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結(jié)果雖很不滿,但也沒辦法,因為這是常委會規(guī)則。費墨現(xiàn)在有常委會的主持權,他無法保障提案通過,但要是否決的話,易如反掌。他只需要擱置提案,就能讓你的提案還沒有進入表決之前,就已經(jīng)宣布作廢。
這種擱置,就是意味著否決。
回到辦公室,宮守正坐了下來,點上一根煙默默地抽了起來。從表面上來看,費墨擱置這個提議,是一件小事,但背后卻隱藏著大問題。費墨這是在借題發(fā)揮,他是用這件小事在敲打他,表示對他的不滿。
想到這些,宮守正又有些迷惘了,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費墨。他對于這個退居二線的老領導,在表面上還是很尊重他的。在他安排老部下的常委會上,也配合他投了贊成票的。
可他呢,今天常委會上所有的議題都通過了,唯獨農(nóng)業(yè)廳這件事上擱置了,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省委、省府大院。大家聽到這一消息,就猜測到,這是費墨對他表達不滿。
現(xiàn)在正值宮守正爭奪省長位置上關鍵時刻,這個傳言對他很不利。
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后,他哪里都沒去,就坐在椅子上抽煙,想著到底哪里費得罪了費墨。
這時,秘書走了進來,說:“宮省長,向南出了一點問題?!?/p>
宮守正皺了皺眉頭,默默地抽了一口煙沒說話。他這個兒子比女兒差了十萬八千里,不但不給他長臉,反而經(jīng)常給他惹事生非,給他丟臉。他管得了民生經(jīng)濟,卻管不了他這個兒子。
“向南被人打了。”
秘書看了看宮守正又道。
宮守正彈了彈手里的煙灰,平時小王八蛋都是打人家,今天卻被別人打了,有點稀罕。
“警察把打人者放了,說是費省長的意思?!?/p>
秘書又道。
聽到這里,宮守正雙眼一亮,原來問題出現(xiàn)在這里啊,也不知道打向東的這個人是什么背景?秘書不說是誰,說明他也不知道。
“向南的事,我一概不管,以后不要在我工作的時候說這件事?!?/p>
宮守正擺了擺手,示意秘書出去。
秘書見狀小心的退了出去。他知道宮守正嘴上這么說,卻沒有責備的意思,有可能還記自已一份功勞。表面上看似說向南的事,實則是在提醒宮守正,今天常委會上發(fā)生的事,很有可能和向南被打一事有關。
走出辦公室,秘書忍不住心想,打?qū)m向東的是什么人,還要費墨去說情。
傍晚,宮守正回到家,秘書問了一下還有沒有安排,如果沒事,想著也好早點回家。
”沒了,你回去吧?!?/p>
宮守正響了一下說。
就在這時,宮向南被人攙扶著來到了家,只見他包裹著頭,白色的紗還往外滲著血。
“爸,我快被人打死了,你管不管?”
宮向南走進客廳,哭喪著臉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宮守正說。
在辦公室里,宮守正就琢磨著怎么和費墨緩和關系,也沒琢磨出一個好主意來,搞得他心煩意亂。下了班回到家,剛坐下看見兒子破頭破臉的慫樣,氣得臉色鐵青。
只見兒子滿臉青紫,雙眼青腫,兩顆門牙也被打掉了,說起話來“嘶嘶”的漏風,有點心疼,可更多的是憤怒!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我不是經(jīng)常囑咐你嗎,低調(diào),要低調(diào),可你呢就是不聽,就知道惹事生非,這次如意了吧?”
宮守正瞪著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宮向南耷拉著臉,振振有詞的說道:“我還不低調(diào)嗎?臉都被打成豬頭了,差點被打死,你說我要是死了,你不是沒兒子了嗎?”
宮守正皺了皺眉頭,直接嗆道:“沒你更好!”
宮向東瞪了他一眼,故意的激怒說:“你出去看看,誰拿你這個副省長當回事?人家差點把宮副省長兒子揍死,警察都不管,你說你這個常務副省長威嚴何在?”
“夠了!”宮守正喝斥一聲,瞪著不爭氣的兒子,怒道:“你不招惹人家,人家會打你嗎?”
“不信,你去我公司看看,辦公樓都被人扒了,我能不要個說法嗎?”
宮向南氣急敗壞,唾沫星子亂飛。
今天黎明時分,他指使手下就把王楓那個養(yǎng)生堂砸了,沒想到王楓竟然找上了劉向東,帶著部隊里的工程兵在他圣菲建筑公司挖坑、扒樓的,并且放出話來,不找回這個場子,事情就不會完!
宮向南就是再混賬,也不敢和那些每天作戰(zhàn)訓練的兵蛋子硬剛,流氓遇到惡霸,他沒膽了,想除這口惡氣那只有回家來找老頭子搬救兵了。
“工程兵都來了?這事誰干的?你心里有數(shù)嗎?”
宮守正眉頭緊皺,覺得這事處理不好,有可能把自已都牽連進去。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保健局的醫(yī)生王楓,他仗著趙書記,很囂張跋扈,誰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道他怎么和那個當兵的玩到了一起。媽的,我早晚要弄死他!”
提起王楓,宮向南就恨得咬牙切齒。
宮守正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情緒波動,心中其實已惱怒至極。一來是生氣趙云飛和費墨的人竟然狗仗人勢,痛打了自已的兒子,實在是欺人太甚,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常務副省長?
另一方面,他是恨鐵不成鋼,兒子做事沒點心計,一個副省長的兒子讓人欺負到這個慫樣。
“你剛才說當兵的?哪個當兵的?”
宮守正好奇的問道。
“那人叫劉向東,是京城新陽部隊的,說他你可能不認識,她妻子就是馮氏集團的總裁馮曉雅?!?/p>
宮向南說道。
“馮氏集團?哦,我知道了,馮景軒開國功臣,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其中一個兒子經(jīng)商,馮家家族興旺。那個姓王的保健醫(yī)生交際很廣啊,怎么和馮家扯上關系了?”
宮守正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問道。
“據(jù)說是馮曉雅的女兒得了病,不知道通過誰打聽到了王楓,就這樣搭上了關系?!?/p>
兩個門牙被打掉,宮向南一說話就漏風。
宮守正聽完許久沒說話,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了,一連抽了兩口煙才道:“你的這些破事,我不會管的,也沒工夫管,你自已去處理!”
宮向南聽到這話頓時急眼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沒好氣地問道:“你還是不是我爹?我宮向南還是不是你的種?你今天給我說句話,如果不是,我就是死在外面……”
宮守正氣得臉色鐵青,全身顫抖,不等他說完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就砸了過去,怒道:“滾,你給我滾出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