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天亮親口否認,容家人臉上最后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容老夫人更是氣得舉起手中的紅木拐杖,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容天亮的臉狠狠扇了過去。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在寂靜的大廳里回蕩。
容天亮都多大年紀了,還要被自已的媽當眾打耳光,他眼神陰狠卻無可奈何。
容老夫人用拐杖重重杵地,發(fā)出“咚、咚”的悶響。
她聲音顫抖,“容天亮!你還有什么要解釋的?!
你還有父親的樣子嗎???”
容天亮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一臉事不關(guān)已的容禮,腮幫子的肌肉鼓動了幾下。
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現(xiàn)在……沒法解釋。”
“好!好!你好得很??!”
容老夫人氣得身形劇烈搖晃,眼看就要栽倒,被身邊眼疾手快的兒孫們慌忙攙扶住。
“媽!您消消氣,注意身體?。 ?/p>
“奶奶!您別動怒,快坐下歇歇!”
容老夫人被扶著坐下,顫抖的手指卻依舊死死指著容天亮。
“你……給我滾去祠堂跪著!跪到祖宗原諒你為止!
今天這婚訂不成了,所有的損失,還有容家丟掉的清譽,你必須給我雙倍補償回來!!”
對于不痛不癢的懲罰,一旁的金亞東如何能接受。
他怒極反笑,聲音尖利地打斷:
“容老夫人,您這是年紀大糊涂了?
我女兒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在你容家受了這等奇恥大辱,你就這么輕飄飄的揭過去?!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容家與金家聯(lián)姻,本就是各取所需。
容家要錢。
金家借助容家洗白。
但是容家骨子里從未將這等暴發(fā)戶放在眼里。
容天亮可以忍受母親的責罵,那是家事。
卻絕不能容忍金亞東當眾如此叫囂,這關(guān)乎他作為家主的威嚴。
剛才丟失的顏面,必須從金亞東身上找補回來。
容天亮走到金亞東面前,極度的不耐煩。
“容家之前答應金家的事情照舊,下個月,你們金家就能干干凈凈地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不用怕程跡找麻煩。
我保下你們?nèi)?,你還想怎樣?”
“你這個畜生!你對我女兒做了那樣的事,難道就想這么算了?!
再怎么你也該把她娶回去,負起責任!”
金亞東目眥欲裂,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嘶啞。
“我?娶你女兒?”
容天亮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極其不屑的輕哼。
在他的觀念里,金家的女兒配那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已是高攀。
如今想讓他容天亮,容家的掌舵人,娶金家的女人?
簡直是癡心妄想,金家還沒這個資格。
這毫不掩飾的輕蔑,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金亞東的理智。
他急火攻心,血壓飆升,整張臉漲得通紅。
“容天亮!狗急了還會跳墻!你不要逼我?。?!”
“逼你?” 容天亮眼神冰冷,帶著居高臨下的威脅。
“你是想跟我容家碰一碰么,如果你以為能玉石俱焚就大錯特錯了,那只會是以卵擊石。”
“你……?。?!”金亞東被噎得氣血翻涌。
他一時語塞,暴怒之下只想沖上前親手撕了容天亮,卻被身旁的容家保鏢死死按住雙臂。
容天亮見狀,氣焰更加囂張,口出惡言。
“再說了,剛才在房間里,你女兒叫得可賣力了,分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別說得像我強迫了她一樣!”
他并不知道,在金輝鋃鐺入獄后,金熙蘭就成了金亞東唯一的寄托和逆鱗,被他疼愛到骨子里。
此刻聽到容天亮不僅拒絕負責,還如此輕佻地侮辱他視若珍寶的女兒,踐踏金家的尊嚴。
金亞東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
早年刀頭舔血,在街頭拼殺出來的兇性,這一刻完全復蘇。
金亞東怒吼一聲,猛地掙脫了保鏢的鉗制!
容天亮眉頭緊鎖,“你想做什么?!”
金亞東沒有回答,而是一個緊急電話撥了出去。
在他按下按鍵的瞬間,宴會廳外便傳來了密集而嘈雜的腳步聲。
整個宴會現(xiàn)場竟在短短幾秒內(nèi)被人從外部迅速包圍!
這場面,金亞東自已都感到一絲錯愕。
涌入會場的人遠比他預想的要多。
他這次來港城只帶著七八個貼身保鏢,此刻卻烏泱泱沖進來二十多個手持槍械的壯漢!
而且這些人個個眼神兇悍,動作矯健,遠非普通保鏢可比。
他們手中的武器也制式統(tǒng)一,顯然是有備而來。
這些金家的“打手”訓練有素,一進場便迅速掏出槍,就近挾持了身邊的容家人,了。
冰冷的槍口死死抵住了人質(zhì)的太陽穴。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被挾持的人中赫然包括了容老夫人、容天亮的兩個親弟弟。
另有五名槍手,隔著一段距離,將黑黢黢的槍口齊齊對準了容天亮本人。
金亞東雖心頭閃過一絲疑慮,但此刻箭在弦上。
這強大的武力威懾足以鎮(zhèn)住場面,他也顧不得細想。
容天亮的確被這陣仗震懾了一瞬,臉色微變。
但這里畢竟是容家的地盤,他豈會沒有后手?
容家的保鏢人數(shù)更多,他們反應迅速,立刻也亮出了武器。
其中有八把槍瞬間鎖定了人群中心的金亞東!
一時間,宴會廳內(nèi)劍拔弩張,冰冷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zhì)。
容天亮眼神狠戾如狼,死死盯著金亞東。
“金亞東!你他媽瘋了?!想滅我容家滿門?趕緊讓你的人把槍放下!”
金亞東雙目赤紅,氣勢非常,“老子今天不要你容家滿門!就要你這個老雜種的狗命!”
容天亮心頭一凜。
八把槍指著金亞東,他卻絲毫不懼,怕真是瘋了。
而容天亮自已也被五把槍指著。
距離如此之近,即便容家人手占優(yōu),可一旦交火,金亞東必死無疑,他自已也絕無生還可能。
雙方陷入了致命的僵持,空氣凝固。
誰也不敢先動,但誰也不肯后退半步。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容天亮終于妥協(xié),他準備開口講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