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謝老爺子和霍老爺子并肩走了進來。
兩位開國將軍的威嚴,頓時讓整個會場安靜下來。
謝驍從容不迫地走到臺前,接過話筒:“感謝各位領導蒞臨。今天這個會,是要澄清溫莞同志的身份問題?!?/p>
他話音剛落,臺下就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蔣勇臉色一變,剛要起身說話,被身旁的省領導按住了。
蔣勇看著省領導嚴肅的臉,在望著謝老將軍等人,預感大事不妙。
蔣勇甩開省領導的手,一個箭步?jīng)_到過道上,指著臺上的謝驍大喊:“謝驍同志!你這是要包庇......”
“蔣勇!”
一聲威嚴的喝止傳來。
謝老爺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上了臺,那雙眼睛,不怒自威。
“這里輪得到你大呼小叫?”
整個會場頓時鴉雀無聲,臺上的省領導紛紛站起來,恭敬地為兩位老將軍讓出位置。
蔣勇呼吸急促,額頭上滲出汗珠。
謝家這是瘋了嗎?為了一個資本家小姐,連家族清譽都不要了?!
謝老爺子目光如炬,掃過全場:“今天這個會,就是要說清楚溫家的事情?!?/p>
蔣勇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求助似的望向省領導,卻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移開視線,明顯不愿插手。
這時,霍老爺子也緩步上臺坐下,目光在臺下掃視著。
他得了消息,他那個素未謀面的孫子,今日也在現(xiàn)場。
人呢?
蔣勇咬咬牙,決定先發(fā)制人。
他突然高聲說道:“既然要講證據(jù),那我這里也有證據(jù)要呈交?!?/p>
他朝臺下使了個眼色,賈麗麗被人帶上了臺。
“這位是賈麗麗同志可以作證,溫莞就是大資本家溫明華的女兒!而且溫家當年為富不仁,欺壓百姓!”
賈麗麗在蔣勇威脅的目光下,鼓足勇氣,掐著嗓門喊:“是的,我是溫家的養(yǎng)女,我可以作證,溫家是羊城的大資本家,剝削貧苦的羊城百姓?!?/p>
蔣勇乘勝追擊,示意手下抬上來一個竹筐:“大家看看!這就是溫莞負責項目產(chǎn)出的臭鴨蛋,我們繳獲后,立即冷凍起來?!?/p>
“現(xiàn)在拿出來讓各位看看,還是發(fā)黑發(fā)臭。溫莞資本家的惡性不改,利欲熏心,販賣變質食品危害人民健康!”
筐蓋掀開的瞬間,一股惡臭彌漫開來。
臺下眾人紛紛掩鼻,議論聲越來越大。
“更嚴重的是!”蔣勇意有所指地看向謝驍,“這樣的事,居然是在某些領導的縱容下發(fā)生的!”
省領導們的眉頭緊緊皺起,會場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蔣勇面露得意。
謝驍啊謝驍,就算搬來老爺子又怎樣?
資本階級是所有人的敵人,難不成你謝家還能一手遮天?
他正要繼續(xù)發(fā)難,卻見謝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
“蔣副主任,你口口聲聲說這些臭鴨蛋是沙子墩項目的產(chǎn)品,請問有什么證據(jù)?”
“證據(jù)?這滿筐的臭蛋就是最好的證據(jù)!沙子墩項目以次充好,把變質產(chǎn)品投入市場,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謝驍不慌不忙,轉向臺下:“既然蔣副主任說故意銷售臭蛋,那為什么在省里的展銷會上,沙子墩的鴨蛋供不應求,至今沒有收到一例質量投訴?”
他朝臺下示意,“楊主任,請您上臺說明一下情況。”
楊主任快步上臺,從公文包里取出一沓單據(jù):“這是展銷會期間的銷售記錄和客戶反饋,當時從贛縣帶去的鴨蛋全部銷售一空,至今沒有收到任何質量問題投訴?!?/p>
“我以個人名譽擔保,溫莞同志負責的項目從未出過質量問題?!?/p>
蔣勇冷笑一聲:“楊主任,誰不知道溫莞是你一手提拔的?你的話,根本不可信!”
他朝臺下使了個眼色,“我這邊也有證人,請供銷社的韓副主任上臺作證!”
韓副主任上臺,立刻站在蔣勇身邊,高喊:“我證明,楊主任確實對溫莞的項目給予特殊照顧,他們的關系,不一般……”
“聽到了嗎?”蔣勇得意地環(huán)視全場,“關系不一般,這就是包庇!”
謝驍聽完他的指認也不著急,他走到那筐臭蛋前,嚴肅地說道。
“既然各執(zhí)一詞,我提議將這些鴨蛋送去農(nóng)科院檢驗。雖然是冷凍過,但如果是自然變質,應該能檢測出相應的菌群和變質時間?!?/p>
蔣勇嘴上強硬:“檢驗就檢驗!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他暗自慶幸自己早有準備。
那批從沙子墩拿回來的鴨蛋,他一見蛋殼上的不自然痕跡就知道不對,早就全部換成了在倉庫里自然發(fā)臭的壞蛋。
這批臭蛋貨真價實,任誰都查不出問題。
“既然如此……”謝驍轉向省領導,“懇請領導立即安排取樣送檢?!?/p>
省領導點頭應允,當即指示工作人員現(xiàn)場封存樣品。
就在蔣勇以為渡過一關時,謝驍突然又道:“在等待檢測結果期間,不妨請賈麗麗同志再說說,她是怎么從東北農(nóng)場來到贛縣的?又是誰幫她安排的?”
這話如同驚雷,蔣勇臉色一變。
他并不清楚賈麗麗的往事,只知道她是上面人送下來,用來牽制謝驍?shù)钠遄印?/p>
此刻被當眾質問,他才意識到這女人身上怕是藏著不少事。
賈麗麗站在臺上,臉色慘白如紙。
當“東北農(nóng)場”四個字被提起時,她整個人明顯地顫抖起來。
東北農(nóng)場……
想起那段回憶,就讓她頭皮發(fā)麻。
“我、我……”她不敢說。
她越是不說,謝驍越是逼近一步。
“賈麗麗同志,你去年還在東北農(nóng)場勞動改造,怎么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在了贛縣?這中間的手續(xù),是誰幫你辦的?\"
臺下一片嘩然。
誰都知道從勞改農(nóng)場把人弄出來需要多大的能量。
何況,是千里之外的東北。
賈麗麗求助似的看向蔣勇,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正惡狠狠地瞪著她,眼神里滿是警告。
就在這時,謝老爺子緩緩起身,氣場強大。
“賈麗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