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愿來到風華之后,坐在辦公桌前,開始處理西瓜頭遞給她的厚厚的一堆文件。
她在夢林村的半個月,有在線上瀏覽這些文件,但風華的藝人畢竟那么多,而且現(xiàn)在新的合同剛執(zhí)行不久,大家依舊是觀望的姿態(tài)。
男領(lǐng)導走了那么幾個,她必須提拔一些自已能信任的人,不然最上層就她跟韓曉梅,很多事情處理起來也麻煩。
她隨意翻了幾頁,就問西瓜頭,“近期沒有藝人要解約么?我看了一眼,還剩下兩百多個?!?/p>
“有,還有五十來個的解約合同還在處理當中,最后應(yīng)該剩下一百多個藝人,就是唐總你正在瀏覽的這份資料?!?/p>
資料做得很詳細,把藝人的家庭背景和黑料都交代得一干二凈,這個圈子對藝人的黑料很嚴格,既然要吃這碗飯,就得約束自已,不然等爬到了高處,黑料被人一挖,到時候面臨著大規(guī)模的謾罵和賠償金,那對公司來說,就實在得不償失了。
她隨手又點了三十幾個人,“我之前看過的那些資料里,這幾個人都挺愛在背后聊八卦的,很多八卦甚至都只是捕風捉影,勸退他們吧,按照正規(guī)流程賠償一筆錢,這種人太多,公司的風氣會很亂?!?/p>
“明白了,唐總?!?/p>
唐愿看得眼花,抬手揉著太陽穴,“剩下的藝人也就九十來個,近期你按照名氣劃分等級,我要直觀的知道他們目前的作品,粉絲數(shù),演技情況等等,你跟韓總監(jiān)一起,弄個綜合評級?!?/p>
西瓜頭將文件拿起,看到她勾著眼睛,像狐貍似的。
“唐總今天很高興?”
唐愿挑眉,“有這么明顯?”
“嗯,唐總高興,我也高興?!?/p>
這小子可真會說話。
唐愿起身,將桌面的合同都整理干凈,“最近我都會經(jīng)常過來,審核你們的評級情況,所以盡可能的客觀一些,等風華捧出那么幾個一線之后,也會大量簽約其他的藝人,藝人的人品最好放在第一位。”
“知道了?!?/p>
她又叮囑了好幾條,發(fā)現(xiàn)西瓜頭都記得很快,這人還真是用得順手。
傍晚下班,她開始想那個劇本的事情,現(xiàn)在喬芊媚是絕對不可能主動放棄劇本的,只有一些外因能讓她放棄。
她還在思索,宋芊芊就發(fā)來了消息。
【娛樂圈地震了,喬芊媚一連拿走了五個一線劇本,還手握沈聽水和羅蒼導演的新劇本,這五個劇本原先都是定了女主的,現(xiàn)在卻被喬芊媚中途截胡,據(jù)說都是李家那邊的安排,李家有人看上她了!媽的這賤人真是命好!】
有沈晝守護著,又有李家那邊的人守護著,據(jù)說還有一個盛家,她走到哪里都有追捧者。
唐愿中午的時候還在懷疑李鶴眠可能是喜歡她,現(xiàn)在看到這條消息,就知道自已真的想多了。
她松了口氣,真要被李鶴眠這種人喜歡了,那可真是跟牛皮糖一樣,甩不掉。
不過他會喜歡喬芊媚,似乎也在意料之中,畢竟他一直就看不上唐愿這種中規(guī)中矩的女人,喬芊媚在很多富二代的眼里,就是倔強小白花,誰不愛呢。
宋芊芊越來越感覺到自已不是喬芊媚的對手,而且那五個劇本里,有一個原女主定的是她。
圈內(nèi)大部分都知道她背后的金主是沈晝,而喬芊媚是沈晝的白月光,兩人誰更得寵,一眼就知。
娛樂圈本就是個拜高踩低的地方,她今天在劇組已經(jīng)被好幾個人陰陽了。
唐愿的睫毛垂下,只吩咐她,按照計劃行事。
這幾個劇本的拍攝時間是沖突的,就算喬芊媚的胃口再大,也不可能同時把五個都留下,頂多拿一個。
宋芊芊松了口氣,又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
【Tessa,幸虧有你?!?/p>
唐愿覺得好笑,等將來這人知道了真相,恐怕就會破防。
她起身朝著樓下走去,今晚沈晝說要加班,那她可以不回去,直接去傅硯聲住的那里。
傅硯聲最近也忙,除了劇組的事兒,還有赤宴回廊那邊的一堆事情。
他打開客廳的門,察覺到有人,嗅到那若有似無的香氣,一瞬間放松,將燈只打開了一盞,語氣都啞了,“怎么今天有空過來?”
唐愿感覺他有些不對勁兒,以前看到她的時候,他都撲得很勤,今晚卻一直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你受傷了?”
他的背影一僵,給她倒了一杯水,“輕傷。”
她把他拉下來,撩起他的衣服就檢查,發(fā)現(xiàn)胸口好幾處青紫,這種最痛了。
“你不是在劇組受的傷,不然姑姑一定會跟我說,你去打架了?”
細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傅硯聲的嘴角也有些紫。
“唐愿姐,我沒事兒。”
唐愿的臉色沉了下去,“你知不知道,你這張臉很重要?!?/p>
傅硯聲垂下睫毛,喉結(jié)滾動,“你是擔心我的人,還是擔心我這張臉?!?/p>
“硯聲?!?/p>
她喊了一聲,他卻起身,直接上樓。
唐愿猶豫了幾分鐘,跟了上去。
他正在脫衣服,背上也全都是青紫的痕跡,看著讓人揪心。
她走近,指尖在這些痕跡上撫著,“你不說,我就不問,痛不痛?我去拿點兒跌打損傷的藥酒來?!?/p>
傅硯聲的后背一僵,眼底飛快的劃過一絲什么,將人一把抱進懷里。
“不用,習慣了,我媽打的?!?/p>
她之前記得,傅硯聲的媽媽一直在醫(yī)院,但她沒有跟著去看過。
“她怎么打你?”
“精神不太穩(wěn)定,一年里很少有清醒的時候,以前她遭遇過一些不好的事情,記憶總是反復停留在那個階段,后面變成了一種自我保護,會對人拳打腳踢,或者用椅子砸人。”
唐愿不說話了,因為這句話的更深處意味著,傅硯聲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