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王楓眉頭緊鎖,捏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舉報?自已這些日子一門心思撲在醫(yī)學學?;I建上,從找不到施工籌備,每一步都按規(guī)矩來,廉潔自律的弦繃得緊緊的,別說違法的事,就是擦邊的事都沒碰過,能有什么舉報的?
王楓怔怔的望著窗外,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腦子里飛快的過速著這幾天的事情,與豪仕集團簽合同時,公開透明,當時籌建處主要領(lǐng)導都在場,還有紀檢人員也在,挑不出半點錯。
在一個和省市往來,都是工作上的接觸,沒因為在籌建工作上吃過當?shù)卣块T的宴請,更是沒收過任何不該收的東西。
琢磨了一會,王楓突然劍眉一挑,雙目驟然變得清明起來,難道是丹藥的事?安東開始對我下手了?
如果真是因為丹藥之事被人舉報,那就說明安東已經(jīng)和資本方同流合污了。
丹藥可是老王家祖宗留下來的秘方,針對部分疑難雜癥有奇效。而且“真陽返照丹”就那幾粒,從未對生人用過,更沒有對外出售過,沒牟利。早年爺爺、爸爸為他人用過幾粒,而到了他這一輩,就給李欣柔用過一粒。
那如果因為丹藥被人舉報,舉報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益壽堂少當家丁振偉。
想到這里,王楓心里涌起一股寒意,他一直很尊重安東,沒想到他為了自身私利暗中對他下手了。
私自制作丹藥確實沒有經(jīng)過衛(wèi)生部門備案,說起來是有點不合規(guī),可這丹藥純屬是組內(nèi)部傳承,從未流入市場,更沒有出現(xiàn)過什么問題,怎么就成為了被舉報的由頭了呢?
很明顯,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當權(quán)利和資本綁到一塊的時候,那接下來的災禍就會接踵而至。
王楓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沒做過虧心事,不怕查!只是在奠基儀式這節(jié)骨眼上唄衛(wèi)生廳紀委找去“核實情況”,難免會影響正常的工作秩序。甚至還有可能被人借題發(fā)揮,攪亂學?;I建處的正常工作秩序。
抽完手里的最后一口煙,王楓想著得回家一趟,把丹藥的研制歷史和一些相關(guān)資料準備一下。下午去紀委的時候,也好有個應對之策。
中午簡單的在食堂吃了點午飯,自已開車就回家了。
家里鎖著大門,王楓拿鑰匙打開門,找到爺爺?shù)乃幭浞页隽恕罢骊柗嫡盏ぁ钡南嚓P(guān)資料,紙張年代很久了,都泛黃了,不過字跡還是清晰可見。
在院里坐了下來,王楓拿起電話想打媽媽電話時,見她挎著菜籃子進了家。
“臭小子,你今天怎么來了?吃飯沒有?”
張琳推開大門,看著坐在院子里的王楓驚喜的問道。
“來了半個多小時了,吃過了,拿點東西。”王楓看著媽媽,沒有說實話,省得他她心。
“哦。哎,小楓,你配制點養(yǎng)容美顏的藥,我要美美容,呵呵?!?/p>
張琳放下籃子,笑了笑說。
“媽,你美不美容,都是全村最美的,隨便一個手指頭就能甩掉十里八鄉(xiāng)的女人?!?/p>
王楓看著媽媽,開了一句玩笑。
“咯咯!臭小子,胡說啥呢?!?/p>
張琳莞爾一笑就進了屋。
“沒胡說,真的,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好了。媽,就得想開些,咱們家現(xiàn)在條件好了,你該享受的就要享受。”
王楓微笑著說。
“嗨,就這樣過唄,都習慣了?!?/p>
張琳聽見兒子夸獎,心里提了一下就轉(zhuǎn)過了臉。
她想到和大柱的事,心里又覺得對不起兒子,總是擔心被發(fā)現(xiàn)的那一天。明知她和大柱兩個人玩的是飛蛾撲火游戲,可她又無法控制住自已。
就說前天早晨發(fā)生的事吧,周大柱天亮的時候從她家出去時,正好遇到二嬸子。不知道二嬸子看沒看到大柱,反正大柱看到了她?;氐郊?,大柱就打電話把這事告訴了她,嚇得她這幾天都沒吃下飯,總是擔心二嬸子亂嚼舌根子。
還好,三天過去了,風平浪靜,二嬸子應該沒看到周大柱,是從她家出來的。
王楓見媽媽進堂屋后,就起身去西屋配藥去了。
大約一個多小時后,王楓開車回到籌建處,想了一下覺得在去紀委之前,還是得給李欣柔通個氣,看看她什么態(tài)度?如果她能把這事壓下來,那更好。
如果不是李欣柔突然出現(xiàn)昏迷,王楓還不會暴露出來家中藏有“真樣返照丹藥”的,沒想到因為這件事,竟然被資本盯上。
想到這里,王楓還突然想到一個人和丹藥有關(guān),那就是省人民醫(yī)院李長安。因為一次王楓和那個益壽堂的丁振偉見面,就是李長安牽線搭橋的。
王楓和李欣柔兩個人在濟舟縣酒醉沖動后,再也沒通過電話聯(lián)系。
打定主意后,王楓打了李欣柔電話,第一個她沒接直接掛斷,第二個她才接通。
“有事?”
手機那頭傳來李欣柔輕柔的聲音。
“嗯,我覺得這事必須得給您說一下?!蓖鯒髦苯泳桶研l(wèi)生廳紀委打電話的事和她說了。
“你現(xiàn)在只是懷疑是丹藥的事,這事我問問安廳長,回頭我打電話告訴你消息?!?/p>
李欣柔掛了電話,就打了衛(wèi)生廳紀委書記蕭遠山電話:“蕭書記,我問一下,我聽說王楓被人舉報了,舉報他什么了?”
手機那頭的蕭遠山道:“是有人舉報他私自配制的中草藥丹,為假藥?!?/p>
李欣柔蹙起眉頭問道:“有證據(jù)嗎?”
蕭遠山如實的回答:“有,舉報人有錄音證據(jù)。”
李欣柔也沒在說什么,就掛了電話,起身就去了紀委辦公室。
“蕭書記,播放一下錄音?!?/p>
李欣柔來到紀委辦公室,直接開口說道。
“這個……李副廳,安廳特別交代過,所以事情沒調(diào)查前,我不能放給你聽。”
蕭遠山看了看她,有點為難的說。
李欣柔蹙起眉頭,一臉冷峻的看了看他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來到了安東辦公室。
“安廳長,王楓被舉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欣柔目光冷峻,盯著安東直接問道。
“就是他私自配制丹藥的事。有人舉報,實名,我們廳里啟動對他的調(diào)查,這不很正常嘛?!?/p>
安東抬起頭,放下手中的文件,淡淡地一笑說。
“正常?”李欣柔嘀咕一句,聲音陡然提高,說:“王楓現(xiàn)在是江北中西醫(yī)學?;I建處的負責人,明天就是學校奠基儀式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有人舉報他,紀委立刻啟動對他調(diào)查,你覺得正常?”
“欣柔,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責我的工作是不是?我是按照工作程序走的,有什么不對?”
安東臉色陰沉下來,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力量。
“你,你這是明擺著打擊報復?”
李欣柔瞪著他說。
“哎,欣柔同志,說話可要講證據(jù),我打擊報復他王楓什么了?最近兩次省政府會議上,費省長多次強調(diào),出了問題不可怕,怕的是不但去處理,而且還再掩蓋問題!”
安東神色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