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氣定神閑地躺在床上,聲音維持著那份恰到好處的柔弱。
“沒事的,剛才家里......有點(diǎn)事情?!?/p>
溫凝含糊帶過,沒有過多解釋。
但是這份含糊,在江聶聽來,像是心里藏了什么委屈。
“沒事就好。”
江聶松了口氣,語氣也軟了些,試探地問:
“聽聲音,你是心情不好?要不要出來散心,我?guī)闳ヒ患倚麻_的餐廳,氛圍不錯”
又擔(dān)心自已的邀請?zhí)回#s緊補(bǔ)充,“你大學(xué)的事情,最多三天,就能有消息了?!?/p>
溫凝當(dāng)然聽出來江聶說話的態(tài)度,她內(nèi)心毫無波瀾,面上卻輕嘆一口氣,“江少,你不用這樣的?!?/p>
“嗯?”江聶一愣。
溫凝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清晰而柔軟,直接刺破江聶自以為的那層曖昧的薄紗。
“那晚,你喝多了,你的行為......”
溫凝停頓了一下,吊足了江聶的心緒。
然后用安撫的口吻接著說: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是姐姐,你的行為,不會給我造成困擾,我沒有當(dāng)真。”
這番話,如同在江聶心湖里投入巨石。
溫凝不僅主動提起那次他借著酒意尷尬的行為,甚至理解他?
江聶握緊手機(jī),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交織在一起。
溫凝的貼心像一面鏡子,照得他無地自容。
“那就太好了,那晚真的很抱歉,我就是喝多了,那什么,出來吃飯吧,我都餓了,我現(xiàn)在來接你?!?/p>
江聶故作輕松 。
“現(xiàn)在?”溫凝有點(diǎn)猶豫,“好吧,你發(fā)定位給我,我自已過去吧。”
“你又沒車,我順路就能來接你。”
“別......不用了,姐姐這會兒在專心練琴,你來了萬一被她看到,再影響到她怎么辦?!?/p>
“不會影響吧,溫婳自已說這段時間要練琴不出來的,況且我和她......見面和你說?!?/p>
“好的,我們就餐廳見了,你快把位置發(fā)給我吧!”
溫凝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堅(jiān)持,江聶聽出來溫凝不想讓他去接,拗不過她,只能悶悶應(yīng)下。
來到江聶說的餐廳,柔和的燈光下流淌著舒緩的鋼琴曲,的確是個放松心情的環(huán)境。
江聶看著坐在對面的溫凝。
她今天穿了一條米白色連衣裙,襯得肌膚如雪,脆弱易碎。
只是,當(dāng)溫凝的長發(fā)隨著低頭看菜單的動作,滑向一側(cè)時。
鎖骨的位置赫然有幾道已經(jīng)結(jié)痂。
就算已經(jīng)用粉蓋了一層,但依然清晰可見是紅色抓痕。
“撕......”江聶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瞬間擰成死結(jié),“你脖子怎么回事?誰干的?”
溫凝像是后知后覺,下意識得捂住脖子。
眼神慌亂地閃躲著,“沒什么,不小心劃到的?!?/p>
幸好江聶眼尖,溫凝自然是故意露給他看的。
也就是今天能看到,再過兩天都要好了。
“不小心?你當(dāng)我是傻子,這明顯就是人抓的。”
“我說你啊,怎么老是在受傷,你是我江聶的朋友,被欺負(fù)的時候就不會報報我的名號?”
溫凝無奈地苦笑,沉默。
江聶腦海瞬間閃過一道電流,剛才電話里溫凝害怕被溫婳發(fā)現(xiàn)的語氣,難道......
“是溫婳?”
溫凝身體抖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像是受驚的蝶翼般快速顫動。
她并沒有直接承認(rèn),只是垂下頭。
聲音細(xì)若蚊吶,帶著委屈和息事寧人的味道:“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誤會了我們,太生氣了所以......”
這變相的承認(rèn),比直接指控更具殺傷力。
誤會?
江聶想到今早和溫婳劃清界限時,又幫溫凝說了幾句話。
難道溫婳直接把氣撒到溫凝頭上了?
江聶覺得一股氣直沖頭頂,他想不通溫婳為什么會因?yàn)檫@個找溫凝的麻煩。
更是覺得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溫婳,她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氣過之后,就是巨大的內(nèi)疚感襲來。
他原本是想替溫凝說幾句好話,不讓溫婳對她有偏見的。
結(jié)果卻因?yàn)樗嘧焓芰藗?,他看著溫凝默默承受的樣子,心像被針扎一樣疼?/p>
“對不起。“江聶充滿了懊悔和自責(zé)。
”都怪我,是我早上跟溫婳說了我們私下有聯(lián)系的事情,我不該跟她說那些......”
江聶之所以跟溫婳說這些,說到底還是這么多年圍著溫婳一個人轉(zhuǎn),不了解女人。
溫凝倒也沒有怪他,她早就猜到是江聶說了什么的,才讓溫婳那么生氣的。
今天因?yàn)闇貗O主動鬧事,她還進(jìn)一步獲得了溫季明的一點(diǎn)點(diǎn)重視。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