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溫凝猛地一個翻身!
在狹窄的車后座里,以一種極其大膽和突兀的姿態(tài),直接貼上了蔣泊禹。
蔣泊禹猝不及防,下意識想要推開她。
伸手卻正好捏在她受傷包扎的手臂上,聽到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蔣泊禹動作一僵,力道瞬間卸去。
就這瞬間的遲疑,溫凝已經(jīng)順勢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這個姿勢曖昧又危險至極。
溫凝雙手捧住蔣泊禹的臉頰,迫使他看著自已。
她低下頭,將自已的臉緩緩湊近,溫?zé)釒е鴾I痕咸濕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鼻尖和嘴唇上。
前排的陳助理從后視鏡里瞥到這驚人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手忙腳亂地立刻升起了前后座之間的隔音擋板,徹底隔絕了視線。
同時壓低聲音急切地吩咐司機(jī)。
“開慢點!開穩(wěn)一點!就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
擋板升起,后座形成了一個極其私密的狹小空間。
蔣泊禹身體瞬間繃緊,往后仰頭想避開,聲音帶著罕見的緊張和命令。
“溫凝,下去!”
溫凝沒有動。
她眼中蓄滿的淚水再次滴落,一顆滾燙的淚珠直直砸在他的鎖骨上,灼得他皮膚微微一顫。
蔣泊禹的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溫凝看著他這細(xì)微的反應(yīng)忽然笑了,那笑容凄艷又帶著一種墮落的美。
“就該坐實蘇夫人的猜想,成為蔣總的女人。這個方法有用嗎?”
溫凝聲音低啞,帶著蠱惑般的意味,邊說著,邊繼續(xù)湊近。
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
蔣泊禹甚至能數(shù)清她濕潤睫毛上沾著的細(xì)小淚珠。
在這一瞬間,蔣泊禹不得不承認(rèn),他被吸引了。
一種強(qiáng)烈的、原始的荷爾蒙沖動在體內(nèi)叫囂。
大腦有片刻的空白,他的目光全然被那近在咫尺的嫣紅唇瓣所捕獲。
心底甚至荒謬地閃過一個念頭:會是什么味道。
然而,就在他的理智即將被欲望吞噬的前一秒,那個預(yù)料中的吻,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蔣泊禹猛地回神。
只見溫凝已經(jīng)抬起了頭,眼中所有的迷離,瘋狂和誘惑如同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近乎麻木的平靜。
溫凝深吸一口氣,將剩余未落的淚水狠狠逼了回去。
然后毫不猶豫地抬起腿,從他身上離開,重新坐回了旁邊的座位。
仿佛剛才那個瘋狂誘惑他的女人只是幻覺。
蔣泊禹懷中一空,竟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失落。
溫凝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服和頭發(fā),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日的語調(diào),甚至帶著一絲公式化的歉意。
“對不起,老板,剛才我失態(tài),冒犯了,股份的事情請別食言?!?/p>
溫凝又抬手,輕輕敲了敲升起的擋板。
前面的陳助理如蒙大赦,忐忑不安地緩緩降下?lián)醢?,小心翼翼地透過后視鏡觀察后座。
兩人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的座位距離,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但……老板的神情,很不對勁耶。
溫凝看向陳助理,語氣誠懇:“抱歉陳哥,剛才態(tài)度不好嚇到你了?!?/p>
她又對司機(jī)說,“李哥,麻煩前面路邊停一下車吧,謝謝,不好意思耽誤你們時間了?!?/p>
她給車?yán)锏娜齻€人都道了歉,周到得令人心驚。
司機(jī)老李從后視鏡看向蔣泊禹,用眼神請示。
蔣泊禹看著窗外,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車子平穩(wěn)地靠邊停下,溫凝沒有任何猶豫,拉開車門下了車。
車門關(guān)上,勞斯萊斯緩緩駛離。
當(dāng)車尾燈消失在夜幕中,溫凝臉上所有殘存的委屈、痛苦、崩潰和淚痕,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被冰冷的夜色徹底吞噬。
她的眼神恢復(fù)了一片清明和冷靜,甚至帶著一絲計謀得逞的銳光。
溫凝根本沒指望真的從蔣泊禹那里拿到任海升的把柄。
扳倒一位市長?這種臟活、累活,自然得讓更有權(quán)勢的男人心甘情愿地替她去做。
她清楚地記得,剛才兩人姿態(tài)曖昧至極時,蔣泊禹扣在她腰間的手在默默收緊。
他并非全然無動于衷,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位白月光初戀的份量,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重。
今天這場精心策劃的情緒爆發(fā)和失控,顯然觸動了他。
現(xiàn)在她只需要耐心等待。
看看蔣泊禹這只習(xí)慣了掌控一切的頂級掠食者,會不會……愿意為她伸出利爪。
溫凝面無表情地抬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淡定地報出地址回家。
仿佛剛才車上那場驚心動魄的沖突,從未發(fā)生。
……
另一邊,蔣泊禹的座駕已經(jīng)平穩(wěn)地停在了別墅的地下車庫。
蔣泊禹卻沒有立刻下車,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指節(jié)分明的手指無意識地揉著眉心。
車廂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空調(diào)發(fā)出微弱的運行聲。
二十分鐘過去了。
陳助理壯著膽子,第二次輕聲提醒:“老板,到家了。”
蔣泊禹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深沉的暗色,看不清情緒。
他沉默了幾秒,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去查一下溫凝請假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手上的傷,是怎么來的?!?/p>
“是,老板?!标愔砹⒖虘?yīng)下。
“還有……”蔣泊禹頓了頓,腦海里閃過溫凝方才情緒失控時吼出的那一長串名字,猶豫了片刻。
一種復(fù)雜的情緒驅(qū)使著他。
“查查趙家?!?/p>
京城里姓趙的豪門有幾個,他特意補(bǔ)充明確,“溫凝外婆家。找個合適的商業(yè)由頭,切斷他們主要的資金鏈?!?/p>
陳助理心中巨震,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立刻恭敬回答:“好的,老板?!?/p>
直到下車,走進(jìn)電梯,陳助理的后背都還在冒冷汗。
他怎么就那么遲鈍!
老板從來不是一個會因個人情緒而濫用商業(yè)手段的人,更不會如此意氣用事!
可現(xiàn)在竟然為了溫凝,要去動一個小豪門!
他都做了什么?!
他剛才居然差點抱了溫凝,還把自已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陳助理一陣后怕,心里七上八下。
他連忙拿出手機(jī),給溫凝發(fā)了一條消息,語氣帶著明顯的討好和試探:
【溫凝,你到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