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檸與他對視一眼,也跟著扯了下嘴角,玩味道:“是啊。當年你那么破壞我跟你哥的感情,現(xiàn)在看到你跟陳若妤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樣子,我是有點氣不過?!?/p>
“沒想到陳若妤的愛這么善變,才要死要活呢,這就愛上你了。當初你們怎么好意思罵我呢?你要不然跟我道歉?要不然,我一會就去刺激她,讓她再跳一次樓?!?/p>
她是故意這樣說,故意說陳若妤,來惹何聞野生氣。
以前他幫著陳若妤來討伐她的時候,她只要把矛頭對準陳若妤,就能把他氣個半死。
像這種抱在一起的場面,周洛檸也不是第一次看到。
以前也見過一次。
不過當時,她站在暗處,他們并沒有看到她。
其實何聞野真應該給她磕一個,要不是她,他怎么可能抱得美人歸,又怎么可能有機會乘虛而入。
然而,這一次何聞野卻沒有生氣,他只是沉靜的看著她。
那眼神,讓周洛檸很不自在。
她略微皺眉,別開頭,說:“我走了?!?/p>
何聞野:“那你去車上等我?!?/p>
“嗯。”她胡亂的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等她走遠,何聞野才拿出電筒開始找東西。
楊晟說把鑰匙扣放在駕駛室旁邊的袋子里,這駕駛室都燒成這樣了,也不知道那鑰匙扣還能不能保留下來。
電筒光晃過,他看到有什么閃了一下。
他上前,在閃光點的附近找了下,經(jīng)過十幾分鐘的仔細搜找,他在座位下面,摸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鑰匙扣。
老楊倒是挺有眼光,做了個懷表樣式的。
估計是費了不少心思。
但表面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圖案的樣子,他打開蓋子,里面的玻璃也碎掉了。
碎裂的太厲害,里面的照片根本就看不清楚,得把玻璃都攪掉才行。
何聞野當下手里沒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可他突然心急起來,就差這么一點,他等不到回去找工具翹掉。
直接用手。
他走到旁邊的空位上,用電筒手柄砸了幾下。
玻璃碎成了渣,他用手指去弄的時候,免不了被割傷。
他這會跟魔怔了一樣,只著急把玻璃碎渣扣掉,也不覺得有多疼。
夜色下,也看不出來,玻璃渣上沾了血。
終于,他把面上的玻璃渣弄掉,里面那張照片展露在他的眼前。
其實楊晟的話已經(jīng)很清楚的表明,這張照片就是周洛檸,可親眼看到這張照片時,心里的波動比他自已想象的還要大。
照片里的周洛檸就是她學生時代的樣子,表情都一模一樣。
臉上沒什么笑,扎著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眼尾稍稍往上,帶著鋒芒和傲氣。
照片輕飄飄的放在他的手心里,沒有任何重量,卻又沉重無比。
他收攏了手指,竟不敢用力。
他笑了下,眼神卻逐漸暗了下來。
另一邊。
周洛檸本來是打算去何聞野車上,剛走到車邊,手機發(fā)出一聲提醒,是有司機接單了。
她看了一眼,就在這邊附近,過十分鐘就能到。
周洛檸去醫(yī)務室拿了自已的帆布包。
進去的時候,陳若妤側(cè)身躺在床上,背對著這邊,一動不動的。周洛檸輕手輕腳進去,拿到包馬上就走。
她并不知道,此刻陳若妤睜著眼睛,并沒有睡著。
酒勁過去之后,她的腦子就逐漸清醒過來。
周洛檸走到上車點去等著。
何聞野回來時,正好看到大門那邊有車過來,也看到一個身影上了車。
他在車邊站了幾秒,一邊拉開駕駛室的門,一邊給周洛檸打電話。
第一個被掛掉了。
再打一個,掛的更快。
等打到第三個,她不掛了,但也不接。
何聞野調(diào)轉(zhuǎn)車頭,直接出了機場,機場外面就一條路,平日里這條路上都不會有別的車子。
他看著前面的車,摁了兩下喇叭。
坐在后座的周洛檸自然聽到了,她馬上對司機道:“別停下來?!?/p>
隨即,她把電話打回去。
結(jié)果換何聞野掛斷,掛斷兩次后不接。
一模一樣的回應,還給了她。
周洛檸給氣笑了,死活是不可能吃虧的。
何聞野的車子性能好,很快就跟他們的車并行。
他降下車窗。
周洛檸能看到他,但他這會就看不到她了。
司機有點害怕,說:“姑娘,要不然我還是停下來吧。這樣有點危險??!”
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逼停他們,所以故意不接電話。
周洛檸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朝著司機看了眼,說:“那你靠邊停車吧,不好意思啊?!?/p>
“沒事沒事。我也是順路的單子?!?/p>
隨后,司機靠邊停車。
何聞野倒是沒有跟上來,把車停在后面。
周洛檸下車。
車燈光刺眼的很,她抬手擋住,并沒有上車,而是走到駕駛位旁邊。
周洛檸說:“你還有什么事嗎?”
“我們做事了嗎?”他反問。
四目相對。
何聞野的眼神在此刻格外的深邃,周洛檸感覺他似乎跟剛才有點不太一樣了。
他現(xiàn)在沒抽煙,可身上卻帶著一絲煙味。
何聞野看到前面的車還沒走,他摁住了喇叭。
刺耳的聲音瞬間響徹整個夜空。
周洛檸就站在旁邊,耳膜都要刺穿了。
她伸手一下打開他摁著喇叭的手,“你干什么?!”
何聞野的目光仍落在前方,看著那紋絲不動的車,再次摁下喇叭。
周洛檸再次伸手,但這一次何聞野抓住了她的手,并將她的手牢牢壓住,喇叭聲不停。
周洛檸的耳朵要炸了!
“何聞野!你夠了!”
司機大概是意識到了問題,總算是啟動了車子快速離開。
何聞野這才松開了手,側(cè)頭看向她時,神色緩和了幾分,語氣仍是不容置喙的強勢,說:“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