有一串數(shù)字編號:
01775
“這個是?”
程跡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體內(nèi)翻涌的燥熱,才開口介紹:“這是我的徽章?!?/p>
溫凝輕輕摩挲著徽章,做工精致,國旗的紋路清晰深刻。
“你讓我拿這個干嘛?”
程跡的目光牢牢鎖住她:“從現(xiàn)在開始它是你的了?!?/p>
“我的?”
“嗯。拿著這枚徽章,在Z國就代表了我。
我是什么地位,你就是什么地位。
我所有的功勛,所有的榮譽,都與你共享。”
這枚徽章是給家屬的,程跡昨天已經(jīng)把溫凝的名字上報給組織了。
他們特種部隊的人生死一線,很多人不愿意成家怕耽誤別人。
所以即便沒有領(lǐng)證,只要是他們心里認定的人,都可以上報組織,成為他們的家屬。
上報家屬的名額只有一個,且永不能改變。
等哪一天他們出任務(wù)犧牲了,所有的一切都由家屬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