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容天亮要開口,一直在角落的竇明悄悄將微型手槍藏在袖口之中。
他悄無聲息地對著一名容家保鏢的腳面,扣動了扳機(jī)!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連呼吸都幾乎停止的時刻!
“砰!”
一聲突兀的槍響如同驚雷,炸裂在死寂的宴會廳中!
竇徹將父親這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他驚駭?shù)没觑w魄散,卻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
爸爸……為什么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點火???!!
在情緒緊繃到極致,生死只在一念之間的關(guān)頭。
這一聲槍響,瞬間撕裂了所有人脆弱的神經(jīng),引爆了積壓的恐懼與瘋狂!
“砰!砰!砰!砰!砰——!”
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四面八方槍聲大作。
剛剛還在對峙的容天亮和金亞東,甚至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就被混亂的流彈擊中。
金亞東大腿被射穿,慘叫著倒地。
容天亮左肩也中了一槍,劇痛讓他悶哼一聲,踉蹌著以手撐住桌子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在竇明行動的時候,容禮已經(jīng)憑借敏捷的身手退到了廊柱之后,找到一個絕佳的觀賞位置。
“砰!砰!砰!”
槍聲越來越響。
沒有武器的賓客們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四處尋找掩體。
桌椅被撞得東倒西歪,杯盤碎裂聲不絕于耳。
鮮艷的紅綢、嬌艷的鮮花,被鮮血浸染、噴濺。
容禮欣賞著他的二叔、三叔、叔父、舅舅……
這些當(dāng)年曾侵犯過他母親,視他們母子如螻蟻的所謂血脈相連的親人。
一個個在槍聲中倒下,在血泊中痛苦地抽搐。
容家?自詡的傳統(tǒng)世家?
不過是流淌著骯臟血液,骨子里早已腐爛變態(tài)的魔窟罷了。
容禮的瞳孔被眼前這片肆意蔓延的鮮紅映照得異常明亮,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揚(yáng)起。
這血色,比他想象中還要絢爛。
容天亮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膀,看著眼前這片如同地獄般的混亂景象,耳邊已經(jīng)隱約傳來了由遠(yuǎn)及近的警笛聲。
事情怎么會演變成這樣?!
區(qū)區(qū)一個金家,怎么敢在容家的地盤上,說動手就動手。
甚至搞出這么大的陣仗,配備了如此多的槍手?!
是容禮!一定是容禮在背后搞鬼!
他到底想干什么?
難道脫離容家還不夠嗎?他非要看著容家徹底毀滅才甘心?!
容天亮在混亂奔逃的人群中,目光死死鎖定了那個顯得異常平靜的身影。
他強(qiáng)忍著肩頭的劇痛,朝著容禮走去。
“容禮?。 ?/p>
容天亮終于站定在容禮面前。
這位一向威嚴(yán)的父親此刻渾身血污,頭發(fā)散亂,狼狽不堪。
他喘著粗氣,眼神里充滿了憤怒。
“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
你離開容家還不夠,你還想眼睜睜看著容家被徹底毀掉嗎?!
別忘了!你身上還流著容家的血!容家沒了,對你到底有什么好處?!”
“容天亮?!?容禮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男人,這次,他連爸爸都懶得叫了。
容禮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要不是我現(xiàn)在找到了新的樂趣,” 他眼前閃過溫凝那雙勾人的眸子,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微妙的玩味。
“你以為,我會容忍自已身上,繼續(xù)流淌著你們這骯臟惡心的血液嗎?”
在他原本的計劃里,今天這場血色盛宴,沒有溫凝。
而他,也打算與這個令他作嘔的家人們同歸于盡。
只要想到自已與這群人血脈相連,他就覺得無比惡心。
但是現(xiàn)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暫時還不想死。
“哈哈哈哈!” 容天亮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忍著痛楚狂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
“你別天真了!今天這場面,我走不了,你以為你就能獨善其身,安然離開?!”
容禮卻只是垂眸看了一眼手機(jī),看看時間。
下一秒,宴會廳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
一群身穿黑色作戰(zhàn)服的特種部隊隊員迅速涌入,瞬間控制了所有出入口和制高點。
“不許動!放下武器!”
“全部趴下!雙手抱頭!”
威嚴(yán)的呵斥聲伴隨著武器上膛的清脆聲響,瞬間壓過了現(xiàn)場的混亂和槍聲。
沖在最前面的,正是面色冷峻如寒冰,眼神銳利如鷹隼的程跡。
從第一聲槍響到現(xiàn)在,交火只持續(xù)了不到十分鐘。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里,現(xiàn)場已是一片猩紅。
粗略看去,已有九人斃命,傷員更是多達(dá)十?dāng)?shù)人。
拋開所有陰謀與私怨不談,這無疑是一場性質(zhì)極其惡劣,后果極其嚴(yán)重的惡性群體槍擊事件!
所有持槍者都被特種隊員迅速制服,卸除武裝,賓客和傷者也被有序隔離和控制。
剛才還如同煉獄般的宴會廳,在絕對武力的壓制下,暫時恢復(fù)了秩序。
金亞東在看到程跡身影的瞬間,渾身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程跡……他怎么會在這里?!是……是來抓自已的嗎?!
容天亮的臉色也同樣難看至極。
今天的事情發(fā)生在港城,如果只是本地警方處理,容家尚且有信心動用關(guān)系將影響壓到最低。
但程跡和他背后的力量出現(xiàn)在這里,就意味著事情已經(jīng)徹底脫離了容家的掌控。
上升到了他無法想象的高度和嚴(yán)重性!
程跡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心神劇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和恐慌。
唯有容禮依舊從容不迫,甚至帶著一絲閑適。
他看著走向自已的程跡,率先開口,語氣帶著點玩味:
“程警官,哦,不對,看這陣仗,該稱呼您程隊長才對。”
容禮微微歪頭,像是好奇,“今天大駕光臨,是來參加我那不幸夭折的訂婚宴呢,還是來抓壞人的?”
程跡在他面前站定,身形挺拔如松,周身散發(fā)的寒意幾乎能將空氣凍結(jié)。
他聲音低沉,“容禮。或者,我是不是該尊稱呼你一聲月先生?”
他刻意頓了頓,觀察著容禮的反應(yīng),“我出現(xiàn)在這里,自然是來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