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聞野走到周洛檸跟前蹲下來,她全身赤裸,臉頰埋在臂彎間,直挺挺的躺著。
濕發(fā)貼在皮膚上,把她的膚色顯得更加白皙。
確實是很白,無論那個位置。
皮膚也很細膩光滑。
除卻肚子上那個橫向的刀疤,再沒有其他疤痕,后腰的位置,有兩顆對稱的小痣,倒是蠻有特點。
露出的耳朵,紅的仿佛要滴血。
何聞野伸出手,手指在她耳朵上碰了一下,調(diào)侃道:“這是玩的哪一出?難道不該是躺在床上等我?”
“是覺得在床上太單調(diào),給我個驚喜?”
周洛檸沒有抬頭,聲音悶悶的,有氣無力的,說:“缺氧。”
仔細聽,還是能聽出來,她語氣藏著的羞憤。
何聞野輕笑,“要我抱你嗎?”
周洛檸真的想死,真想原地爆炸,順便把何聞野一起炸死。
她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要?!?/p>
何聞野拿了放在椅子上的浴巾,幫她裹上,抱她抱起來的時候,她依舊不忘將手擋在臉上。
他把人放到床上,回身去洗手間把水關(guān)掉。
這房子一覽無遺,進門就是床,就是多了個衛(wèi)生間。
環(huán)境稱不上多好。
但周洛檸收拾的比較干凈,讓這小屋子看起來沒那么糟糕。
衛(wèi)生間里霧氣氤氳,充斥著沐浴液的香味,與她身上的一樣。
何聞野關(guān)了花灑,衣袖濕了一點,他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他一邊擦手,一邊簡單環(huán)視,看到旁邊的塑料架子上,擺著房主任配的藥膏。
他將紙巾丟進垃圾桶,拿了藥膏出去。
周洛檸已經(jīng)緩過來一些,她背對著這邊,坐在床邊,找了件黑色的套頭短袖套上。
衣服很大,能直接蓋到大腿中間。卻讓她顯得更加瘦弱。
她利落的把濕發(fā)扎到頭頂,露出纖細的脖子,她轉(zhuǎn)過頭,表情嚴肅,微紅的臉頰,讓她嚴肅的表情中多了些嬌媚,“你怎么有我家的鑰匙?”
“你自已把備用鑰匙放在外面盆栽下面,你自已不記得?”
周洛檸沉默。
她這兩年記憶不是特別好,總會丟三落四,家門鑰匙已經(jīng)丟了三次,鎖也換了三回。
何聞野把鑰匙放在桌子上。
“藥涂了嗎?”
周洛檸臉頰一熱,硬著語氣說:“你都來了,還涂什么?!?/p>
她朝著他看了眼,很快又轉(zhuǎn)開視線,“你出去等我,我換了衣服跟你走。”
他這樣的人,在這簡陋的小屋里,顯得格格不入。
也把她的人生襯托的更加潦倒不堪。
何聞野:“不做?!?/p>
“那你來干什么?”周洛檸下意識的問出口。
何聞野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說:“談?wù)勮耔竦氖?。?/p>
他原本確實沒打算來,只是車子開到半道時,突然就想著過來看一眼。
看看這個女人想要耍什么花樣,順便看看她現(xiàn)在的生活環(huán)境。
他聽過很多有關(guān)周洛檸的事跡,卻從未真正的接觸過。
五年前,他棄醫(yī)從軍。
大概是雙胞胎心連著心。
何聞謙出事的那天,他也發(fā)生了意外,訓練的時候不小心從高處墜落,傷到了頭。
昏迷了將近十個月,等醒來的時候,忘掉了很多事。
比如說眼前這個女人,他記憶里根本就沒有這個所謂的嫂子。
不但跟他大哥結(jié)了婚,還生下了一個孩子。
何聞野一只手搭在桌子上,語氣冷漠又疏離,“你對桉桉什么想法?!?/p>
周洛檸大概明白他這一趟的用意,“我沒有什么想法,你也看到了,我現(xiàn)在這個情況,連養(yǎng)活自已都費勁,更別說是搶走桉桉。我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心思。只是……”
“只是什么?”
周洛檸:“再生一個孩子對我影響很大,我希望等我生下這個孩子之后,何家不再針對我?;ゲ幌嗲罚梢詥??兩個孩子我都不會要,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p>
這冷靜到無情的態(tài)度,令何聞野生厭,忍不住道:”你也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