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王楓點上一根煙,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默默地抽了起來,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他與她在一起的朝朝暮暮……
下午六點多,王楓來到食堂剛坐下,姚鯤鵬打來了電話:“王書記,你在哪里呢?”
王楓淡淡地道:“我剛來到食堂,你來到了……那你過來吧,我們在食堂簡單一點吃點?!?/p>
掛了電話,王楓去打飯窗口又買了兩份菜,一份辣椒炒肉絲;一份老醋花生。
大約十多分鐘,姚鯤鵬就來到直接坐了下來,看著王楓笑著說:“本來,在電話里我想請你去外面喝點的……”
王楓笑了笑說:“不喝,吃點就行,說說你家老爺子的情況。”
姚鯤鵬遞給他一根煙,說:“老爺子騎著電動車過路口時,被一輛闖紅燈的三輪車撞倒在溝里,當(dāng)時就暈了過去。到了醫(yī)院拍了片子檢查完,除了輕微的腦震蕩,腿上刮破了外,別的沒什么事,在醫(yī)院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p>
王楓點了點頭,說:“人沒事就好,只是皮外傷的話,休息幾天就好了。老爺子還住著院,你不該著急來上班,應(yīng)該在家照顧一下老爺子?!?/p>
姚鯤鵬彈了彈手里煙灰道:“不用,有我弟弟照顧著呢。我之所以這么著急來,還是想著去葛家村那事,必須盡快的找到突破口。”
“你考慮的對。”王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就把省安全檢查小組今天上午在宏河礦檢查的事和他說了。
“我擔(dān)心的就是這事,走形式主義,捂著,從上到下的捂著?!?/p>
姚鯤鵬坐直了身子說道。
“不能再捂了,再捂下去,還會出事。鯤鵬同志,既然你回來了,那你就明天去葛家村實地調(diào)查一下吧。”
王楓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又道:“你剛來對其他人也不了解,這次你和薛剛一起去,真有什么事,他也能保護你?!?/p>
“嗯,也好。”
姚鯤鵬點了點頭說。
次日上午,姚鯤鵬和薛剛兩個人穿著休閑裝,從租車行租了一輛捷達車就驅(qū)車去了葛家村。
車子進了村,蹲在十字路口的幾個老頭眼神就變得警覺起來,就交頭接耳,嘀嘀咕咕起來。
“薛老弟停下車,我下車問問?!?/p>
姚鯤鵬回頭看了一眼說。
車子停下后,姚鯤鵬推開車門立刻掏出了煙發(fā)了五六根煙,微笑著問道:“叔,葛祥柱家怎么走?”
一個腫泡眼老頭上下打量著姚鯤鵬,警覺的問道:“你找祥柱干嘛?你們是什么人?”
姚鯤鵬笑了笑,說:“我和他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今天路過這里來看看他?!?/p>
“你是礦上的人吧?”
“別去了,去了他家,他也不會見你們的。”
“從這里往前走,第二個十字路口往左一拐,第一個胡同第二家就到了?!?/p>
幾個老頭對姚鯤鵬一番警覺之后,還是把葛祥柱家告訴了他。
車子停在一家四間瓦房大門口,兩個人就一前一后下了車,見大門緊閉,門板的紅漆斑駁一片,門框的三角鐵已經(jīng)銹跡斑斑。
嗙嗙!
姚鯤鵬敲了敲門開口問道:“家里有人嗎?誰在家里……”
“家里有人嗎?”
薛剛見沒人應(yīng)答,便提高了聲音喊道。
兩個人喊了十幾聲見無人應(yīng)聲,正要轉(zhuǎn)身走開時,姚鯤鵬聽見院里傳來腳步聲,即刻轉(zhuǎn)過去就又敲了敲門,道:“我知道家里有人,你開開門……”
過了一會兒,大門打開一條縫隙,葛祥柱探出頭來,頭發(fā)亂糟糟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窩深陷,瞪著一雙恐懼的眼睛問:“你,你們干嘛的?你們找誰?”
“我們是縣里的,找葛祥柱了解一點事……”
姚鯤鵬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大門有關(guān)上了。
“你們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走吧,走吧?!?/p>
院子里傳來葛祥柱不耐煩的聲音。
兩人站在門口,面面相覷,姚鯤鵬皺著眉頭說:“不對勁,這葛祥柱反應(yīng)有點不正常,肯定出事了。”
薛剛點了點頭,認(rèn)同的說:“我覺得也是,我們問問鄰居?!?/p>
當(dāng)他倆再返回來時,面色顯得特別凝重。
“真是禽獸不如!”
薛剛壓抑著內(nèi)心的憤怒道。
“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孫斌手下的這群人太囂張了,竟然把事做的這么絕!”姚鯤鵬也是義憤填膺,腳步忽而停下來道:“今天我們必須見到葛祥柱。”
兩個人來到葛祥柱家門口,再次敲了敲大門。這次,當(dāng)王楓說到他女兒的遭遇,要為他討回公道時,大門打開了。
只見葛祥柱紅著眼站在門口,滿臉的滄桑,看著格外邋遢:“你們……你們真能幫我?”
“能,我是縣委辦副主任,這是我的工作證?!?/p>
姚鯤鵬為了讓葛祥柱相信他,還拿出了工作證給他看,神色凝重的又說:“老葛,你兒子是在什么時候遭遇的礦難?還有就是你女兒被強暴時那天晚上的經(jīng)過,報警沒有?”
葛祥柱猶豫了一下,最終側(cè)身讓他們進了堂屋。
屋里光線很暗,姚鯤鵬看見一個中年婦女緊緊抱著一個坐在沙發(fā)上臉色蒼白,瞪著一雙恐懼眼睛的女孩。
“老婆子,你和女兒進屋吧,省的她再受刺激?!?/p>
葛祥柱一臉痛心的說,見她母女倆進了屋,請他倆坐下以后,說:“我兒子……我兒子葛軍,就是半年前在第三起礦難里沒的?!?/p>
說到這里,葛祥柱雙手插進頭發(fā)里,聲音哽咽著說:“那天他下井前還跟我說,發(fā)了工資就給她妹妹買學(xué)習(xí)機……結(jié)果下午就塌了……礦上的人的說只要簽字保密,不往外說,立刻賠償二百萬。”
“我就答應(yīng)了下來,可是只給了一百萬,去礦上要,礦上就說沒錢,再等等,這一等就是半年多。后來,我越想越覺得有氣,就叫上家人去找劉縣長討要說法,哪曾想孫斌這個畜生竟然盯上了我上高中的女兒,前天晚上放學(xué)的時候,把我女兒強暴了。剛才你們也看到了,驚嚇過度就像傻子一樣。”
“這幫豬狗不如的東西!”
“報警了沒有?”
姚鯤鵬和薛剛氣得咬牙切齒,關(guān)心的問道。