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看著陳衛(wèi)國癡傻的樣子,老皮夾嘆了口氣。
陳旸見狀,心瞬間緊了一下。
一個那么優(yōu)秀的退役老兵,做人有原則,做事也靠譜。
卻莫名其妙搞成這幅模樣。
“老爺子,陳隊長不會有事吧?”
“沒啥大事。”
老皮夾杵著拐棍,走到陳衛(wèi)國面前,彎著腰,用手在陳衛(wèi)國臉前晃了晃。
陳衛(wèi)國的視線,癡癡地跟著老皮夾的手移動,只不過眼神木訥,跟個行尸走肉一樣。
“你剛剛說,那只貉子出來以后,陳衛(wèi)國跟著那只貉子,吃了飯團,然后就變成這樣的?”
老皮夾抬頭看著陳旸,在確認這件事。
“算是吧。”
陳旸補充道:“確切的說,是我看到陳隊長在吃飯團,然后推了他一把,他就昏迷了,等醒來以后,就這樣了?!?/p>
“果然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p>
老皮夾的目光落在了田坎旁邊的土溝里。
他沉默了一會兒,表情變得有些意味深長,指著土溝,對陳旸說道:“你去那里……撒泡尿?!?/p>
“?。俊?/p>
陳旸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著老皮夾。
老皮夾撇了撇嘴,說道:“快去,不然陳衛(wèi)國醒不過來?!?/p>
雖然覺得有些別扭。
但陳旸一聽有辦法讓陳衛(wèi)國清醒,于是硬著頭皮,解開褲腰帶,對著土溝來了一泡。
完事后,他扭頭看向陳衛(wèi)國,發(fā)現(xiàn)陳衛(wèi)國依然呆愣地坐在地上。
“老爺子,陳隊長沒啥變化啊?!?/p>
“我知道?!?/p>
老皮夾清了清嗓子,仍然指了指土溝,沉聲道:“你去把泡了你尿的土挖點上來?!?/p>
“什么?”
“快去!”
見老皮夾一臉嚴肅,陳旸隱約有些猜測到了什么。
他咽了一口唾沫,跳到土溝里。
雖說是自己撒的尿,但親手刨起那濕漉漉,散發(fā)刺鼻味道的泥巴,陳旸心里還是有些膈應。
他有些明白,老皮夾剛剛為什么要撇一下嘴了。
現(xiàn)在,陳旸也是撇著嘴,挖了一捧混著自己尿的泥巴,蹬上田坎,回到老皮夾面前。
老皮夾指了指陳衛(wèi)國的嘴,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
但陳旸已經(jīng)明白了老皮夾的意思,當即捏開了陳衛(wèi)國的嘴,將泥巴塞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
田坎上,傳來了陳衛(wèi)國嘔吐的聲音。
“嘔!”
“陳隊長,你忍著點,多吐點出來?!?/p>
陳旸拍著陳衛(wèi)國的后背。
陳衛(wèi)國趴在田坎上,隨著一陣陣嘔吐,后背也高高拱起,看起來痛苦之際。
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陳衛(wèi)國吐了很多。
除了剛剛吃進去的泥巴,還有先前吞下去的飯團,也一并都吐了出來。
陳旸看著吐在地上的一灘惡臭的東西,也忍不住有些犯惡心。
“咳咳……”
陳衛(wèi)國吐完以后,又開始咳嗽起來,咳得額頭青筋暴起,一個勁地猛抽氣。
但好在,咳了沒一會兒,他緩了過來,一雙吐得充血通紅的眼珠子,也有了幾分清明。
陳旸見狀,問道:“陳隊長,你沒事了吧?”
“嗚……嗯……”
陳衛(wèi)國想說話,但喉嚨發(fā)不出聲音,只能一個勁地擺手,表示自己沒事了。
陳旸見陳衛(wèi)國能夠清晰回應,頓時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陳衛(wèi)國恢復了。
陳衛(wèi)國又干咳了幾聲,便像卸了渾身力氣一樣,癱坐在了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氣。
陳旸和老皮夾都沒有打擾他。
老皮夾的注意力,放在了陳衛(wèi)國吐出的那一灘穢物上。
他沒有嫌惡心,湊過去仔細觀察起來。
但月色不太明亮,老皮夾看了半天,似乎沒看出個所以然,于是讓陳旸過來。
“你年輕,眼睛好,幫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啥東西。”
老皮夾指著陳衛(wèi)國吐出的那些白花花的米飯。
陳旸不明白老皮夾想讓他找什么,卻也沒有怠慢,忍著惡心,蹲在老皮夾身邊,仔細觀察混在嘔吐物中的米飯。
飯團在陳衛(wèi)國的胃里轉了一圈,吐出來都散了。
陳旸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個名堂來。
畢竟月亮再亮,也亮不到哪里去。
這時,陳衛(wèi)國緩過來許多,見兩人在找什么,喘著粗氣說道:“我……我?guī)Я耸蛛娡?,在……?/p>
他說話還是有些困難。
說到后面,干脆沒了聲音。
陳旸回過頭,只看到陳衛(wèi)國把手往左腰上放。
見狀,陳旸來到陳衛(wèi)國跟前,將手搭在陳衛(wèi)國的左腰上,果然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圓狀物體。
扯開衣服一眼,陳衛(wèi)國把他的手電筒別在了褲腰帶上。
陳旸心說,難怪之前背陳衛(wèi)國的時候,就感覺左手被什么東西硌著。
他也不打擾陳衛(wèi)國,抽出手電筒后,回到老皮夾身邊,打開手電筒,對著那灘嘔吐物重新觀察起來。
陳衛(wèi)國的手電筒,比月光亮不了多少,但勝在光線集中。
經(jīng)過手電光這么一照,陳旸還真在那些米飯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細碎如絲的毛發(fā)。
“老爺子!”
“我看到了?!?/p>
老皮夾盯著米飯之中,幾乎不好辨認的毛發(fā),臉色沉了下來。
半晌,他什么也沒說,杵著拐杖,緩緩站了起來。
陳旸也跟著站起來,問道:“老爺子,陳衛(wèi)國是不是因為吃到了那些毛,所以才……”
“嗯,很有可能?!?/p>
老皮夾蒼老的臉上,眼神透著幾分深邃。
陳旸又問道:“這些毛是哪來的,不會是那只貉子的吧?”
“嗯,也有可能?!?/p>
老皮夾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陳旸感覺,老皮夾變得心事重重起來,似乎和那只貉子有關,又似乎不止是貉子。
現(xiàn)在陳衛(wèi)國沒事了。
陳旸最關心的,就是那只貉子了。
“老爺子,你說那只貉子到底死沒死?”
“我不清楚。”
老皮夾搖了搖頭,又頓了頓,說道:“不過按你說的情況,恐怕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p>
“我也有些懷疑?!?/p>
陳旸皺著眉,回憶那個“老皮夾”拎著貉子出來的情景。
當時他就覺得,那只貉子的模樣有些不對勁。
老皮夾很干脆地說道:“這個問題簡單,我們過去看一下那只毛狗子的尸體就清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