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兒有多難受,曲令頤的日子就有多自在。
炕是暖和的,也不知道嚴(yán)青山是怎么弄的,連褥子都是暖的。
再加上上面那床大棉被,曲令頤是一晚上都沒感覺到冷。
人是暖和了,就是有點太暖和了。
讓她睡覺的時候都迷迷糊糊地在踢被子。
踢開厚棉被,腳上有點冷,然后再把冷了的腳往被子里縮。
反復(fù)了幾次之后,她迷迷瞪瞪地就感覺有什么東西把自己給箍住了,動不了。
曲令頤困得睜不開眼睛,踢了兩下沒踢開,總算老老實實地睡了過去。
暖和,光滑、還有點彈性……
起床號響起來的時候,曲令頤眼睛都睜不開,還蹭了兩下。
聽到一旁男人低沉的抽氣聲時,她才嘟囔了兩聲,睜開了眼睛——
等等?這是她能免費看的嗎?
她是枕著嚴(yán)青山的胳膊,臉埋在人家胸口這么睡的,所以映入眼簾的自然是嚴(yán)青山那健碩的胸肌,往下是輪廓漂亮緊實的八塊腹肌……
這大早上的,給她看清醒了!
換在現(xiàn)代,誰要是在網(wǎng)上發(fā)這個圖,高低得被一群人追著喊男菩薩。
不過一想到她剛剛就是貼著人家的胸肌蹭了半天,曲令頤臉有點燙,翻了個身咕噥了兩聲,鉆到被子里了。
嚴(yán)青山這才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他輕聲說:“我去食堂給你買點包子稀飯?!?/p>
曲令頤搖了搖頭:“你等我一下……我起來和你一起去吧。”
她總得認(rèn)認(rèn)路,露個臉啊。
嚴(yán)青山微微一怔,有點詫異,但是他也樂得和曲令頤一起出門,讓人家瞧瞧他媳婦。
“那我先去收拾一下院子。”
昨天夜里下了雪,雖然不大,但是路上也濕滑,他得早點把雪掃開。
曲令頤從床上爬起來,轉(zhuǎn)身去衣柜里面找衣服。
她挑了件沒那么亮眼的米色毛線衣,還有一條“列寧裝”的西褲,西褲里頭她又加了一條小毛褲。
如果計劃成功的話,她今天說不定得去幫忙,就不穿布拉吉了。
等到她收拾妥當(dāng),出了門,院子里面已經(jīng)被打理的清清爽爽。
嚴(yán)青山正在和院門口路過的幾個人說話。
“咋不摟著媳婦多睡一會兒呢。好不容易來一趟呢!今天又不抓你考勤?!?/p>
“哈哈哈哈,我剛剛聽見旅長和參謀長那邊特意說了,今天不讓你訓(xùn)人,怕你腳軟?!?/p>
聽見后頭腳步聲,嚴(yán)青山急眼了,他怕把曲令頤嚇回去,連忙瞪了這幾人一眼。
“滾滾滾,你們少說兩句,我還得帶媳婦吃飯去呢。”
這幾人都是有家室的,當(dāng)然看出了平日里脾氣冷硬的嚴(yán)團(tuán)長在這件事上的色厲內(nèi)荏,哪里能怕他?
一個個嬉笑著扒著院子門,往曲令頤那邊看。
“嫂子!嫂子早??!”
“咱們團(tuán)長真是好福氣,有這么個漂亮媳婦!”
“安興和蘇建軍昨天不是說了嗎?說團(tuán)長媳婦把老王那個車給修好了,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這幾個說話的,是嚴(yán)青山手底下的副團(tuán)、營長,都是嚴(yán)青山的直屬下級,因此對待曲令頤的態(tài)度,別提多好了。
別說!
團(tuán)長媳婦人長得真是漂亮。
整個家屬院沒有比她更亮眼的小媳婦了。
而且聽說她不光留過學(xué)讀過書,還學(xué)會了不少工人的東西!這不,就連那么大的鐵玩意都能修??!
嚴(yán)團(tuán)長這么個冷冰冰的人,沒想到這么有福氣,娶來的媳婦又漂亮又有文化,還有本事。
曲令頤聞言,也笑了笑:“學(xué)了東西,就得用到實際上面嘛。不過我也是第一次修這種東西,心里可沒底呢?!?/p>
副團(tuán)楊紅星也笑道:“嫂子你真是太謙虛了……你可不知道,咱們這幾個鐵疙瘩可跟寶貝一樣,物資運輸,家屬從奉天過來,全都靠它。它但凡趴窩了一天,我們都得急眼。”
營長王八一也說:“是啊,能修車的也就是老趙,但是他在前面幾個農(nóng)場打轉(zhuǎn)修拖拉機呢。天一冷,鐵牛老愛出故障一時半會也回不來?!?/p>
他瞧著曲令頤,由衷地感嘆:“讀過書能修理這些大型器械,可幫了大忙了……要是嫂子會修拖拉機就好了哈哈哈!!”
周圍幾個人也大笑起來。
沒人覺得,眼前這個嬌嬌弱弱的南方姑娘,有那么一點點的可能,能夠修理拖拉機這么復(fù)雜的東西。
曲令頤也露出了的一點微笑:“下次有機會,我可以試試看。”
車不一定修的好。
但是憑她最近對于拖拉機的研究。
拖拉機可是一定能修好的!
眼下,有關(guān)國產(chǎn)拖拉機的事情,應(yīng)該還算是比較機密的內(nèi)容。
她要是自己主動提出來,只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但是……如果她逐步展露自己的能力,只怕拖拉機廠都得專門來找她,讓她上門了。
修車是第一步。
后面的路還很長。
曲令頤雄心壯志。
……
不遠(yuǎn)處的幾個院子里,也有女人往嚴(yán)青山家的方向望。
胡桂蘭頗有些不甘心地咬著嘴唇,表情委屈的要命。
早上她和姐姐起來掃雪,就瞧見嚴(yán)青山自己在院子里干活。
這么顧家的男人,為什么就不是她的呢?
胡桂蘭小聲嘀咕:
“姐,你瞧瞧她那個樣子,哪里像個正經(jīng)的勞動婦女,一天天就知道梳妝打扮,還扎個頭發(fā)……昨天能修個車,給她能得,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胡桂英昨天丟了個大臉,心里頭氣不順,嘴上還是跟妹子說:
“她再什么做派,你這話都不能往外面說,你那點小心思,也別讓人看出來。你姐夫已經(jīng)發(fā)過脾氣了,你再惹惱了他,他把你送回去?!?/p>
胡桂蘭心里不服氣:“姐,我就是氣不過她那么得意!不過是個小零件罷了,我要是知道怎么修,那我也能修?。?!她就是運氣好……”
胡桂英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總算把她嘴里的話堵住了。
不過,胡桂英也在想。
這么個女娃子,真的能搞懂那么大的器械嗎?
要不?她去打聽一下,曲令頤在外面到底學(xué)的是什么?
看看她是真的懂,還是不懂裝懂!
反正,之前附近的三合村那邊的農(nóng)場,不是有一臺出問題的拖拉機嗎?
前陣子過來找過一趟老趙,但是老趙人不在。
她昨天,已經(jīng)把這個消息透出去了。
總得瞧瞧,這個曲令頤是什么斤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