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聶眼中閃過一絲狼性的決絕。
他過去幾年追溫婳能那么執(zhí)著,現(xiàn)在為了溫凝,他只會付出更多,堅持更久。
這些混賬事不過是短短三個月,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去彌補,去向溫凝證明他的決心。
江聶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仿佛要把所有的猶豫和過往都吐出去,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但是時間,可不會等他呢。
溫家的客廳燈火通明,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卻冰冷的光。
宴會結(jié)束后的余韻尚未散盡,空氣中還殘留著香檳和香水的味道。
溫季明坐在主位沙發(fā)上,眉頭微蹙,手指快速滑動著手機屏幕。
屏幕上,一封封精美的電子邀請函正源源不斷地涌入他的郵箱。
“呵,動作倒是快。” 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粗略瀏覽下來,大部分都是沖著今晚在宴會上嶄露頭角的溫凝來的。
他挑剔地篩選著,目光最終停留在其中一封上,京城岑家。
下周他們要在頂級的高爾夫私人俱樂部舉辦名流聚會。規(guī)格夠高,圈子也夠核心。
溫季明幾乎沒怎么猶豫,直接將手機遞向坐在斜對面單人沙發(fā)上的溫凝。
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施舍的命令口吻,卻又透著一絲不容忽視的重視。
“岑家下周在他們高爾夫球場辦活動,你去參加。”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在了坐在趙茜茹身邊,正強顏歡笑的溫婳心上。
她的手指瞬間捏緊,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卻遠不及心中瘋狂滋長的嫉妒和恐慌帶來的萬分之一。
以往,這些優(yōu)質(zhì)的社交資源,爸爸都是第一個給她看,讓她挑選的!
溫凝?憑什么!
溫婳猛地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趙茜茹,眼中充滿了委屈、憤怒和求救的信號。
她下意識地帶著慣性的依賴,用力拽了拽趙茜茹的手臂。
溫婳想像過去那樣,無聲地祈求母親的支持。
期待母親能輕描淡寫地,把溫凝的機會擋掉,為自已爭取。
然而,這一次,趙茜茹的反應(yīng)讓她如墜冰窟。
趙茜茹只是不動聲色地,極其輕微地將自已的手臂從溫婳緊拽的手中抽了出來。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目光平靜地落在溫凝身上,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出聲維護溫婳,也沒有對溫季明的決定表示異議。
仿佛在耐心地等待著溫凝的回應(yīng)。
客廳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溫凝沒有立刻去看溫季明遞過來的手機屏幕,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先是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受寵若驚。
然后,緩緩地,帶著一種天真的疑惑,轉(zhuǎn)向了臉色鐵青,渾身散發(fā)著怨氣的溫婳。
那眼神像是挑釁——喲,這次不是姐姐呢。
水晶吊燈的光芒灑落,卻驅(qū)不散客廳角落里無形的硝煙。
溫凝接過溫季明遞來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目光掠過那封岑家的邀請函,設(shè)計精美卻難掩倉促,一看就是今晚臨時做出來的。
只短短幾秒,她便抬起頭,語氣平靜無波。
“我不去,爸爸?!?/p>
溫季明聞言,眉頭立刻蹙起。
他難得壓下不耐煩,用一種自以為是的耐心解釋起來,仿佛在教導(dǎo)一個不開竅的孩子。
“凝凝,你可能不清楚。岑家主營電子產(chǎn)業(yè),這幾年勢頭很猛,海外市場擴張得尤其成功,眼光也跟著水漲船高,挑剔得很。
這種高爾夫球私人聚會,門檻極高,能拿到邀請函的,都是被他們篩選過的人?!?/p>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溫凝一眼,語氣帶著明確的暗示。
“岑的小兒子岑繼業(yè)只比你大一歲。你是聰明孩子,應(yīng)該能猜到他們突然遞來橄欖枝的意圖。”
他自覺分析得透徹,點明了其中的利益關(guān)節(jié),這是一個躋身核心圈層,甚至可能聯(lián)姻的絕佳機會。
這番話像針一樣扎進旁邊溫婳的耳朵里。嫉妒的毒藤瞬間絞緊了她的心臟!
憑什么?這種好事憑什么直接落到溫凝頭上?岑繼業(yè)她見過一次,雖然長得一般她瞧不上,但那也是岑家的公子!
這種資源,應(yīng)該是她溫婳先挑剩了才可能有溫凝的份!
危機感讓她瞬間忘記了剛才的失落,不等溫凝回應(yīng),她立刻擠出一個親昵的笑容。
溫婳身體傾向溫季明,聲音甜得發(fā)膩。
“爸爸,岑繼業(yè)我見過兩次,要不……我?guī)е妹靡黄鹑グ桑恳埠糜袀€照應(yīng),免得她第一次去那種場合不適應(yīng)?!?/p>
溫婳試圖將主導(dǎo)權(quán)抓回自已手中,絕不能讓溫凝單獨和岑家再勾搭上,岑家這幾年賺的可多了!
溫凝看著她急不可耐的樣子,唇角極輕地勾了一下,那弧度極快消失,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她沒看溫婳,目光依舊落在溫季明身上。
“我不去。”
她頓了頓,仿佛才想起溫婳的存在,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卻像一記軟鞭抽在溫婳心上,“姐姐想去就去吧?!?/p>
溫季明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以為溫凝是在拿喬使小性子,不由帶上了訓(xùn)斥的口吻。
“溫凝,這次機會難得!你不去,婳婳自然會去!別因為今天出了點風(fēng)頭就眼高于頂!
在我們這個階層,人脈就是命脈,我沒讓你一定要和岑繼業(yè)怎么樣,但岑家是個不錯的跳板,你要懂得抓住機會?!?/p>
聽到父親訓(xùn)斥溫凝,溫婳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她語氣里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和毫不掩飾的嘲諷,立刻附和:
“就是!想當京城真正的名媛,身邊圍繞的得是同等家世的朋友。
你看看你今天請來的都是什么人?一個乳臭未干的高中生?笑死人了,那種小角色也配進我們的圈子?”
她嗤笑一聲,眼神輕蔑地掃過溫凝。
溫凝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去看溫婳的表演,跟這種腦子里只有攀比和虛榮的草包說話純屬浪費精力。
她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直接對溫季明說:“爸爸,有些話,我想單獨和您說?!?/p>
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打斷的堅決。
這句話似曾相識,溫婳直接起了雞皮疙瘩。
“溫凝!你又來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